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瑾急忙跪地:“启禀陛下,平时乾京内的这些治安老臣都格外留意,毕竟这关乎的是陛下与百姓的安危,特别是武瑶小姐联姻那日,老夫更是严查整个入乾京的人,而其中就发现了可疑之人....
后面这人去了....去了徐相的府上!”
“哦?徐相?”大乾国君的眉头紧皱,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意外。
“正是,陛下!”马瑾点头,继续说道,“据臣所查,徐相与那刺客有过几次秘密接触,本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幕僚....
可只是几日之后,凌公子就遭受刺客的刺杀埋伏,臣本着以国为重的心思,就测查了一番....
谁知道这刺客居然....居然...是徐相府上的!”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徐相虽然刚刚被要求回去养病,但他的影响力仍在,而且也没有说让他直接告老还乡啊!
若真与刺客有所勾结,那无疑是一件震动朝野的大事!!!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
所以臣就彻查了一番,虽知道这件事还没有查完,就调查出劫狱的刺客,居然跟上次刺杀凌公子的是同一人!”马瑾拱手说道。
本就猜到一二的群臣,这一刻更震惊了,徐会跟凌不凡有矛盾可以理解,可劫内府台的大狱,这就非常严重了啊!
而且徐会是谁?
那可是大皇子的后台啊,大皇子一党的啊!
这马瑾是想趁机给大皇子致命一击!
二皇子一脸的兴奋,这会徐会被父王变相的卸任,此时出手恰好不过!
大乾国君沉吟片刻,目光在群臣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凌不凡的身上,“凌不凡,你与徐相有过节,你如何看待此事?”
凌不凡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马瑾会将矛头指向徐相,而徐相背后的大皇子,自然也是马瑾的目标.....
这场朝堂之争,已经不仅仅是刺杀他那么简单了....
“陛下,臣以为,此事确实需要彻查。”凌不凡正色道,“但臣也相信徐相的为人,他虽然与臣有过冲突,但不至于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大乾国君点了点头,显然对凌不凡的建议表示认同。
“那好,就依你所言。”大乾国君沉声道,“马瑾,你负责此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即刻起撤掉徐会一切职位,等真相大白再做商议....”
“臣遵旨。”马瑾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就说明陛下默认了!
交给他而不是内府台!
朝堂之上,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这场风波究竟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这徐相若是被马瑾扳倒,那大皇子就如同被斩断了左膀右臂!
而马瑾的反应之快,犹如疾风骤雨,痛打落水狗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
反观大皇子,此时却沉默不语,宛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他深知,一旦开口,自己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乾国君的目光如鹰隼般再次扫过群臣,最终如钉子般定格在凌不凡的身上,“若是无事就退朝吧,凌不凡随寡人来吧……”
语落,他起身如行云流水般往御书房走去,群臣皆噤若寒蝉……
凌不凡点头如捣蒜,紧跟其后……
御书房内,大乾国君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也没有太多废话“坐吧……”
“谢陛下……”这次凌不凡没有了以往的拘谨,很是自然地就坐了下去。
大乾国君冷哼一声,那声音犹如惊雷乍响,实在有些不悦:“现在可以说说看了吧?
一天到晚就知道整这些有的没的……”
凌不凡干笑两声“陛下,臣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但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
请陛下放心,两个月后,臣定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寡人现在是要你说,怎么个答复!”大乾国君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凌不凡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倒也简单,敢问陛下最担心的是什么?”
大乾国君目光微眯,犹如两道寒芒:“这不是问的废话,自然是两国之间对我大乾的消耗,国库可都要空虚了……”
凌不凡笑道:“那陛下为何又忽然改变主意了?”
“改变主意?寡人何时改变主意了?”大乾国君面色不悦道。
“陛下你不是要把澹台思清嫁去联姻?”凌不凡笑问道。
“哼....寡人现在改变主意了,说说你的破事,到底怎么个法子,寡人叫你来不是让你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大乾国君很是不耐烦。
凌不凡内心又明了了几分:“其实说起来也简单,只要把西夏的威胁解除不就好了?”
