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地位,女人……这个世界上大多男人毕生追求的无非如此。得到这一切的被称为成功人士,而一无所有的自然就是失败者,郝晴天就是失败者中的一员,万年不变的蓝色短袖T恤,黑色运动裤,发黄的旧帆布鞋,这一身行头让他的身份变得十分容易辨识——丝。
29岁11个月零23天,即将迈入30岁大关的郝晴天却在年关又一次失业了。一流大学毕业并没给他换来好工作,天生俊朗的外表也没给他带来爱情,在这个事事讲关系、讲条件的社会里,他,是个废物,一个手机除了广告不会有其他短信传来的,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没有钱,没有车……一无所有的废物。哦,不对,他有自己的房子。原以为一直没有女人愿意接近他是因为没有房子,可是有了房子却依然没有人愿意接近他,或许是30平米的房子实在太小了。即使这样,他还是用去了全部积蓄,另外还有缴20年的房屋贷款。
诸事不顺让郝晴天在网吧一直泡到凌晨两点才回家,到了家连衣服鞋子都没有脱,直接趴在了床上睡着了。
可当郝晴天再次睁开了眼睛时,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被满是锈迹的金属质感墙壁包围的狭小房间,一盏昏黄的不停跳闪的白炽灯,身下是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脏兮兮的布满黄渍的似乎很久没有洗过的旧床单。
这是哪?我被绑架了?我没吃药啊,怎么产生幻觉了?……
无数的问号出现在郝晴天的脑海中。
郝晴天试着回忆一下自己在睡着之后是不是做了什么,但一切都是徒劳。他摇晃着从床上下来——似乎睡得太久让他浑身使不出气力。
货柜箱一样狭小的房间里除了床就只有一个洗漱台,没有多余的摆设。郝晴天来到洗漱台前,盯着一个带着裂缝的镜子中的自己——憔悴、消瘦、满脸胡茬,这一觉似乎睡过了一个月。
我肯定30了!
郝晴天无需费尽脑筋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两分钟后,有三个拿着卡宾枪穿着沙漠迷彩的外国壮汉闯进了他的“房间”,不容分说地将枪口对准郝晴天,他们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外语。
郝晴天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戳在他身上的枪口却很容易让他明白,他们是想把他带到其他地方去,郝晴天不慌不忙地定了定神,然后快速地拨开顶在自己胸口的枪,用强悍的中国功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了三个壮汉——可惜,这只是在他脑子里YY出的画面,真实情况是郝晴天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像一只弱鸡一样乖乖地跟在带头的壮汉身后,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站了八个人,全是男的,他们穿着各异,年龄也不同,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都一脸茫然,并且十分憔悴。
似乎郝晴天是这群人中最后一个到这里来的,因为他刚一进来,几个迷彩壮汉就开始给他们发一个黑色耳机,并且示意他们把它戴上。
郝晴天戴上耳机后,并没有从耳机中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但是房间里所有人说的话他都可以听懂了,虽然他们依然再说着自己国家的语言,但似乎郝晴天在戴上那耳机的一瞬间就已经学会了全世界所有的语言。
“好了,都安静,我来跟你们说明一下状况!”一个强壮得如同猩猩一样的平头男人背手叉腿站在9个人面前,他看起来大概40岁的样子,像极了电影中的硬派军官。
“这里是仙女座阿尔法恒星第2行星肯维尔星,而你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你们是地球精英中的精英,被选中的星际殖民战士,不过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身体属于哈夏克能源公司,你们没有自由,没有人格,什么都没有,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听话!照办!别问问题!’明白了吗?”那男人用强硬不容辩驳的语气说着。
什么座?什么星?郝晴天一脑子浆糊,他觉得应该狠狠地掐自己一下,确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房间里的其他人似乎也没弄清楚状况,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你他妈的在搞什么鬼?我才不听你胡说八道呢,我要回去!”其中一个20多岁的年轻金发小伙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耐性,他没好气的对着那军官叫嚣着。
硬派军官狠狠瞪了那小子一眼。而那金发小子更是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
可这对视也只持续了两秒,那军官毫无征兆地突然从腰间拔出手枪,没有半点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威力巨大的手枪瞬间轰烂了金发小子的脑袋。
没了头的尸体噗通一下栽倒在地上。军官朝他身后的迷彩服壮汉使了个眼色,那壮汉马上过来提起那死掉小伙的一条腿,像拖死猪一样将尸体拖出了房间。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再出声,郝晴天甚至都不敢抬头看那军官的脸。
“这就对了,保持安静别问问题,听话!照做!”硬派军官挨个看了一下剩下的8个人的脸,没有一个人敢和他对视,他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另一个迷彩服道:“带他们去分组,然后安排任务,晚上把结果告诉我。”
“是!长官!”
