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春订婚的消息,传到了刘麦秆耳朵里,油坊门两个大龄青年,就剩下了刘爱雨。
刘麦秆是个好强的人,他不愿刘爱雨落在陈望春后面,他当即给刘爱雨打电话,说:“陈望春已经订婚了,媳妇是北京的有钱人家,你要抓紧了。”
刘爱雨说:“你胡说!”
刘爱雨认为刘麦秆是信口开河。
刘麦秆说:“陈背篓从北京回来了,都给村里人发了喜糖。”
刘爱雨在电话那边沉默了。
刘麦秆催促说:“我看小赵脾气好手脚勤,你俩挺般配的,找个媒人说和一下,结了算了,都三十四了。”不等刘麦秆啰嗦,刘爱雨狠狠地摁了电话。
这一天,刘爱雨情绪糟糕,看什么都不顺眼,训斥了两个说笑的服务员。
晚饭时间到了,她肚子里空空的,却无一点食欲,赵波变着法子哄她,却碰了一鼻子灰。
都是因为陈望春订了婚。
陈望春三十多了,找到了意中人,那是好事,她也祝愿过他早日结婚成家,可是,一听到他订婚的消息,她失落、伤心、甚至愤怒,为什么呢?
这一晚,刘爱雨又失眠了,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流失。
后来,她开了灯,拿出枕头下的《神雕侠侣》,翻来翻去,找到了小龙女和杨过依依惜别的那段文字,看到了小龙女刻在无情谷悬崖上的字:小龙女书嘱夫君杨郎……
茶楼的生意一如既往,客流稳定且在缓慢地增加,据说,“问雨轩”已成为京城三大茶楼之一。
以往,京城的高级会所、酒店、茶楼,都是有背景、有雄厚财力的人经营的,而刘爱雨来自穷乡僻壤,既没有关系后台,也没有资金,甚至连一张文凭都没有,硬是在京城地面上,经营着一家生意火爆的茶楼,不能不令人刮目相看。
何力越来越粘她了,原来隔三岔五地来,这段时间,他是每天都来,来了就让刘爱雨陪她,刘爱雨不情愿,但又不忍心拒绝。
何力的妻女已移民加拿大,他一个人留在国内赚钱,像他这种人,身边根本不缺女人,却何以要缠着刘爱雨不放?
何力说:“那是因为你的清纯,别的女人是路边的野花,而你是空谷幽兰。”
自赵波接待了刘麦秆的京城之行后,至少在刘麦秆的眼里,赵波已经是一个准女婿了,赵波觉得自己和刘爱雨的关系更进了一步,虽然他没有表白,但店里的员工和朋友们,都默认了他俩的关系。
当刘爱雨陪何力聊天时,赵波心里酸酸的,无论从哪个方面讲,何力都要比他强很多,看着他们面对面聊得火热,赵波只能心里埋怨刘爱雨了。
赵波说:“你别理何力了。”
刘爱雨说:“他是顾客,我怎能对他冷眼相待?”
赵波问:“茶庄每天五六百客人,每个客人你都陪吗?”
刘爱雨被问得无话可说,她看着赵波气呼呼的样子,不但没生气,心里还暖暖的。
何力邀请刘爱雨去打高尔夫球,刘爱雨拒绝了,说:“茶庄脱不开身,这个球我也不会打。”
尽管何力表示,球场专门的教练,很快会学会的,但刘爱雨还是委婉地拒绝了。
后来,何力又邀她去夜总会,刘爱雨都找借口推辞了。
何力再一次来茶馆时,脸上是不快的表情,刘爱雨假装不知道,给何力上了他最爱喝的碧螺春,两道茶点,找借口离开,何力叫住了他。
何力盯着刘爱雨问:“你讨厌我?”
刘爱雨说:“没有。”
何力说:“只要我点点头,就会有成百上千的女子缠着我,你信吗?”
刘爱雨说:“我信。”
何力说:“那你躲着我?”
刘爱雨问:“你要我咋样?”