“西夏的危机?你的意思是让西夏退兵?”大乾国君似乎来了兴趣。
凌不凡点头:“正是!只要西夏的兵退了,那么陛下就不需要瞻前顾后! ”
.大乾国君的眉头紧锁,西夏的威胁一直是大乾的心头大患,若是能够解除,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次的西夏跟徐万对峙这么久,给大乾造成了很多大麻烦,虽然两军之间没有任何交涉的痕迹,可也让大乾的兵力被拖住。
而且最让大乾国君担心的远远不止这些,这种事情只有自己哑巴吃黄连,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这件事后面不久就会提到)
“凌不凡,你有何良策能让西夏退兵?”大乾国君沉声问道。
凌不凡微微一笑,显得胸有成竹:“陛下,西夏之所以屡次侵犯我大乾边境,无非是因为资源的匮乏和对大乾富饶之地的觊觎。
我们可以通过经济手段,与西夏进行贸易往来,用我们的物资换取他们的和平。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的罢了...”
大乾国君目光闪烁,似乎在权衡这个提议的可行性:“继续说下去。”
“我们可以向西夏提供他们所需的瓷器,又或者我们有的,西夏没有的东西,甚至是香水这些,我听说西夏的国君是一个女子,说不定对这些感兴趣....
同时多引进西夏的布匹、而且他们有着很强大的矿产等资源。
这样一来,西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自然会减少对我们的侵犯。
而且,通过贸易,我们还可以加强对西夏的经济影响力,长远来看,有利于稳定边疆。”凌不凡详细解释道。
大乾国君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个方法倒是可行,但需要时间来准备。你刚才说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就是用来筹备这些?”
“正是,陛下。”凌不凡肯定地回答,“而且,在此期间,我们还可以加强边防,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以防万一。
当然这些都只是铺垫,纸上谈兵罢了,具体如何我得去了才知道....
而且这件事我希望能低调行事就低调行事....”
大乾国君微微颔首,显然对凌不凡的提议感到满意:“好,那就依你之言,两个月内,你负责筹备此事。
若能成功,以后澹台思清的事寡人不多问....”
“谢陛下。”凌不凡内心无奈,这大乾国君也真是的,为了让他做事,那是一点贞操都不要了...
“怎么?你觉得寡人故意这般?”大乾国君有些不悦。
凌不凡苦笑:“那倒不是....只是草民斗胆说一句,陛下你突然改变主意,在下实在有些想不通....”
大乾国君面色一黑,可只是片刻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指了指凌不凡:“你小子啊就喜欢揣测寡人,寡人是那种人吗?
只是想了许久,这几日夜不能寐啊....
有时候实力确确实实需要靠打出来,这件事寡人就靠你了!”
“陛下高看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凌不凡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你可知我今日为何将徐会的军啊?”大乾国君笑问道。
凌不凡摇头:“这徐会虽然是太子的人,额...呵呵,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嘛,陛下不必这般看我....”
大乾国君不悦的冷哼一声:“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就别说出了,你可以明白其中的真相,可说出了就是你的不对了,朝堂的规矩你太不懂了....”
凌不凡干笑:“我确确实实不太懂这些,这徐会明明就是太子党,不过对大乾好像也没做错什么,陛下这是打算提干了?”
“提干?”大乾国君目光闪过一丝疑惑:“你是不是觉得寡人做事过于多变?”
凌不凡笑而不语...
“看来是了...”大乾国君撇了撇嘴:“并非寡人过于多变,而是诸事不顺,他们太急了,总想着争自己的东西,寡人最见不得这种东西....”
“什么东西?”凌不凡一脸疑惑。
大乾国君面色有些发黑:“除了乾京宫的那把椅子还能有什么!你真以为寡人想坐??”
凌不凡被骂的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你会不想坐???那你当什么大乾国君?
“你知道寡人最怕的是什么吗?”大乾国君望着凌不凡询问道。
凌不凡干笑:“我还真猜不透陛下您的想法....”
大乾国君微微一笑:“那你觉得寡人为何如此看重你?”
