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九号的身份也只是一件小事，不过顺手为之罢了。李馨蕊现在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李霄身上。

就在这位美艳四射、贵气逼人的公主殿下独自静思时，李霄已从藏书殿出来，手中则是捧着一部《亚圣传》，毕竟做戏也要做全套嘛。

在春花、秋月两宫女的引领下，李霄又重新回到了百花殿，觐见公主殿下。

“坐吧，可有什么发现？”

主位上，公主依然保持着天潢贵胄不可直视的姿态，淡淡问道。

李霄对这位公主倒也没什么觊觎之心，他入座后便将《亚圣传》随手置一旁，回答道：“还真发现了一些线索。”

“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李馨蕊眸波流转。

李霄没回话，却转头看了看边上的这几名宫女。

虽然这些宫女是公主的心腹，但多一人知道“巫蛊”便多一份危险。被人坑过一次了，李霄当然不会重蹈覆辙。

“你倒是谨慎。”

李馨蕊对着侍女摆摆手：“尔等都先退下。”

“是。”

身为下人，自然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侍女们很快便退出门外，只留这对孤男寡女在书房。

李霄还是没有说话，他径直走到几案前，双手支撑在案面上，眸光灼灼地盯着李馨蕊。

其实李霄这般行为着实有些大逆不道。

李馨蕊暗暗恼怒，就在她准备开口质问时，李霄却抢先一步说话。

他神情凝重道：“公主殿下，此事干系重大，你一旦介入，怕就无法回头。若不查个水落石出，哪怕你是公主之身，也将粉身碎骨。”

李馨蕊自然不会被吓唬住，她微抬眼帘，淡然道：“本宫虽是一介女流，但自问不比男儿弱，你说便是。”

李霄莞尔一笑，随即抓起笔架上的一支狼毫，随意蘸墨落笔，然后将宣纸推到李馨蕊面前。

李馨蕊起先并未在意，不过当看到纸上落下的那两个字后，面色骤然一变。

巫蛊……

李霄很快便将纸条扔入边上的火盆里烧成渣渣辉。

李馨蕊面色阴晴不定，凤眸中流动着难以置信的神色，压低声音质问道：“果真？”

李霄轻轻颔首：“如此大事，我又岂敢戏弄公主殿下？”

李馨蕊呼吸急促，问道：“此事和张三有关？”

“张三便是……祭、品。”

李霄的声音压得很轻。

“我明白了。此事你继续查下去，但不得伸张。”

李馨蕊呼出一口浊气，恢复了冷静。

不过李霄却不干了。

凭什么呀！

这又不是他惹出来的祸，他干嘛吃力不讨好去帮皇族擦屁股？

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道：“公主你想多了，我可不想将自己卷入这个万劫不复的漩涡中，我看公主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刑部的破案高手可多着。”

李馨蕊冷笑一声，威胁道：“你觉得你还能脱身？本宫只要将此事报于父皇知晓，哪怕你是清白的，怕也不可能脱困，这可是有先例的。”

李馨蕊指得是武帝末年那场巫蛊之祸，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被牵连进来。

巫蛊之祸，这可是宁杀错也不放过！

李霄哪会在意公主的威胁，他耸耸肩道：“了不起我不干这个统领了，我带着家人远走高飞，从此隐居埋名，远离朝堂，我不信陛下还能劳师动众派兵将我杀了？”

李霄当然不会撂挑子不干，他将巫蛊一事说与公主知晓，这其实就是在表明他还是愿意继续查下去的，不过必须要有相应的利益。

“你想要什么？”

李馨蕊当然也明白李霄的意思，不过心里很是不悦。这敲诈都敲到她堂堂公主头上来了，着实可恶。

世人果然没有说错，这个李子安还真是胆大妄为，难怪敢在金銮殿上当众顶撞父皇！

从来都是她拿捏别人，什么时候尝过被人拿捏的滋味。

不过不爽归不爽，一事不劳二主，以免泄露了消息，她还是要倚仗李霄来破案。

李霄眼中可丝毫没有下对上的那种谦卑，他笑道：“我只要公主殿下一个承诺。”

李馨蕊淡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况且我的承诺有时候可不一定管用。”

还真是一个倔强妞呢，轻易不肯许诺。

不过李霄也无所谓了，他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希望今后若是在某些关键时刻，还望公主能够站在我这边。”

党争！

李霄是为了以后铺路。

虽说他不太可能会以文官的身份站在朝堂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但他隐隐有种感觉，太子谋逆案只要继续查下去，那么他便不得不面对白云派系。

届时，矛盾一旦无法协调，那么派系之间的纠缠与争斗势必会如烈火燎原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别看公主一介女流，后宫不得干政，但她的能耐绝对不会小，若将她拉到己方阵营里，那绝对是件好事。

李馨蕊没想多久便应承下来：“好，本宫答应你，不过前提是你必须要在无声无息中解决此事。”

巫蛊之祸当然不能爆出来，否则惹得明皇大开杀戒，那武帝末年的惨剧将会重演。

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届时不知会有多少无辜者人头落地。

当然，李馨蕊这么轻易就答应李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郑守义大儒可是她的恩师！

“对了，当日慧心和尚夜闯皇家林苑，难道也是为了调查此事？”

李馨蕊忽然想起此事，便询问道。

李霄面色古怪道：“十多年前，慧心和尚认识了一名差点破了他佛心的风尘女子聂三娘，咳咳，俩人之间的爱情真叫可歌可泣……”

听着李霄把慧心的底裤都给扒了出来，李馨蕊面色也是微微泛红。

可怜的慧心，若是知晓八号是李霄，九号是李馨蕊，两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八卦着他的爱情故事，不知心里做何感想。

“聂三娘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是慧心辜负了人家。”

听完这则爱情小故事后，李馨蕊做下了论断。

好吧，男人和女人对应情感的思维却是不在同一频道。

李霄继续道：“除了聂三娘之外，两个月前我和六扇门总捕头一起调查张子麟小妾被害案时，发现此案也是另有隐情，通过这个三案的相同点，我才得以确认，这三案目的一致，都是为了……”

都是为了残害明皇，颠覆大胤江山社稷。

这话李霄当然不能乱说。

“那就麻烦李统领继续暗中调查，本宫会尽最大可能来协助你办理此案。”

李馨蕊接过话，随后推出一块令牌，：“这是本宫令牌，你拿着它可以随时随地来百花殿见本宫。”

李霄当然不会客气，收下令牌后，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合作愉快，卑职就先告辞了。”

看着李霄毫无敬意地转身退出书房，李馨蕊诱人的红唇间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合作愉快？

这天底下，还真没人像你这么大胆，敢当着本宫的面，要和本宫平等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