久见秋生在死的时候想了很多事情,比如他这个月的蚂蚁○呗还没有还(bushi)。
然而问题就是他没死。
“你醒啦。”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被涂抹得花里胡哨的脸,那张脸正在笑:“承蒙惠顾,药钱一百个金小判。”
久见秋生:……
也太贵了吧。
他有些费力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抱歉,这里是?”
“荒村古刹,妖巢鬼寺。”
那张脸退开了一点——很好,看来它还是长在人身上的:“小生乃是卖药郎,一个专做黑心买卖的江湖骗子。实不相瞒,您已经被我缠上了,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还债环节!”
等等这种自我介绍似乎有哪里不对吧?如果不是主角的话一定会被打死的,但是现如今这样的家伙也能当上主角了吗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虽然心里的吐槽化作弹幕可以刷满整个屏幕,但是由于实际上久见秋生其实是一个相当谨慎之人,所以,他的第一选择……当然是看看自己的伤口怎么回事了啦!
雪白的肚子上根本没有伤口,甚至就连一道疤也没有,就连本应当存在的腹肌也没有(最后混进来的这种东西本来似乎就是没有的)
“……好了?”
久见秋生の大惊失色.jpg
卖药郎看到新生的物怪似乎不能理解自己没有死这件事,不禁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
没错,物怪——卖药郎坚定地认为久见秋生是一只物怪,因为比起阳炎的‘走到这里时发现有个人躺在了地上’,他才是那个真正前排VIP座位围观久见秋生的出现的男人!
那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关于卖药郎的佩剑有一个漫长冗杂的故事……不过长话短说就是:卖药郎有一柄名为‘镇魔’的佩剑,只有遇到物怪时才会出鞘。
大约三天前,卖药郎感受到了镇魔剑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召唤着,于是索性跟随召唤来到了这里;而一向讲究‘形、真、理’,三者缺一不可的镇魔剑这一次仿佛迫不及待渴望饮血一般开始震颤。
这一就是说:地上躺着的这个少年不但是物怪,而且可能是极其强大的物怪。
所以,按理说应该是卖药郎先出手的。但没想到这件事被突然出现的阳炎抢了先;卖药郎眼睁睁地看着阳炎打算剥物怪的衣服,然后由于动作不熟练把少年弄醒了;再后来……发生的乌七八糟的事诸君恐怕已经知道了。
在两个人说话时,卖药郎一直躲在不远处的树上。他紧张地准备从物怪手下救出无辜的少女,但结局就是物怪被看似柔弱的少女穿膛破肚。
……
卖药郎只好接手这个烂摊子。他不知道这一次物怪杀人的条件是什么,但是他作为除魔师不能让物怪杀人,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物怪似乎不知道自己是物怪。
卖药郎确信名为‘阳炎’的少女毫不留情的那一刀已经足够让一个人死去。而且事实上根本不会有人在这样的世道里保持可笑的,卑鄙的善良。
他冷眼看着少年的血流到地上,仿佛不会凝固一般顺着破碎不堪的石阶往下滴淌,又像是不知疲倦的,初生的小蛇,嘶嘶地吐出分叉的纤细舌芯——少年的腹部完全被那柄竹刀撕裂了。没有人能从这种伤势里活下来。
他死去,在月色中一层层冰冷,然后一层层复活,就像是蛇褪下一层皮一般;而在他腹部存在着的伤口也开始迅速地,不像人类地愈合着,仿佛有蜘蛛在上面结网吐丝。
非人的存在。
久见秋生并不知道自己死了一次又活了过来。他单纯地认为这是神奇的药物作用,并且因此对自称‘江湖骗子’的卖药郎肃然起敬:“好厉害!”
这就是神医吧?
开局就遇到绑定奶,这才是正确的异世界大门打开的方式!
被自称为‘阳炎’的少女捅了一刀?这只不过是RPG冒险游戏过场剧情一样的前摇罢辽(滑稽)
“……”
卖药郎:好奇怪的物怪,根本没有苦大仇深的样子,完全找不到他的‘形、真、理’。难道我卖药郎传奇除魔师的道路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绝不!
于是两个各怀鬼胎的冒险者踏上了打败魔王的道路——根本不是这样啊!这种古代世界有物怪这种不科学的元素已经够奇怪了,怎么可能会有魔王,除非第六天大魔王织田信长来客串……
但是织田信长是战国时代的人物,现在到底是什么时代都不知道,历史也乱七八糟,他会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都说不准……
“等等,现在是平安时代?”
BY震惊の久见秋生
“平安时代?你怎么会用这种奇怪的称呼啊。算是吧……不过平安京早就毁于大火,神器也失落了,自从不知道上多少代天皇大人迁都灵河天京,基本上都是随便乱喊的。”
BY若有所思の卖药郎
“……”
不会吧,想要再次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可能真的要活一千年才行了?啊我的手机平板电脑我的小说漫画动画我的薯片辣条快乐水,以及我仿佛触手可及的萝莉女友——
“你在想什么?”