迷彩服恭敬地对硬派军官敬了个军礼,在目送他走出房间后,他开始指挥其他同样穿着迷彩服的士兵对房间里的8个人进行分组,并把他们带了出去。
郝晴天和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褐发男人分到了一组,他留意到他和那男人的衣角上都别着一个标签“E”。
郝晴天虽然十分好奇,但害怕自己的命运会和刚才的金发小伙一样,所以一直忍着不敢开口,只是默默地跟在持枪迷彩服的身后,在黑暗狭长的走廊里不停地前进,那褐发男人似乎也有着同样的担忧,一路上一直皱着眉,一言不发。
路上很多人和他们擦肩而过,但都对他们视而不见。10分钟后,3个人终于来到了走廊的尽头,迷彩服打开了尽头处的闸门,一道刺眼的阳光从门外射进昏暗的走廊,太久没有接触日光的郝晴天感到双眼一阵刺痛,他赶紧闭上眼睛,手挡在额头。
没多久,郝晴天的眼睛便适应了周围的明亮,他环视着四下的环境,除了他身后庞大的金属人工建筑和外围一圈2米高的铁丝网外,放眼望去无论哪里都是一望无际的枯黄色的荒野,太阳将地表的砂砾烤得滚烫,远处隐约可见荒山像波Lang一样不停起伏着。
在铁丝网的一处开口旁搭着一个小凉棚,里面一个银色短发的女人盘腿坐在地上的帆布上,正用棉签清洁着手里的乌兹冲锋枪。
她在墨绿色比基尼外面罩了一件多口袋紧身马甲,平坦的小腹依稀能看出腹肌的轮廓,性感的牛仔短裤下面露出修长的双腿。如果她不是手里拿着枪,她简直就是一个迷倒众生的性感尤物,不,或许那把冲锋枪才正是她暴力美的魅力所在。
领路的迷彩服带着郝晴天和另一个男人朝那银发女人走去,郝晴天的眼睛完全被那女人吸引,胸部,小腹,长腿,回到胸部,脸蛋,再次回到胸部,郝晴天来来回回地盯着那女人的身体各个部位看个没完,而他的脑子里则正在YY着和这个美女激情缠绵的画面,这一刻他几乎忘记了之前已经有一个小伙子被枪杀了,而他也随时可能遭遇相同的待遇。
“莱斯利长官,这两个测试兵交给你了。”迷彩服对那银发女人恭敬的说。
叫莱斯利的银发女人冲着迷彩服露出迷死的微笑:“知道了,如果还能回来,我再带他们去你那报道。”
迷彩服点了点头,然后对莱斯利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走回金属建筑中。
刚才两个人的对话郝晴天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叫“如果还能回来”?刚才说要安排任务,难道有生命危险了?没有了杀人不眨眼的硬派军官,没了冷血的迷彩大兵,只面对一个性感女人时,郝晴天也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他在脑中寻思着到底该怎么向那叫莱斯利的女人开口询问,另一个一起来的男人却先他一步开了口。
“这是什么鬼地方?什么仙女星座?我们是不是正在一个整人电视节目里?”