凌不凡还是摇头,他也并不觉得大乾国君有多看重自己....
大乾国君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呼出:“其实抛开很多东西不说....寡人是真的很欣赏你....
但是现在不喜欢了....”
凌不凡一脸怪异,这老登没事吧...
“一个朝代的更替,最怕的是什么?”大乾国君再次提问。
凌不凡认真想了想:“昏君?”
大乾国君却是摇头:“昏君只是次要,最重要的那就是党争!”
凌不凡惊讶了,没想到大乾国君想的居然是这件事,如果是这件事那么一切都说得清楚了....
大乾国君的面色变得异常严肃,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凌不凡的内心。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党派之争,历朝历代都是导致国家动荡、朝代更替的重要原因。
一个朝代的稳固,需要的是团结一致,而非内部的勾心斗角。
一国的灭亡永远都是从内部腐朽开始....”
凌不凡听着,心中一凛。
大乾国君继续说道:“寡人之所以看重你,是因为你并非出身于任何党派,你的立场相对中立,不受任何势力的左右。
寡人希望你能成为朝堂中的一股清流,不被党派之争所染....
当然寡人也是在劝诫你的意思,说不定以后你能用得上.....”
“但是,”大乾国君话锋一转,“最近你的一些行为,让寡人有些失望。
寡人不希望看到你被任何党派所利用,成为他们斗争的工具....”
凌不凡心中一惊,连忙表现自己的立场道:“陛下,我绝无加入任何党派之意,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保罢了。”
大乾国君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于紧张:“寡人知道你的心思,姬缨的事情寡人不想多说....
可你要明白,寡人并非无情之人....
等你有了两个孩子,两人都哇哇大哭等着吃东西,而手上只有一张饼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其中的为难了....
老大老二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虽然会有些许偏心,但不会过于偏心....
他们其中一方权利过大,那么他们必然就会置另一方于死地,这不是寡人想看见的.....”
凌不凡这一刻总算是明白了大乾国君的用意了,他打压的不止是大皇子,还有马瑾这些,可若是让二皇子有自保能力,可就不担心造反?
“老大的性子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我懂他....
他联合别人杀你这件事寡人只能是抱歉,他是寡人的儿子,更是一国的皇子,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会不好受,他若是就这般不报复....
寡人反而看不起他,他是一国的皇子,更是寡人的孩子....
老二为人虽然谨慎,罢了....反正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寡人也不会再插手了,可党争一事你最好别碰,有武瑶保你....
在大乾你至少可以活的无忧无虑....”
凌不凡郑重地点了点头:“陛下教诲,微臣铭记于心。我定会谨慎行事,不负陛下所托。”
大乾国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叮嘱道:“两个月后,寡人等着看你的表现。
不要让寡人失望。”
“是.....”凌不凡恭声应道。
大乾国君又交代了一些细节,凌不凡一一记下,随后便离开了御书房,开始着手准备。
而在朝堂之外,马瑾的调查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他派出了最得力的手下,四处搜集徐会与刺客之间的联系证据。
而徐会虽然被暂时剥夺了职位,但他在朝中的影响力仍在,他的门生故吏也开始暗中活动,试图为徐会洗清嫌疑。
朝堂之上的斗争,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复杂得多。
凌不凡的提议,无疑为这场斗争带来了新的变数。
不过所有人更好奇的是凌不凡跟大乾国君说了什么,是否能如期完成他的承诺,解除西夏的威胁,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借机打压我的声望?”大皇子在府上面色阴沉无比。
徐会捧着个茶杯一言不发....
徐会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殿下,您认为陛下此举是针对您吗?”
大皇子皱眉,语气中带着不满:“徐相,您是朝中的老臣,父皇今日在朝堂上公然剥夺了您的职位,您难道一点也不在意?”
徐会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老臣为大乾效力多年,自然不希望看到朝堂之上出现不必要的纷争。
但陛下的决定,必然有他的深意。
或许,他是想借此机会,平衡朝中的势力,我不过是第一个罢了,今日他让马瑾调查我,无非就一个态度....”
