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骂脏话。”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敲敲他脑袋。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骂脏话了?” “在心里骂也不行。” 李玺:“……” 魏爹,你赢了。 “眯会儿吧,到家叫你。”魏禹笑笑,敲脑袋的手改成了揉。 后面在现场直播 “啊,摸头了摸头了!” “哟,小福王害羞了,把魏少卿的手打下来了!” “还是魏少卿大度,被下了面子还要哄着。” “上下立见啊!” 李玺:“……” 就很憋屈。 回了福王府,又是一个坎儿。 自从杨兮兮的身世揭开之后,杨氏就病了,倒不是身体有多大问题,而是精神头不好,情绪极差,整日不出院子,也不让小辈们去问安。 瑞王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李玺又当朝求娶一个男人,她竟连过问一句都没有。 她不问,李玺却得说。 即使是先斩后奏。 福禄院中一股浓重的药味,偌大的院子鸦雀无声,廊下不见小丫鬟们打闹,仆役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擦洗花池的动作都特意放慢放轻,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定王妃杨氏歪在榻上,垂着眼,面上一片阴郁。两位女使侍立在一旁,瞧见李玺,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玺冲她们笑笑,规规矩矩给杨氏行了个礼。 杨氏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玺微抿着唇,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亲昵道:“母亲还生我的气呢?我这不是为了帮三姐姐嘛,不会真娶一个男妃的。” 杨氏瞧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事太后娘娘已经跟我说了,你也大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罢,不用问我,我也管不了。” “母亲……”李玺想要撒个娇,让她高兴起来。 杨氏却冷淡地别开脸,“我乏了,想歇歇,去你三姐姐那玩罢。” 李玺脸上的笑终于维持不住了。 怎么说呢,有点失望,还有点难过。 他从小跟着太后长大,和杨氏一直不大亲近。但是,这些年他一直很努力地做一个体贴孝顺的儿子,想让母亲高兴,想弥补父亲早逝的遗憾,在杨氏面前,他从不捣蛋。 然而,这些点点滴滴的付出就像石沉大海,对于杨氏来说,还不如杨兮兮假惺惺地给她摘朵花让她高兴。 李玺有时候会暗搓搓地吐槽,但凡他的心眼像杨兮兮那么小,早变态了。 李玺蔫头耷拉脑地往外走,小丫鬟们在后面悄悄叹气。 “每次阿郎从福禄院出去就是这副模样,怪让人心疼的。” “唉,别说阿郎,我都不想进这院子。” 一连串的唉声叹气。 从福禄院出来,李玺回了趟自己的金枝院,拿上大包小包的礼物,又去了寿喜院。 进门之前先对着窗纱调整了一下表情,免得李木槿看出来。 正笑着,门哗的一声从里面拉开,门里站着披头散发、一身乱糟糟的李木槿。 李玺惊了,“阿姐,你刚从泔水桶里爬出来吗?” 李木槿白了他一眼,“我还没说你呢,你对着门傻笑什么?” “笑你傻呗。”玩笑话张口就来。 “我就知道!”李木槿气呼呼的,要关门。 李玺一抬手,把礼品匣卡在门缝上,“阿姐,你看看这是什么?” “济安香铺的新品?”李木槿一脸愤愤,“臭小宝,你还是人吗?你姐我憋在这破屋子里上吐下泻、惨无人道,你你你、你却去买香饼!” 李玺好心提醒:“阿姐,就算我没读过几天书,也知道‘惨无人道’不这么用。” “这不重要!说,你又买这么多香饼做什么?”李木槿痛心疾首。 “嫉妒让人丑陋。” “滚!” “不对,你给我‘古困切,大水流貌’。” “学得还挺快。”李玺嘿嘿一笑,把大大小小的香盒木匣往她怀里一塞,“送你的,失恋贺礼。” 李木槿顿时两眼放光,“真是给我的?济安香铺的最新款?有没有银球香囊?” “唉,贪婪让人丑上加丑。”李玺夸张地叹了口气,一扬下巴,“还不快请一家之主进去?” “请请请,八抬大轿请。”李木槿秒变热情脸,没有手,用肩膀顶着他进门。 李玺憋着笑,大摇大摆地坐到榻上,吃她的点心,用她的镜子,还嘲笑她的颜值。 “阿姐,你说,咱们是不是一个娘生的?