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的心“咔嚓咔嚓”碎成渣。 无花果还在“朴实无华”地讲述:“今日也是,宫宴还没吃完就往外跑,不惜惹怒圣人,论功行赏都没阿郎的份。” “一步步走到十里亭,站在冷风中,巴巴地等着您回来。谁劝都不好使啊,最后还是几位郎君娘子合力把他拉到芙蓉园的。” 最后感叹:“阿郎对您的情义,真是感天动地、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海枯石烂?爷爷,您去哪儿?” “去把你奶奶哄回来……尽量不分无花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有一更啦!别骂我,这是成亲前最后(?)一道坎!明天就是甜甜啦! 预收文,把文名和文案都改了! 现在叫《炮灰兽医官,养成小狼狗》……(起名废石锤了) 144、沟通[一更] 一段感情,总会有一个人纵容另一个人多一些。有的是生活中,有的是情绪上。 李玺和魏禹,看似魏禹宠着李玺,处处照顾得细致妥帖,实际上,却是李玺纵容着魏禹的洁癖、霸道、强迫症。 今天,李玺等了好久,见到他那么开心,魏禹还要拉着脸教训他。 李玺委屈了,不想纵着了,就吵架了。 李玺蹲在草丛里,拿小尖棍迫害着可怜的枯草,认真回味着李仙芝说的话。 吵过架,才能感情更好? “虫虫。”魏禹的声音,低沉吵哑有心事。 李玺硬挺的小心脏莫名软了三分,努力恶声恶气:“干嘛?又要教训我吗?” “抱歉,虫虫……” 魏禹把他拉起来,带到旁边的大树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方才我之所以会生气……不,不是生气,是担心。” 李玺啧了一声:“魏书昀,这话你自己说出来就不觉得好笑吗?训我骂我给我脸色看,是因为担心我?” 魏禹微怔。 是的,是他错了。 李玺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如果不直白地告诉他,他是理解不到的。 “虫虫别急,我讲给你听,可好?” “说吧,爷听着。” 李玺把手往暖袖里一抄,扬着下巴吊着眼梢,骄傲又肆意的模样,又是平日里的小福王了。 魏禹心口的刺痛稍稍缓解,缓着语气,好声好气地说了起来。 河北路的雪灾,灾民的惨状,那些受了凉、此后半生都要忍受风湿折磨的人…… “河面刚刚开化,江水冰寒刺骨,看到你不管不顾往下跳,我满脑子都是那些冻疮溃烂被砍断手指甚至腿脚的孩子……” 沉稳克制如魏禹,说这话时,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哽咽。 李玺咬着唇,好半晌没说话。 树上挂着一盏兔子灯,昏黄的烛光映着魏禹的脸。见面以来,李玺头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他。 他瘦了,瘦了许多。 本就立体的五官变得更为深刻,下巴上的胡茬明显是刚刚刮过的,许是时间仓促,刮得不甚细致,隐隐还能看到细小的伤口。 那双惯于握笔的手变得有些粗糙,指节处还有红肿的冻疮…… 李玺的心如针扎般,刺刺地痛。 生气啊,指责啊都不想有了,此刻只想抱着他,让他忘记北境的苦难与寒冷。 魏禹反过来,把他扣进了怀里。 李玺嗓子也哑了:“赈灾的粮食都发下去了吗?” “嗯,恭王亲自带兵,悉数发往各县。” “够吗?用不用咱们捐一些?” “圣人节俭,登基以来从未大兴土木,长安、洛阳二都仓禀充实,支援河北一道,足够了。” 李玺还是不放心,“会有无良官员从中盘剥吗?” “我已言明,也派了暗使走访查探,一经发现抄家革职,名下田产存粮悉数匀给灾民。” 李玺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闷闷道:“你如果早告诉我,我就不生气了,别说等一天,就是等十天也不会生气。” “我的错。”魏禹诚恳道。 “都怪你。”李玺得寸进尺。 “嗯,都怪我。”魏禹亲亲他的发顶。 想到无花果说的那些话,心就疼得缩成一团,迫切地想把他的小虫虫揉进怀里,随时随地揣着,宠着,护着。 “我也有错……不该说气话。”李玺软着声音,别别扭扭道。 