“什么?”大皇子皱眉道。
“自然是退位让贤.....”徐会苦笑一声,将杯中的茶会饮下。
“他明知你是我这边的人,居然还要这般,这不是故意针对我?”大皇子显然很是不服。
“马瑾一开始不也是这般,不过陛下自始至终没有动马瑾,想来还有别的顾虑....
只要我一辞去丞相一职,这件事就算完了,也算平衡吧...”
徐会好像看开了....
大皇子冷哼一声:“平衡势力?我看父皇是越来越偏心二弟了。”
徐会摇了摇头:“殿下,朝堂之争,切忌急躁。您应该更加冷静地分析局势,而不是急于下结论。
陛下今日的决定,也许是在提醒我们,不要过于沉迷于权势之争,而忽略了国家的根本利益。”
大皇子闻言,面色稍缓:“徐相,您是三朝元老,经验丰富。您认为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徐会捋了捋胡须,摇头苦笑:“我已经不能看透陛下了,当年的那个陛下已经悄无声息消失了...
可笑我们还在揣测他的意图,殿下您自行小心,老夫得辞官了,今后怕是帮不到什么了...”
大皇子眼睛抽了抽:“丞相,您若是都不帮我拿我该如何?
那马瑾乃是老狐狸,他必然是帮我二弟的,我不一定斗得过他啊!”
徐会目光闪过一丝失望:“殿下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你只要抓住一张底牌,那么这个位置必然就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徐相说的是姬无命?”大皇子小心翼翼询问道。
徐会点头:“不错,只要姬无命还是你这边的人,那么你永远都是赢的一方,哪怕姬缨有武瑶也没用!
他根基在乾京实在过于浅薄,所以殿下今后小心行事就好....”
大皇子沉思了一会儿:“徐相说得有理,我明白了,那徐会你不打算留在乾京?”
徐会苦笑:“老夫怕是不能留了,殿下您若是担心幽微,老夫可以将她留在乾京....”
大皇子目光闪烁:“徐相客气了,还是让她陪着您回去吧,毕竟您最担心的还是她。”
徐会内心叹息了一声:“那老夫告辞....”
“我送送徐相....”大皇子打算起身相送,结果被徐会拒绝了,望着离去的徐会,大皇子尽管不忍也只能作罢....
“相爷去哪?”家仆躬身道。
“喊我老爷吧....这声相爷今后担不起了...”徐会抬头望天,似乎感觉轻松了不少。
“是...老爷,那我们现在去哪?”家仆询问道。
“去一趟万顺楼....”徐会说完就钻入马车....
家仆似乎诧异了一下,很守规矩的没有多问....
马车一路透过青龙街道,也没有说他什么,毕竟能在乾京驾车的人肯定非常有背景,其实这也是徐会第一次这般....
“老爷万顺楼到了....”马车停下,家仆恭敬道。
徐会缓缓下车,抬眼望去是万丈高楼,他双手负后,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审视高楼,嘴里喃喃道:“壮观啊....”
“哎呦,徐相您怎么来了!”马瑾快步走出,别提有多热情,明明两人早朝才见过。
徐会微微一笑:“马大人这是在万顺楼等我?”
马瑾笑道:“瞧徐相说的,我这不正好来万顺楼瞧瞧,这不赶巧凑到一起了!”
“哈哈哈!”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了起来。
“徐相可是好多年不曾来看看这万顺楼了吧?”马瑾笑说道。
徐会含笑点头,目光深邃:“确实,这万顺楼的繁华依旧,甚至是胜过以往....
只是朝堂之上,却已物是人非。”
马瑾闻言,笑容微敛,轻叹一声:“徐相这是何意?
朝堂之上,依旧是英才辈出,何来物是人非之说?”
徐会轻捋胡须,语气淡然:“马大人何必明知故问?你我皆知,朝堂之争,向来是暗流涌动。
今日我徐会告老还乡,明日又会是谁?”
今天就睡了两个小时,人都是恍惚的,剧情已经开始快起来了,后面基本上都不会过于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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