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求偶
看着勉为其难让自己走进了屋檐下的玄景,程天机是敢怒不敢言,此时身后的叶初莹也赶到了。
小姑娘鼻子上的伤疤虽然清浅了几分,但还是一眼看得见,看来是要注定跟随她一生了。
不过显然他们作为江湖人还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对於武林上的人来说,无论男女,能保住性命和武功就是唯一的愿景,皮囊都是身外之物。
当然,用美色杀人的人不算。
魅长老:?
叶初莹一收起伞,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殿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可不是吗,明明是来救你的,结果我们反而成了被搭救的那个了。”程天机也被提醒了,哭笑不得的说着。
元初君神情寡淡的脸上面对这些人时,露出了和无为楼楼主疏离的表情截然不同的笑容:
“平安便好。”
两人看着女子绝美的容貌上露出的真心笑容,皆是心头一暖。
“找殿下有什么事。”
冷漠的声音响起,瞬间让两人破功,上一秒在火炉前的心立刻好像被丢进了数九寒冬中一般。
叶初莹恨恨的瞪了一眼玄景,不过似乎是因为这次行动自己没帮上忙,玄景顾前顾后,她此时倒也没再继续和他拌嘴争宠。
程天机被玄景的问话提醒了,他立刻双眼一亮,上前一步:
“殿下,我观你最近虽然脉象依旧虚弱,可精神似乎好上一些了?”
此话一出,原本隐藏着不耐的玄景神情猛然间一肃。
“嗯?”叶初莹疑惑地转头看向忽然说出这种话的程天机,不过程天机前几日的确一直泡在药房里,也不知道在极乐门里这家夥和程苏子那个老头交谈的那几天聊出了什么东西。
不过……
“的确,殿下,我虽然不懂医术,可是我看你的眼里神光和脸色都好了几分了!”叶初莹被程天机提醒了,她惊喜的开口道,眼底带着浓厚的期待。
显而易见,她极度希望这样的转变缘由是她想象的那一种。
“……”元初君脸上的笑容不变。
面对着三人瞬间凝聚过来的灼灼的目光,她微微敛眸,轻轻低下头。
直到片刻后,在程天机坚持和玄景震颤的注视下,她缓缓点头,笑着擡起了头:
“不必担心。”
……回答的不是情况有所缓解。
也没有正面回应程天机的疑问。
肉眼可见的,程天机皱了皱眉,脸上的神情一点点转变成了沈思的表情。
刚刚稍稍高昂一些的情绪因为元初君这含糊的回答微微有些低迷,玄景此时也缓过神来了,眼神覆杂的在思索的程天机和如常的元初君身上来回逡巡。
显而易见,所有人都毫不犹豫的认定,长宁公主方才低头沈默的那几秒,是在思考是否要说实话。
最后她选择了一个看似最没重量的折中回答。
可这反而让三人更加担心。
叶初莹直接明了的表达出自己的情绪来:“殿下!”
她眼神急切的上前一步,而那边知道他们此次前来是为了殿下的病这个正事的玄景也没有阻拦她,就这么由着她走到了元初君的轮椅前:
“请告诉我们你的情况吧!别再隐瞒自己的情况了!”
叶初莹忽然猛地上前,在轮椅上女子意外的注视中,“啪”的一声热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被一双充斥着剑茧的小手握住,元初君瞳仁轻颤,随后若有所思的盯着身前的那双手。
“我们真的很忧心你的身体。”叶初莹眉眼低垂,明明看上去比元初君小上许多,可此时脸上却露出了哄人的神情,温声道:
“不要怕让我们忧心。”
“因为无论你怎么隐瞒,我们都不会放弃任何希望的。”
叶初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振聋发聩。
元初君适时的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在这个情绪似乎始终都是平淡的女子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波动无疑是罕见的,在场的三人顿时深受鼓舞,一个个目光坚定的看着那个茫然无措的环顾他们的白衣女子。
他们看着那个容貌绝美的女子轻轻弯了弯眼睛。
一声在雨中仿佛被打散,轻的比雨滴还微弱的气音从女子那苍白的唇中吐出:
“好。”
——暗中,一名红衣男子隐藏在黑暗中,他微微擡起斗笠,盯着屋檐下,那因为长宁公主低微的声音,就捧着对方的手露出热切神情,双眼亮晶晶的叶初莹,神色覆杂。
看着那双酷似自己的双眼露出自己前所未有的祈求和欣喜神情的时候,一代血公子,身姿却有些僵硬。
……他本来是来杀丶或者说试图控制长宁公主这个不确定的因素的。
看着叶初莹欢欣的笑脸,暗处的红衣一点点的擡手,将斗笠压低,身形消失。
临走前,他腰间一块染血的武当腰牌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露出冰山一角。
长宁宫
殿内的寝宫中,几个人影站在那里,除了程天机和程苏子父子二人之外,还有几个姗姗来迟赶来本想帮忙的极乐门弟子,包括元地皇宫原本的太医,还有八百里加急匆匆被送过来的卫朝的名医和使臣。
榻上的女子靠在软枕上,仅能露出一抹白色衣角,其馀均被帷帐和那个黑衣刀客挡的严严实实。
卫朝的几个使臣原本还带着一度芳容的念想,可他们甚至不敢去看玄景,更遑论他身后被保护的很好的元初君了。
就在他们内心叹息的时候,同行中的一个年轻身影走了出来。
在几人退后到外厅的时候,他们瞪圆了眼睛,看着那个一路上都没说过什么话的年轻人就这么走过一层层玄关,直接掀起帷帐走向了床榻众人的方向——!