“别站太阳底下了,来里面,只要20分钟你们就会脱水的。”莱斯利一边冲郝晴天他们招着手一边道。
恭敬不如从命,郝晴天听话地走进了凉棚。凉棚的地面比阳光下的沙地凉快很多,虽然空气依旧干燥酷热,但凉棚里确实让他感觉舒服不少。刚才发问的男人见郝晴天进了凉棚,于是也一起钻了进来。
莱斯利轻轻拍了拍地面,示意两个人坐下,也许她并不想仰着脖子对两个男人说话,又或许她已经注意到郝晴天从进入凉棚后就一直俯视着她傲人上围。
郝晴天并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另一个男人也跟着坐下,他屁股刚一着地就急忙继续问:“这是哪啊?你快说啊。”
莱斯利并没有回答,丢掉了棉签,拉了一下冲锋枪的枪栓,端起冲锋枪做了个瞄准的姿势,枪口正对着发问的男人。
那男人被吓得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角不受控制的不停颤抖着——刚刚被爆头的小伙子的样子不停地在他脑子里打着转。郝晴天也好不到哪去,好不容易选好的发问台词一下子全都飞走了,看来要想活命,最好的方法就是闭嘴,对了,听话照做!
郝晴天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嘴巴,甚至连呼吸都不想发出声音。
莱斯利看着两个男人的表情,不禁一阵大笑,然后收起了机枪,从马甲口袋里拿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然后从身旁的一尺长的铁盒子里拿出两把手枪扔给郝晴天和那个男人。
郝晴天被莱斯利这突如其来举动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没有接住手枪,那手枪在他手里跳了四下落在地上,郝晴天赶紧把他拣起来。另一个男人也许是刚才被吓呆了,手枪直接砸了他的脸上,把他挺拔的鼻子砸的通红,疼痛把他从惊呆的状态拉了回来,他赶紧拿起掉在地上的手枪,双手颤抖着微微抬起枪口对着莱斯利,似乎这样的姿势有助于他克服先前的恐惧。
“我们30分钟后出发,步行两小时就到目的地了,在那收集完需要的东西然后在天黑前返回,回来的路上我会告诉你们,你俩想知道的一切,现在,老老实实地吃东西,喝水,别给我死在半路上。”莱斯利说话时虽然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但她的笑容此时却丝毫不能让人感到亲切。
郝晴天和那个男人接过莱斯利递给他俩的压缩饼干和水壶,吃喝起来。
饼干是咸的,难吃极了,但填肚子的效果却极好,只吃了一块,郝晴天便不觉得饿了,他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水,但并没有全喝光,然后拧紧水壶的盖子,小心地把它放在身旁,接下来的时间,郝晴天一声不敢出,只是摆弄着手里的形状奇怪的橙色的手枪。
那手枪和他在电视中见到的都不一样,虽然确实是金属触感,但拿在手里却感到轻便异常,这和他印象中的手枪大相径庭。手枪枪管上方根本没有装准星,整个枪身上也没有实现准星功能的装置,不过郝晴天并不在意这点,因为对于从没摸过枪的他来说,准星确实是多余的,倒在枪管下面装着一把刀刃向下的匕首更实用些。
这种设计很眼熟啊!枪刃?
郝晴天在脑子里不停画着问号,这种在电子游戏里才能见到的武器现在居然正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莫名其妙跑到游戏里了?!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儿!对了,如果真是游戏,那死了之后应该不会马上gameover,应该只是损失些经验和钱吧?对对对!一定不会死,还有还有,要先找个地方储存一下,万一真的over还可以提取进度……
30分钟在郝晴天的胡思乱想中很快就过去了。
莱斯利站了起来,拍了拍露出小半边的屁股,指着凉棚角落里的粗布口袋,“一人拿上一个,我们出发了。”
郝晴天起身走过去拿起一个布袋,里面除了一把小铲子和一副手套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他索性把还有一半水的水壶也放到了里面,左手提着袋子右手拿着手枪。他又注意到莱斯利在走出凉棚后马上在身上披上了一件土黄色的带帽斗篷,将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于是他也在凉棚中寻找斗篷,或者可以用来做斗篷的东西。
郝晴天一眼就看到了莱斯利之前坐在屁股下的帆布,于是走过去把它拿了起来,那帆布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粗厚,而且大小正好可以裹住一个人的身体,郝晴天把帆布披在身上,拿着袋子和枪,出了凉棚跟在莱斯利身后。
另一个男人也一样左手拿袋子右手拿枪,可凉棚里已经没有可以当做斗篷的东西了,不过他似乎并不在乎这样的小细节,那难吃的饼干他一口都没动,倒是把水喝了个精光,也许他还固执的认为过不了多一会,这该死的整人节目导演就会笑呵呵地冒出来,然后指给他看隐藏在乱石下的针孔摄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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