怎么我这么好看,你那丑,我这么精致,你那么邋遢。” 李木槿拆礼物的手一顿,努力保持镇定,“是啊,你是天上的仙女生的,我是地上的石头里蹦出来的。” “要蹦也是我蹦。”李玺小声嘟囔。 李木槿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疼惜,抬起头,又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小宝啊,刚才风太大,我没听清,你说这是啥礼物?” 李玺恶劣一笑,“失恋礼物啊,你也看到了,那个月弯弯有多恶……” “呕” 李木槿冲出屋子,吐了。 李玺傻了。 他是想说“恶毒”,不是“恶心”啊! 丫鬟们跑过来,伺候着李木槿漱了口,洗了脸,顺便向李玺告状:“阿郎可算来了,您快说说县主吧,天天头不梳脸不洗也不肯出门,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对着一匣子信骂骂咧咧,不就是一个皓月先生吗,没了他,还有明月、新月、钩钩月,县主再换一个喜欢不就得了!” 听到皓月的名字,李木槿又吐了。 李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阿姐,月弯弯是个断袖,就让你这么接受不了吗?” “我恶心不是因为他是断袖,而是他明明是断袖,还勾引小娘子。” 李木槿愤愤道:“最可恶的是,他不止给我写信,同时还给七八个人写信,而且!除了最后那封请我去瑞王府的信,其余的都不是他自己写的!” 李玺突然又是滋味了,笑眯眯问:“阿姐的意思是,不讨厌断袖?”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到这一句吗?难道不应该和我一起骂渣男吗?不应该拿着砖头打破他的头替你阿姐报仇吗?” “你等着,我这就去。”李玺抄起一块玉摆件就往外走。 “算了算了,这玩意比他的命还值钱。”李木槿把摆件抢回去,毫无形象地歪在软榻上。 到底还是难受的。 只是不想让弟弟担心,所以才装作不在意罢了。 李玺捡了块点心塞进嘴里,扭头给丫鬟们使了个眼色。 丫鬟们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李木槿酸溜溜,“平日里也不见她们这么听我的话……不对,你把她们支出去做什么?” 李玺小口小口地吃着点心,含混道:“说秘密。” “什么秘密?我最喜欢听秘密了。” “吃完再说。” 李木槿探过身,把他手里的点心抢过去,毫不嫌弃地塞进自己嘴里,“好了,你可以说了。” 李玺噎了一下,默默地下定决心,说:“阿姐,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他喜欢男子……” “我朋友本来就喜欢男子。” “我是说,这个朋友,他也是个男子。” 李木槿笑了一下,“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你吧?!” 李玺不吭声了。 李木槿颇有大侠风范地拍拍他的肩,“小宝,别说喜欢男子,你就是喜欢一头猪,也依旧是我李木槿的亲弟弟。” “你才喜欢猪!”李玺拿白眼翻她,心里却是感动的。 没有刻意安慰,也没有说任何煽情的话,就是这么玩笑似的一句,满含着姐弟间的理解和疼爱。 李玺豁然起身,“我去教训皓月,阿姐,你说,让他断胳膊还是断腿?” “断脑袋罢。”李木槿轻描淡写道。 李玺皱皱脸,“这恐怕有点难,伯父刚跟我说了,这个人身份复杂,留着他的命有用不过没关系,既然阿姐发了话,弟弟我就是拼着被伯父抽鞭子,也给你办成喽!断脑袋是吧,简单!” 李木槿憋着笑,摆摆手,“去吧去吧,回来的时候给姐捎俩酱猪蹄,想吃了。” “俩怎么够?必须得四个。”李玺笑嘻嘻地去了。 “断脑袋”只是一句玩笑话,他真正的打算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皓月不是喜欢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那就也让他尝尝“春风度”的滋味好了。 大理寺监牢里可没人帮他纡解,等着变太监吧! 李玺把这件事交给了无花果去办。 春风度有了,大理寺的关系也打通了,结果进去之后碰到了魏禹。 事没办成,拿回来一张字条,是魏禹写给李玺的:“狗咬了你一口,你不用咬回去,掰断他的牙齿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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