“诶……”
“等等!”稍微年长一点的一个使臣立刻拦住了看到同行人想要阻拦凌青州的动作,连忙擡手拦住了他,在对方一脸匪夷所思的注视下,轻咳一声,使了个眼色:
“……凌大人,是元乾国生人。”
几人恍然大悟,不过也眼神覆杂的看着那边身姿挺拔走进去的陵寝刚走的背影。
毕竟在元乾国落难的时候,只有凌青州这个刚上任都城的人愿意毫不掩饰自己的出身,甚至以此为荣,和一些连忙撇开关系的老臣截然不同。
如今能得到这样的对待,也是理所应当的。
“参见陛下。”
在一众人沈思低声思索的人中,这样的声音显得无比清晰。
众人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微笑着的高挑青年,他身穿卫朝官服,可此时却眼神定定的看着床榻上那人,喊出了这样的称呼。
叶初莹张了张嘴,神情有些怅然。
……对,现在的元初君虽然还没进行任何仪式,可对於世代都是由元氏一族统领的元乾国来说,作为这世间仅剩的一位元氏后裔,她几乎是被全员默认为如今元乾国的话事人。
元乾国和卫朝的太医们则是互相对视一眼。
无他,作为卫朝的下属国,“陛下”丶“皇上”之类的称呼,对於凌青州这个被调到了都城的官来说,应该治丧称呼都城的“那位”,这边的元乾国就算是他的家乡,面对元初君,就算非要叫,也该叫元皇才是。
只是此刻似乎没人有纠正他的想法。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的保持沈默。
就在此时,帷帐后传来一阵女声的轻笑:
“这不合规矩。”
“还是叫我长宁公主吧。”
凌青州脸上的正经神色被清浅的笑意压倒几分,他倒也不坚持,从善如流的重新行礼:
“是,殿下。”
他行完礼后便十分自如的站起身来,虽然礼节不失,但一举一动都散发着闲适:
“殿下近日身体可安康?”
“一切皆好。”
凌青州露出一抹笑容:“那就太好了,不过近日是元乾国内天气转凉的日子,殿下纵使忙碌国家大事,也不要忽略了及时保暖,以防着凉。”
他的关怀始终十分贴心,明明一直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和说出的话却仿佛友人之间的闲谈一般。
玄景掀了掀眼皮,不过似乎是因为凌青州到底是在关心殿下,而且对方说的正是自己这几日正在做的,所以才不在意的垂下了眼睛。
“你有心了。”榻上的人传来叹息般的声音。
“……这是卫皇代我给你带的书信。”在说了一堆不符合使臣身份的话后,凌青州才慢吞吞的说起了“正事”
屋外同行的老臣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凌青州将书信向前递,半路却被玄景接过,他擡眼看了一眼对方,倒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他将书信递给了帷帐内伸出的那只柔若无骨的手。
书信在众人屏息凝神中被拆开。
叶初莹咬着大拇指指甲,脸上几乎写满了“好想知道那混蛋写了什么”的内容。
心里对这些人的想法心知肚明的元初君平静的打开了信,信封完好,凌青州没有动过。
拿出信纸,一打开,元初君双眼陡然一闭。
“……”
她被上面“密密麻麻的自尊”一下子晃了眼睛。
没想到来到了这个架空的世界,元初君还能接收到小作文。
她睁开眼睛,一目十行的看了数分钟。
“哗啦”一声,她叠起了信纸,脸上面无表情。
是求偶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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