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驾呢？”

秦君忽然话语一转问道。

人仙究竟如何。

其本质亦如何。

终究不是秦君的本意。

这才是秦君真正的来意！

即便是，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是背对着剑神的。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根本不在意答案如何。

然而，谁都知道，越是不在意，越是在意。

剑神的目光落在秦君背后紧攥的拳头上，十指深陷的动作，更是表明了此刻这位秦君心情。

这时，剑神终于开口。

他淡漠的声音自秦君的背后响起。

“你见我如见妖，那我便是妖。”

“你见我如见人，那我便是人。”

这样淡然的回答，完全出乎了秦君的意料。

“尊驾这是何意？”

秦君忍不住转过身来，紧皱着眉头。

试问这样的回答和不回答，又有什么两样。

然而剑神只是看着他。

时间在两人的对视中，一点点流逝……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

与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没有任何的联系。

良久。

秦君似乎明白了什么。

深深的看了眼前的剑神一眼。

忽然他想起了自己的本意。

剑神是人是妖重要吗？

不重要。

答案其实不在剑神手里。

而在自己手里。

自己说剑神是妖。

剑神就是妖。

自己说剑神是人。

剑神就是人。

那么剑神到底是人是妖呢？

秦君不知道。

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

剑神可以是妖。

但是大秦的国师绝对不能是妖！

妖孽祸国……

可是剑神祸了他的国吗？

又干预了他的国政吗？

甚至自己和诸侯，尊他为国师。

剑神从始至终可曾亲自承认了吗？

突然的，秦君不想知道真相了。

他走向面前的剑神，和他一同并肩。

抬头看着天空的飞舟。

忽然语气沉重。

“今日人仙不死，我秦国危矣。”

“国师……可有把握？”

四下无人的安静里。

这是唯有两人才可以听到的低语。

闻言，剑神目光闪动。

只是看着那天空，并没有回答。

秦君深吸口气，再次轻叹道。

“寡人深知，人力伐仙不可为，但却不得不为之。”

“寡人也不知，此般决定到底是错是对……但是我大秦绝对不容出错，也不会错。”

“人仙不可敌，普天之下，唯国师一人尔。”

“故此，寡人和大秦，希望国师今日再出一剑！”

“这一剑斩的不是仙，斩的是我大秦的逆境和未来。”

秦君双手后背，朝着前方走去。

“所以……”

“国师，拜托了！”

秦君走了，和剑神对话，并没有和来时想象中的一般严峻和凝重。

反而在作出这样的决定后。

他的内心反而松了一口气。

“君上。”

护卫的大将朝着秦君行礼。

“回宫。”

“喏！”

……

在秦君走后，孙云也走进了府邸深处。

他看到自己的师尊静静的站在院子里。

似乎是保持着昔日的习惯。

现在住的这个院子里，同样也种了一棵树。

这棵树虽然是孙云亲手种下。

可不过数日的光景，就已经成长到了参天大树。

一如昔日的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然而此般仙迹，已经不会让孙云再受震撼。

“师尊。”

即便是烈日高悬，大日沉陷。

亦或是如那人仙所说。

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位师尊，有可能不是人，而是妖。

孙云都从未动摇过。

他走到树下，和自己的师尊站在一起。

内心平静。

学着师尊的那份淡然。

平静的看着天空。

看着天上的飞舟，看着那些人仙。

人都是如此。

都会想着成为自己崇拜和狂热的那个人。

孙云在学。

从行为举止，到大小细节都在学习自己的师尊。

学习这位当世剑神。

这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也是孙云一种刻意的举动。

因为他想要成为剑神。

另一个剑神！

不只是心中的那份无上剑道。

不只是那剑道的终极境界。

还有剑神的那份淡然和平静。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云淡风轻！

“时机还未到。”

孙云并不知道自己的师尊说的时机还未到是什么意思。

但其实剑神的剑意早就已经锁定了天空。

随时都可以出剑。

只是，剑神的剑如此轻而易举的便可以出么？

凡人不畏仙。

又畏惧剑神么？

剑神不需要凡人畏惧。

可剑神同样也不是任何人手中的利器……

……

与此同时。

南瞻人仙，降劫于秦。

为之关注和惊惧也绝对不仅仅只是秦人。

诸国！

甚至还有隐藏在南瞻部洲之中的无数妖，也同样在关注！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剑神这个名字！

一个被南瞻人仙，举而诛之的……妖！

大日沉陷下，炙烤的炎热大地上。

不知道有多少妖目光惊讶的关注着这一幕。

一个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