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安吉拉的死亡时间是深夜一点左右，那凌晨三点才离开我店里那个是谁？”

约翰逊低沉的声音，尤胜腊月寒风，吹得林万一心底发毛。

先前决定过来奇货杂店碰碰运气，他还真没想到，安吉拉还真和约翰逊有关，毕竟他的跟踪，到底没有跟到最后，奇货杂店附近还是有其他店铺，安吉拉的目的地未必就是奇货杂店。

他只是抱着一个开放性极高的“游戏”，系（k）统（p）总不至于不给任何线索的侥幸。而对安吉拉行踪的追寻，还得靠警署出手——他们更方便做这种事，他现在只有这一条线可以选择。没想到，约翰逊的“配合”却牵连出了更大的问题，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是找对路了。

不过话又说起来了，这个世界的科技树也挺诡异的，明明有着超凡力量，可民用的诸如抽水马桶、电灯、电风扇等便民利民的生活用品；军用的航空母舰、火车、飞艇、飞机等等相关的工具和武器，已经出现了。

但同时，纺纱机也刚刚改良没多久，主要用的动力还是蒸汽机，差分机据说还在研发，很难判断这究竟属于第几次工业革-命时代。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没有铺满整个城市的监控——至少没有这种纯的科技造物。

如果有监控，事情明显会简单许多，哪怕监控惯例性地“坏了”，或者没有拍摄到什么，有时候这也是一种线索。

觉察到自己思绪一旦活跃起来，就不自主往外飘，林万一连忙收敛，回到当下，他皱着眉问道:“你能确定，待在你店里的那个人就是安吉拉·怀特本人？”

“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认不出一个普通人有没有问题。”约翰逊语气恶劣地质问道，“倒是你，你说她的死和超凡有关，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统，约翰逊知不知道我有‘通灵’的能力？”林万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心里向系统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对于与“剧情”相关的问题，系统的回答永远不会迟到，即便有时候显得模棱两可:

“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约翰逊知道夏洛特是一名强大的驱魔人。你们的互相发现，就是夏洛特在灭杀魔物时，被他撞见，他以为当时的夏洛特是一名‘堕落者’或者正处于失控边缘，对夏洛特发出了攻击，而后惨败。

“若非得知他与曙光教会有比较紧密的合作联系，担心他的死会引来曙光教会的追踪，夏洛特就不会选择与他定下互不相干的保密协议，而是选择杀人灭口。正因夏洛特差点杀了自己，约翰逊才会对夏洛特那么的不友好。”

“……啧，我想要的明明是准确的回答，而不是这种似是而非的简述。”再次吐槽系统的回答后，林万一才道，“我自然有办法寻找一个人的‘灵’是否存在。”

“你的意思是，你找不到安吉拉的‘灵’？”约翰逊第一时间便发现问题所在，“所以你才说，她的死和神秘有关？不过，第一个发现她死亡的不是你吧？或许是在她死后，被谁给收走了？”

“或许。”林万一不置可否，这也是其中一个可能，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他暂时不会向这个猜测下手。

所以，他当即换走这一个话题:“这一年多我不在雾都，这座城市却发生了不少了不得的事情——据我所知，有一宗被归入连环杀人案的命案就发生在南区，你有什么是可以告诉我的？”

“连环杀人案？我就知道那群已经快要疯掉的爪牙，不会放过你这个‘大侦探’。”约翰逊先是冷笑一声，然后才回道，“我不知道。人，我不认识。而且被发现的地方，不在我‘统治’的范围——那是‘蓝槿花’的地盘。”

听到“蓝槿花”三个字，林万一眯了眯眼:“安吉拉身上有两把枪，跟你有没有关系？”

年过半百的炼金术师再次推了推眼镜，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怀疑某人人品的意味:“你怎么知道她有两把枪？”

“我看她用过。”林万一坦荡地回道，只是没说是在什么时候看过，因何见过，“所以你是知道的？她离开的时候，还带在身上吗？”

约翰逊沉默了，原本满脸不耐烦的他，变得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垂下盯着地面，像是要看出一朵花似的，良久，才抬眼道:“反正她已经死了，我也没必要瞒下去——安吉拉是我的学徒，她的枪就是我给她防身用的。她会来我的店里，是打兼职工。”

“学徒？”林万一挑眉。

“她的确还是普通人，她不知道我是职业者，我也没有告诉她关于超凡的事情——曙光教会也不允许我发展一名真正的职业者，她只是跟我学习机械。”

“她枪上的蓝槿花，是你的‘杰作’，还是她自己刻的？”

“……你这也知道？”约翰逊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瞥向林万一，“哼”了一声，“她是蓝槿花的人，枪给了她，她要怎么‘装扮’，是她的自由。”

“……”这回神色古怪的变成了林万一。他也没想到，一个年轻的女记者，会对机械感兴趣，同时还是一个“黑手党”——还是雾都地下世界势力最庞大的黑手党组织，这算什么？一个不懂机械的记者不是好的黑手党？

“所以，她昨晚是带着两把枪离开的？”

约翰逊恢复到那副不耐烦的模样:“我都说了，那是给她防身的，她自然得带走！”

“可是，我到现场时，她身上的枪，失踪了。”林万一轻声地道，“查尔斯他们从安吉拉身上得到的物品中，也不存在那两把刻着‘蓝槿花’的枪。如果不是有人在警方到来前，盗走了枪，那么还有什么可能呢？”

约翰逊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你的意思是……”

“你知不知道，曙光教会对连环杀人案的看法？”不等约翰逊说完，林万一抢先提问道，“教会当真认为此案与超凡无关？他们真的没有插手此案？”

“我不知道，我也不可能知道。”约翰逊沉着嗓音回道，“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走了。”

林万一顿了顿:“行吧，今天可以先到这里，我之后想起来还有其他问题，会再来找你。如果你能追踪到你送出去的枪，记得先给我说一声——起码在战斗力上，你应该对我比较有信心，不是吗？”

“滚吧！我发誓，不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