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还没打鸣，大嫂就来医院替换蔡白杨，奶奶睡着，他看到太奶奶趴在小玉的床边，两人睡的正香。没忍心打扰，便自己悄悄出去了。

大嫂轻轻唤住他，说家丁一会给他送饭。

“嫂子，不用了，我出去办点事儿。”蔡白杨一溜烟跑了。

离回奉化只剩下天了，他得赶紧想办法。

蔡白杨来到机场，看到机场门口守卫的士兵，正是那天抓他的那个。

那个兵也看到他了，惊呼道：“俺娘唉~你咋跑出来啦！”

说罢，端枪瞄准。

“爷~息怒息怒，大帅放俺出来哩，你听俺解释！”蔡白杨赶快高举双手，把事情的原委解释清楚。

“噢~”那个士兵听罢，眯着眼不吭气。

蔡白杨赶紧递烟，士兵瞅瞅牌子——上海老刀牌，摇摇头不接。

狗东西，还挑！蔡白杨心里骂骂咧咧，连忙掏出内兜的哈瓦那雪茄。

士兵抽上，问：“你还会开飞机哩？”

“我哪会呀！机长哩？”蔡白杨忙解释。

“关着哩！”士兵只顾吞云吐雾。

蔡白杨凑近耳语：“爷呀~十字街北的蔡记牛肉汤，俺家开哩！爷以后去了……管饱！”

士兵咧嘴笑道：“中！”

能干的大嫂，已经把蔡家的生意搞成了全产业链——饲料收购、牲畜养殖、贩卖运输、牛肉加工、餐饮服务。

……

十字街北的蔡记牛肉汤馆，桌上的黑陶碗摞的高高的。

机长和副机长狼吞虎咽，蔡白杨殷勤盛饭。

“多吃点儿，受苦了受苦了！”蔡白杨安慰道。

“关了整整4天，没吃没喝！”副机长气愤的很。

“那就再来一碗！”蔡白杨想起自己刚穿越时的窘样。

“俺这儿的特色就是汤，有机会请你们去吃洛阳水席！”他客气道。

“别有机会了，中午就去尝尝，下回再来不知道啥时候了。”机长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又说：“我刚才看了一下飞机，最少天才能修好！”

这么说，我还得再管两天饭？蔡白杨心痛，更心痛时间，距离回奉化的时间越来越紧张了。

……

蔡白杨回到家，已是傍晚，晚霞铺满了西边的天，庭院里，太奶奶正在教小玉识字，两个人有说有笑。

蔡白杨有点不知所措，昨晚那一幕，只有她们仨知道。

太奶奶看到他，顿时面红耳赤，扭头进屋了。

小玉到底还是个孩子，看到他开心的不得了。

“白杨哥！”她把蔡白杨拉到屋后。

“干嘛呀？”蔡白杨好奇。

“白杨哥~你什么时候娶姐姐过门？”小玉兴奋地跟她耳语。

“我……”蔡白杨回答不了。

“你昨天说了喜欢姐姐，说了喜欢，就要娶回家的！”小玉提醒他。

这逻辑……不太能说通呀！蔡白杨心里想，我也喜欢喝牛肉汤，要娶一碗么？

话到嘴边，说瓢了：“那我也喜欢小玉，可怎么办？”

小玉闹了个大红脸，走了。

小玉刚拐出去，就惊叫道：“董姐姐！你别走，白杨哥方才是在说笑话！”

“啊！”太奶奶在偷听？蔡白杨慌忙跑出来。

“他哪是在说笑！他分明就是这般想的美！”太奶奶气愤填膺，一头冲回屋内。

“你且听我解释！”蔡白杨真想抽自己嘴巴子。

“逆子！进来！”屋里头的奶奶吼了起来。

蔡白杨胆胆战战进了屋，当头挨了一棍子。

“诶呦！”蔡白杨欲哭无泪。

“诶呦！”又是一棍子。

幸亏病床上的奶奶骨折使不上劲，不然他脑袋又要开瓢了。

“跪下！”奶奶气的想从床上坐起来。

吓的太奶奶连忙将她按住。

蔡白杨扑通一声跪了，反正是自家老祖宗，不吃亏。

“董姑娘对你多好？千里迢迢肯跟你回来！”奶奶伸手捣他眉心，气的手直打颤。

什么情况……她怎么这么受老太太待见？

蔡白杨看到太奶奶得意的表情。

唉？不对呀！这老太太的眼睛怎么感觉有准头了？

太奶奶扶着老太太，得意的哼了一声。

“奶奶的眼睛是结膜炎，我给他滴了青霉素。”太奶奶接着又说：“奶奶说联系不上你时总哭！给哭成的！害人精！”太奶奶又哼了一声。

“我……”蔡白杨无言以对。

太爷爷呀，你看你干这事儿，让我背黑锅……

哄好老祖宗和太奶奶，蔡白杨一身疲倦地出了屋门。

看到小玉仍在院子里，借着天边剩下的一丁点儿霞光，蹲在地上写字。

“小玉！”看到这一幕，蔡白杨心里难受，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嗯？”小玉回过头来。“白杨哥，奶奶和姐姐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你看这是什么？”

小玉好奇地凑过来，高兴地大喊：“是书！”

“对，是书！”蔡白杨很喜欢看她高兴的样子。

他在城里的书店又买了《说文解字》，还给她买了《康熙字典》和《国文课本》。

小玉爱不释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太奶奶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依在门框边不说话。

“我……”蔡白杨吓了一跳，连忙想要解释。

“你可给我买了什么回来？”太奶奶的嘴噘到天上了。

“我……”蔡白杨觉得自己要完啦。

“哼！”太奶奶噘着嘴出了大门。

蔡白杨灵机一动，对屋里大喊！“嫂子！我俩今晚不在家吃饭啦！”

拉着太奶奶就跑。

“干嘛！”太奶奶厌烦地甩开手。

“走！”带你逛逛洛阳城！蔡白杨将功折罪。

“你带小玉去呗，带我去干嘛？”太奶奶翻白眼。

“走啦走啦！喜欢和你一起~”蔡白杨一脸堆笑。

……

蔡白杨没想到，夜晚的洛阳城，竟然不输上海南京。

街上华灯绚丽，车马如流。

大帅这些年将洛阳经营的不错，建了发电站、飞机场、体育馆和阅兵台，柏油马路乌黑笔直，洛河上架设着钢筋混凝土的“天津桥”，桥上人流如织，电灯璀璨，洛河两岸栽种着垂柳，路边的行道木都是白杨树，蔡白杨估计，太爷爷的名字，大概由此而来。

他买来两串糖葫芦，和太奶奶一边吃一边走。

女人其实很好哄，一会的功夫又蹦蹦跳跳起来。

太奶奶泪多，话更多，话匣子一开就没完。

蔡白杨一边跟她聊着，一边感慨地看着眼前的风景，百度上说，当时有个说法：“洛阳打个喷嚏，京津定会下雨”，大帅曾经辉煌过，是登上美国《时代》周刊封面的第一个中国人，这般看来，确实名不虚传。

可惜！大帅只想在洛阳当个幸福的土皇帝，可大时代却并不允许。

太爷爷要是想有两个老婆，估计大时代也不会允许的。

他鼓足勇气，想替太爷爷来做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