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染是沈家和舒家共同宠大的小公主,是淮江城当家人的掌上明珠,时年四岁是个称霸幼儿园的孩子,舒霖无数次听见来自园内各小朋友家长的告状,多多少少清秀小男孩的脸上都留下了她的爪痕。在今天这个春风送暖的日子里,舒霖再次不好意思笑着向一位家长道歉,之后抱着满脸不高兴还在亮拳头的小姑娘上了车。
“小姑娘,告诉我为什么要打人?”
小女孩气得脸颊鼓鼓好不可爱,舒霖抱着喜欢地怎么也不肯松手,拨弄着肉乎乎的小手,听她满是不乐意的说道,“他吃饭的时候总是欺负我,抢我的肉肉和糕糕,今天又扯我的裙裙,我按照爸爸说的先警告了,他不听我就打人了。”
提起“先警告”三个字,舒霖就忍不住想起某个深夜父女俩躺在床上碎碎念的场景,沈子濯一向疼爱年近四旬才有的这个小女儿,听闻在幼儿园受欺负顿时心疼不已,可良好的家风让他不得不耐下性子好好同她讲道理,于是就有了“先警告后打人”的说法。
舒霖叹了口气,盯着她漆黑的眼睛略微板起脸,缓缓说道,“那你不能总是打人,你自己数一数已经划伤多少小朋友了?他们不一定都是欺负你,可能是不懂得该怎么表达,他们是想要和你做朋友的,吱吱。”
也许是舒霖鲜少如此疾言厉色的与她说话,沈云染小朋友委屈的开始抽泣,背过身用胖乎乎的小手抹眼泪,那晶莹透亮的泪珠子接连不断噼里啪啦的落下,越想越难过的哭出声,转瞬成了嚎啕大哭,任舒霖怎么也哄不好。
等到家的时候小姑娘已经哭得睡着,安静蜷缩在舒霖的怀里,长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娇俏的小脸儿红扑扑的还带着泪痕,这让前来开门的沈子濯心疼地几乎无法开口,小心接过小女儿坐到沙发上,拿起纸巾轻柔至极地擦拭泪珠,压低声音询问,“很少见吱吱哭成这样,是在幼儿园受欺负了吗?”www.九九^九)xs(.co^m
舒霖淡淡的应了声,“是她欺负小朋友,被我说哭了。”
“你....”男人一时气急发生激烈的呛咳,他怀里还抱着熟睡的小女儿,只能捂着嘴压低声音费劲的咳嗽,瘦弱的肩膀咳得不停颤抖。赌气似的拒绝舒霖的触碰,抱着沈云染步伐踉跄地向卧室走去,他一听到是舒霖说哭了心尖尖上的小女儿就没由来的生气。
于是恩恩爱爱好多年的沈氏夫妇在今天发生了冷战,这让放学回来的丑丑和小小五很无奈。
兄弟俩年方九岁正是调皮的年纪,平日里上蹿下跳恨不能飞上天,可今日的晚饭吃得倒是安静,主要是餐桌上的低气压太过于明显。妈咪盛饭时发出大声的碰撞,以及往日的笑容也消失殆尽,冷着脸去夹菜也不顾及爸爸的身体只顾自己吃饭,而他们的老父亲平日里就少言寡语,今日更是严肃地不敢让人说话。
“我吃完了。”舒霖说完后将筷子“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勉强挤出笑容摸了摸两个儿子的头,“把碗筷收一下放到水池里,妈咪等会下来刷,你们吃完饭就去写作业,今晚早些睡觉。”
男人苍白的薄唇微微张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时间指向九点钟,男人看过还在熟睡的小女儿后才放下心,他站在卧室门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盛怒下的妻子,冷静过后他觉得自己今日的生气实在不该,正踌躇着怎么开口门忽然被打开,短暂惊愕后的小妻子又冷下脸绕开他想楼梯走去。
“你去哪?”
舒霖头也没有回的说道,“刷碗,我今晚和儿子们睡,你早点休息。”
窗外的淮江城灯火阑珊,偶尔远处传来车流声,舒霖半靠在床上抚摸小小五柔软的黑发,他从小就爱粘着他时刻不离直到上学的年纪,就像她的女儿爱粘着她的父亲一般。她将儿子的胳膊放到被下盖好,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吱吱的房间。
小姑娘抱着被子睡得香甜,她弯下腰亲亲女儿的脸颊,轻轻说了声,“对不起,妈咪不该凶你。”
殊不知小家伙一下抱住她的脖子偷偷笑出声,“我知道妈咪一定会来,爸爸说了不能惹妈咪生气,不然他也会生气的。吱吱会和小朋友们好好玩,不会再打人了,妈咪不要生气好吗?”