魏禹轻叹:“虫虫没说错,我就是霸道、自私、偏执……” 李玺纠正:“我只说了霸道、奇怪、理智、看卷宗,没说自私、偏执!” “但这是事实。” “就算是事实我也喜欢你!” 李玺抬起头,目光灼灼,“大姐姐说了,两个人只有吵过架,看到过对方不好的样子,依然愿意喜欢对方,才是真喜欢。” 魏禹微怔。 他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这些话,如果李玺不说,他也是不懂的。 李玺望着他,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小心翼翼道:“书昀兄,你也看到了我的坏,还愿意喜欢我吗?” 魏禹的心化了,鼻子也酸了。 他认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虫虫,我自幼丧母,颠沛流离,来到福王府之后才知道被珍视、被疼爱是什么滋味……” 有一次,掌院女使离姑姑发现他开了线的官袍,不动声色地拿走,补好洗净叠整齐,又放到他床头。 那天,魏禹好久没回过神。 从六岁起,就没有人这样主动地、不带任何目的地照顾过他了。 还有一次,太后拉住他的手,说:“做什么要把饭吃得干干净净,把差事办得妥妥帖帖?在我眼里,你和册册一样,就是个小娃娃!” 二十年来,他日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踏错一步,从来没人跟他说可以任性些,散漫些,做错事也没关系。 他已经习惯严格要求自己了,认为这样做是理所当然,也下意识地这样对待身边的人。 他还记得退回六岁的那些日子,每日午后,他和李玺就会一人一边趴在郑嘉柔膝头,一口一声娘亲,让娘亲分果子。 他的生母在他三岁那年就去世了,魏禹早就忘了她的模样。 因为郑嘉柔,他才知道母亲的膝头那般温暖,母亲同孩子说话时能有多温柔,即便打一下,骂一句,眼角眉梢也带着笑意…… “我没有被疼爱过,所以也不知道怎么去疼爱别人,我对你的关心像夫子、像父亲,因为我……” “是我说错话了。”李玺打断他,“那是气话。其实,我可喜欢你管着我了,真的,可喜欢可喜欢了!” 他别开脸,小声说:“你不知道,你霸道起来多好看,尤其是……” “打手心”的时候。 魏禹摸摸他的头,哑声道:“虫虫,多谢。” 李玺揉着他手上的冻疮,心疼道:“我以后不随随便便跟你吵架了,就算吵了也会立马和好……” 他想了一个主意,“不然这样,以后再吵架你就去做甜滋滋的糯米团子,我吃了就代表不生气了,你就可以过来哄我了。” 魏禹失笑,“好。” “我要不吃,就说明很生气,你要继续做,继续哄。” “嗯。” 李玺转转眼珠,“要是还不吃呢?” 魏禹亲了亲他翘起的嘴角,“就把你抱到床上,喂你吃。” 李玺弯起眼睛,终于笑起来。 被哄好的小福王,又是一只甜心小虫虫了,委委屈屈地说:“你今天也很生气吧,都不穿我给你准备的情侣衣了。” “嗯?”魏禹不解。 “就是这个。”李玺揪起他的衣领,“绣着‘福’字纹,咱俩一人一套,想着今日游园穿,我穿了,你的呢?” 魏禹失笑,也揪起他的衣领,“虫啊,你仔细瞅瞅,这是谁的?” 李玺这才反应过来,呲着小白牙笑开了,“我说呢,怎么我的衣裳突然变大了。” 看着他散开的衣领,魏禹一时情动,压过去,低声道:“虫虫,贴身的衣裳染着我的味道,你都没闻见吗?” “我……这不是没注意嘛。”李玺扭了扭,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 花前月下,花灯盏盏,四下无人,流水潺潺……要、要在这里“打手心”吗? “咳咳!”有人大步走近,极没眼色地清了清嗓子。 李玺没好气地看过去,一眼瞧见自家舅舅……还是姐夫? 郑破天荒地换下他那身仙气飘飘的白衣,如寻常世家公子般一身锦衣,玉冠束发,少了三分洒脱,多了几许华贵。 李玺差点没认出来,“舅舅,你终于想通了,不做道士了?” “没大没小。”郑低斥一声,不自在地别开脸,问,“帮我把小胡娇叫出来。” 李玺挑眉,“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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