卖药郎突然出声。
“工业革命。”
再次回答不过脑の秋生:……等等我不是我没有我不行。
卖药郎:“……”
这个物怪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能不能说点人话?
面对卖药郎不信任的目光,久见秋生有口难言。其实他也很茫然。
首先,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穿越。
其次,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回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假设他回不去了,他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废柴到底能在这个冷兵器称王的时代里做些什么。
……完全摸不着头脑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你愿意和我造反吗——这种问题根本就不能问出口吧?虽然说穿越不造反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但……久见秋生就是一只咸鱼啊(迷惑)
“根本做不到。”
久见秋生在大脑中简单地计算了一下自己造反成功的可能性,得出的结论是无限接近于0,除非……
“请问您是什么身份了不得的大人物吗?”
他忽然转过身来努力把眼睛睁大,试图让卖药郎感受到他的真诚:“比如什么微服私访的大名公子啊之类的。”
卖药郎:???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除魔师而已。难道这年头物怪都这么严格了吗?而且眼睛也睁得太大了吧,虽然还是很好看,但是这种仿佛在求助一样的潮湿柔顺的目光——
以为这样就会放过你吗?至少要用这种目光看我那么七□□十……也不可能放过任何一只物怪的!
“哦这样啊那没事了。”
但久见秋生并没有用这种目光看他第二眼,这不得不说真是个遗憾,要不然他就能看见卖药郎精彩的表情了:“果然出门就能遇见明主之类的果然是妄想……”
“所以……”
久见秋生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难不成是让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还是算了吧。
他心有余悸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腹,那里曾经被看似无害(不,明明看上去也很有害)的少女开了一个致命的血洞,失血过多所带来的冰冷就像是一个死亡的吻,让久见秋生难以忘怀。
平安时代的月亮和一千年后,甚至更久以后的月亮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仅仅是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的命运却发生了天崩地裂般的变化,期间还差点开局就扑街。
如果说这个时候有人过来对久见秋生说:如果你坐到这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位子上就能会回到自己原来的时代,那久见秋生或许哪怕死,像狗一样都要往上爬。
但没有人和他这样说。
他就像是一只被扯出了自己壳的小蜗牛,心中只有慌乱与无措,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去爬远处的金字塔。而且事实上就算一只没壳的蜗牛真的爬上了金字塔,也不可能找回自己丢失的壳。
而那边,卖药郎则依旧试图找出久见秋生作为物怪的形、真、理(虽然久见秋生并不是物怪)。
他自从百年前开始自己身为除魔师的生涯,遇见的物怪无一不是极具攻击性的疯子,像久见秋生这种上来先被人捅了一刀的倒是很少见,此时也不知所措。
阴差阳错的误解。
“这里是忍者鬼门众的领地。”
卖药郎把自己脸上的花妆又一次涂抹开来:“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折磨人的法子比杀人的法子还多,阳炎姑娘对你算是下手痛快。”
“你认识阳炎?”
久见秋生有些惊讶,与此同时觉得五脏六腑仿佛又虚幻地一痛:“你……”
他警惕地往后挪了一步。
“认识。”
卖药郎好像在笑,又好像不是,因为他嘴角涂着上挑的红线,让人看不分明他的表情:“但你不用担心,因为只有我认识她,她却不认识我。”
“那如果带不回去赃物她的确就要挨罚吗?”
“你怎么会好奇这个?”
卖药郎挑起眉眼看他:“怎么,如果其实她空手回去也不会受罚的话,你要追上去报她那一刀之仇么?”
这倒也不会……
“会难过而已。”
久见秋生虽然知道有‘好心当做驴肝肺’这一说法,但烂好心然而遭到了这样的重创倒还是第一次:“我只是想不通。我觉得她不是坏人,至少不想当坏人。”
“阳炎的体质很特殊,你知道的吧?”
卖药郎说:“一般男人和她亲密就会死,但是这种体质却又只有在血亲之间才能延续。”
“阳炎的母亲为了生下她,不知道将多少男人毒死在了她的身上。她生下阳炎后不久就死去了,而鬼门众是不会放弃这种体质的……你明白什么意思吗?现在这种血脉所蕴藏的残酷宿命又延续到了阳炎的身上。”
“那种臭名昭著的忍者组织里总会有人犯错的,负责‘处死’他们的人就是阳炎。”
……
“不够。”
那件带血的羽织被人从阳炎单薄的肩上撕下来:“今天两次。”
然后她被蒙着眼推进小屋里。
屋里很暗,但阳炎知道有很多双眼睛在暗处偷窥着她。不管她带回来什么,判定都会是‘不够’,但她宁可被‘惩罚’两次,也不愿意剥掉那个少年身上的衣服。
两次就两次吧,很快就过去了——她抓紧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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