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副主任却从自己的做法中领悟了周胜利儿子当兵的事，“我家承志从小也喜欢当兵，整天舞枪使棒的，验兵的时候武装部卡高中学历，没有高中毕业证不准当兵。周市长有办法，孩子十二岁就能当兵。”

周胜利说：“我儿子在京城上学，与董主任儿子一样，从小喜欢武术，还是京城中学生武术冠军。可能是部队上看中了他这一点，把他特招入伍。

他还担心我不同意，与他妈一同跑来太宁做我的思想工作。依着我的想法，先上完大学再考虑当兵的事。但他有想法，我必须得支持。”

赵处长说：“你们两位都是领导，咱们站在都是孩子爸爸角度上是一样的，我的观点可能有些偏见，你们两位领导都是男孩，吃点苦能受得了，可我那是女孩，天生就是弱者。”

周胜利笑道：“你孩子可不是弱者，一声招唤董主任的儿子就去了，她有一个很强的卫士。”

董副主任惊愕道：“是吗？在家里我和他妈可使唤不动他。”

周胜利说：“我们抛开各自的岗位、身份，只以孩子父亲的身份交流如何对待成年的孩子。我个人的体会是，可以在认知上给孩子提供指导、帮助，但不能做他们的拐棍，更不能做他们的牛马，让孩子连自己走路都不会。

话题再回到工作上，他们现在的岗位再艰苦，难道就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工作的环境？咱们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谁又是一个单位的领导？”

董副主任被周胜利给说服了，“周市长说得在理，从上小学老师就告诉我们‘梅花香自苦寒来’，到我们教育孩子的时候不能把这个道理给忘记了。

我儿子长得五大三粗，没有吃不了的苦，让他在艰苦的环境里摔打几年也好。要想追人家姑娘，不能只靠着有两把子力气。”

赵处长在得知太宁省的计划单列后就知道手里没有了制约对方的能力。自己一个处级干部，在副省级领导面前根本没有叫板的资格。幸亏周胜利提出三个人站在父亲的角度交流，才让他能够插上话。

他对周胜利说道：“我是来找周市长求情的，情没求到自己却先受教了。我那丫头有些鬼心眼，我回去教育她要把心眼用在正地方去，没有她适应不了的工作。

董主任，孩子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你告诉你儿子，只要我闺女接纳他，我不干涉。”

董副主任两手握住了赵处长的手，“谢谢赵处长，我回去告诉我儿子，干好工作走正道，还要大胆追自己喜欢的姑娘。等到咱们两家成为新家的时候，一定请周市长赏光喝喜酒。”

两个人欢欢喜喜地走出了周胜利的市长办公室，临分手时就差点喊亲家了。

根据周胜利提出的要求，市政局拿出了供暖公司管理体制改革的方案。

因为正处在供暖季，为防止改革影响了供暖工作，目前只推行整体改革方案的第一步，把五个热电厂分别改为城东热力公司、城西热力公司、城南热力公司、城北热力公司、城中热力公司等五个平行的公司。

这五个公司全部归市政局领导，取消事业编制和行政级别。供暖季过去后，再进行第二步改革，吸收民间资本，改变公司的单一国有性质。

第一步改革幅度并不大，各个公司财务独立，公司领导和机关人员全部分流到五个公司里面。

公司领导层的多数人都对改革充满着期盼，一个公司分成五个，现在的副职转为各公司正职的可能性极大。

只有现在的汤经理心里有想法，自己目前就是一把、手，改革后自己还是正职的话等于把自己手中的权力一分为五。

他老婆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但却喜欢干政，在他当公司经理的这些年里没少给他出点子。在改制方案下达后给他出主意：在五家公司的哪一家公司你的权力都被弱化，如果你要求到市政局担任个分管热力工作的副局长，不仅权力没有弱化，职务还上去了。

他听了老婆的话提着礼品来到了市政局长家里，把自己想当副局长的想法说了。

局长上来就给他浇上了一盆冷水：“太宁市升格后，一类局升格为正廳级单位，二类局升格为副廳级单位。我现在是正处级，继续当正局长的可能性都不大，当副局长都是提拔了。你现在的行政级别是正科，与副局长之间隔着副处、正处两个级别，直升三级才能提为副局长。”

汤经理听了后也觉得自己当副局长不现实，问道：“我如果到局里的话能任个什么职务？”

局长说：“一个公司改为五个公司，公司主要领导的人选都很紧张，你想离开公司有一定的难度。

我说的有难道并不意味着就不可能。冬季供暖毕竟是关系到民生的一件大事，局里得有这么一个职能科室协调五家供暖公司，如果五个热力公司的经理都能找到合适的人选，你可以到局里的相关处室。”

汤经理热切地问道：“我如果到了局长所说的这个地方，能当上处长吗？”

局长感觉着这个人有些不自量力，但他也不愿意得罪人，说道：“我与你讲的都是分析，过些日子谁是市政局的局长还很难说，我不能给你任何许诺。

如果让我给分析的话，你是从下面公司进局机关，如果不赶上单位升格平调能进来就很好，再如果没有你们公司在处理市民诉求上采取那种方式被市长抓了个现行的话，赶上单位升格你或者能当上副处长，但你们那件事情在领导层影响太坏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汤经理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汤经理垂头丧气地回到家里。

老婆问他：“你当副局长的事局长不肯帮忙？”

汤经理说：“市里升格，局长说他这个正处能当上副局长都是提拔，我这个正科距副局长太遥远了，基本上不可能。”

老婆先是骂了一句脏话，后来又突然来了精神：“你们局升格，你当不上副局长，当个处长也是连升两级，祖坟冒青烟。”

他叹了一口气说，“前段时间市长来公司暗访，抓到了热线上的几个人把电话线拔了，市长还差点挨了打，局里对我们公司给予了通报批评，那几个惹事精都下放到热电厂车间，市民监督服务科的科长也撤了职。

市长对我没有好印像，当处长门也没有。”

他老婆说：“别人没有门，咱们一定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