舒霖又笑着哄睡了小家伙,这次她睡着时嘴角带着甜甜的笑。
踱步到走廊的最深处她停下了脚步,许久不曾冷战过的两个人彼此都不知该如何面对,素手按下把手悄悄推开一道缝儿,依稀可见男人正趴在床上一只脚的拖鞋已经掉落,她顿时心觉不好赶忙走进去,只见他单手压在身下侧面向内不省人事。仰面搂在怀里才发觉他已经昏厥过去,面色青白显然是呼吸不畅,匆忙捏住他的鼻子开始进行人工呼吸,直到轮回五次才听见激烈的咳嗽声。
蝶翼似的睫毛眨了几下缓缓睁开,不甚清明的去寻找自己的爱人,直到视线聚焦才发觉她已在身侧,缓缓松了口气将她的手握住才觉得内心安稳,全身无力只能用气音说道,“对不起,惹你生气,是我不好。”
舒霖不敢移动他只能轻柔地按压心口,低声询问,“怎么好好的又晕倒了?”
男人喘了口气才说道,“那会心脏疼得厉害,吃过药就趴在床上,之后就怎么也起不来,全身没有力气。”
男人卸了力气软倒在爱人的怀里,柔软的睡衣被肚子撑起圆润的弧度,因为情绪低压的原因他的肠胃再次罢工无法消化,掀开衣服就可见如同四月孕妇似的隆起腹部,随着舒霖的按压绵软起伏。胀的五脏六腑都乱作一团,挤压的心脏都丧失了平稳跳动,男人疼得冷汗淋漓。“疼...小五...”
她柔声劝慰了许久才见他平静下来,掌心下心脏的跳动也趋于平缓,男人睁开眼睛万分疲惫的看着她,又轻轻地说道,“对不起,我说过要将你放在第一位,永远最爱你,我以后会做到,小五。”
舒霖擦拭额头的冷汗,略微有些委屈,“作为母亲,孩子永远是我心中的第一位;作为妻子,我希望我永远是你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说的有些凌乱但是沈子濯听懂了,勉力抬起胳膊揽住小妻子的腰,依赖性的蹭了蹭算是回应。
搀扶他仰靠在软枕内戴好呼吸面罩后才放下心,靠在他的怀里开始按揉鼓胀的腹部,缓缓说道,“我和吱吱道歉了,她很聪明很可爱,只是还没有学会怎么和小朋友相处,我会慢慢教她学会一切,这是我作为母亲的职责。”
男人的视线落在爱人漆黑的发顶,隐隐约约可见几根发尾已经是银白色,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相伴十多年了,孕育了三个活泼懂事的孩子。他也从生死边缘一步步迈回尘世,回到所爱人的身边。嘴角噙着笑意,他轻轻说道,“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你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永远不会变。”
“我知道的,你一直都最爱我。”她是那样的迷人又自信,指尖缠绕黑色的长发凑近那光洁的额头留下一吻,繁星似的眼眸闪耀着款款情深,时间似乎没有给她留下太多的皱纹,只是眼角多了几道更添风情的痕迹。此时正盯着他许久才叹口气,“沈先生这段时间状态不好啊,不然再给吱吱造个妹妹。”
男人无奈索性闭上眼睛不去搭理她,只是他的小妻子偏要挑衅似的凑过来咬耳垂,敏感的脐心被手指戳入顺着褶皱打着圈向下,力道适中既能挑起内心的悸动又能安抚燥乱的柔肠。他的眼神逐渐迷离呼吸急促,去摸索小妻子的手,“五...我...”
他一时意乱情迷无法控制津液的流出,泅湿了枕头的边缘,舒霖懂他的感受也知道这是自己挑起,摘了男人的呼吸面罩覆盖上薄唇,小舌舔舐微凉的舌尖和牙齿。亲吻过程中还需时常观察男人的脸色,单手也要不停地按压心口,他的身体根本不能长时间的亲吻,果然没有几分钟就听见压抑的喘息声。
“你的身体虚透了,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能考虑这个了。”
她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里的悸动,乖巧依偎在沈子濯的身边,皱眉说道,“而且生他们的时候太疼了,我再也不想经历了。”
她说的这些其实沈子濯也害怕,生儿子们的时候听她哭喊的撕心裂肺他仿佛了去了半条命,而生吱吱的时候意外引发大出血,输入的血相当于换了两遍全身血液,昏迷了整整三天才醒。而更危险的是第二次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男人当场无法接受心脏病发昏厥过去,残破的心脏一夜之间停止三次,直到舒霖可以走路吱吱满月他还在昏迷中。
他侧过头无比认真的看着舒霖,“我不想再体验第三次你濒临死亡的时刻,小五,我的身体我的心脏以及精神再也无法承受,我会崩溃的。”
第一次是她怀有双生子心脏病发。
第二次是她生完吱吱大出血。
再有一次他会死的,他一定会无法承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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