何力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刘爱雨说:“我不愿意。”
何力说:“你要啥我都能办到。”
刘爱雨说:“我啥都不需要。”
何力定定地打量着刘爱雨,他眼里充满了疑惑、愤怒、沮丧、迷茫,面前这个女孩子,在他凌厉的眼光逼视下,神情自若,她脸上只敷了淡淡的胭脂,唇红齿白、明眸皓齿,这种不施粉黛的自然美,令何力着迷,不能自己。
这个来自乡下的女子,十多岁上甚至吃不饱,辍学打工,但她对财富和奢侈却没有丝毫的兴趣。
有一次,何力拿出一个镶钻的戒指,价格在五十万左右,给了她,她却看都不看一眼,又推了回来。
何力端起茶杯,深深地叹了口气,刘爱雨问:“何总,茶不可口?”
何力说:“我最想品的是你,不是茶。”
刘爱雨窘迫地转过头。
赵波恰好过来了,他看见何力又在纠缠刘爱雨,便鼓起勇气走了过来,从兜里拿住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来,揭开枣红色的丝绒,拿出一枚戒指,戴在刘爱雨的手上。
刘爱雨没有拒绝赵波,何力不动声色地看着,赵波戴好了戒指,在刘爱雨额头上亲了一口,飘然而去,刘爱雨脸上一片绯红。
戴在刘爱雨手上的戒指很普通,充其量只值一万块钱,但刘爱雨却心花怒放、含情脉脉的,何力的手伸进兜里,紧紧攥住一个戒指盒。
刘爱雨问:“何总,还续水吗?”
何力怆然地摇摇头,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从此再也没有来过。
这天晚上,赵波一直等刘爱雨下班,刘爱雨说:“你先走吧,客人多,下班都到十一点了。”
赵波执拗地说:“即使到天亮,我也等你。”
十二点左右,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刘爱雨吩咐服务员打扫卫生,然后叫醒熟睡的赵波。
赵波一骨碌爬起来,拉着刘爱雨说:“走吃饭去。”
刘爱雨说:“你不看啥时间了?都明天了。”
赵波不说话,抓着刘爱雨的手就走。
他们找了一家大排挡,要了一盆麻辣烫,刘爱雨最爱吃这个,赵波知道她的口味,叮咛老板,花椒多放、辣椒少放,要麻而不要辣。
两瓶啤酒,两人边撸串边喝酒,刘爱雨说:“你今天很鲁莽。”
赵波说:“我再不莽撞,你要被人抢走了。”
刘爱雨说:“动手动脚不好,影响生意。”
赵波说:“下不为例。”
赵波暗喜,既然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不妨捅得再大些,能够看到更多的风景。
赵波的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不但在桌子上摸刘爱雨的手,还在桌子下蹭刘爱雨的腿,开始说起了肉麻的情话。
刘爱雨说:“赵波,你变了。”
赵波说:“变得太迟了。”
夜深了,灯火依旧灿烂,街上行人稀落,也许喝了酒的缘故,刘爱雨身子发软,摇摇晃晃的,赵波搀扶着她。
在一个拐角处,赵波突然一把抱住了刘爱雨,疯狂地亲她,刘爱雨感觉自己化成了一滩水,四处满溢,她浑身瘫软,走不了路,赵波一把抱起她,兴冲冲地走过灯火阑珊的长街。
他们租的是一套复式公寓,上下两层,刘爱雨住上层,赵波住下层,两人虽关系融洽,一起探讨商议茶庄的生意,但一到晚十二时,就各回各屋,界限森严互不侵犯。
有几次,赵波喝了一点酒壮胆,要和刘爱雨亲近亲近,都被她推了出来,然后锁上了门,赵波没能得逞。
今晚,刘爱雨把一切都交给了赵波,赵波脱光了她的衣服,刘爱雨想起,很多年前的冬天,在“一剪钟情”发廊,陈望春紧紧地抱着她,狠狠地说,这是我的,给我留着,谁都不能动。
她犹豫了一下,想扒开赵波的手,然而,赵波整个身体压了上来,她的眼前一片漆黑,随即又金光灿烂。
从洗澡间到床上,从床上到沙发上,从沙发上又到地板上,两个人像几十年未见的仇人一样,扭结、缠绕、厮杀,拼得筋疲力尽时,松开来,喘息一会,又咬在一起,滚来滚去,做了不可描述之事,直到天亮,才相拥着睡去。
刘爱雨和赵波迅速进入了热恋状态,两个慢热又腼腆的人,一旦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就变得奋不顾身了。
赵波的电脑部完全交给雇员去打理,他整天泡在茶庄里,客人多的时候帮忙,客人少的时候,他抓住刘爱雨的手,把她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温柔而又霸道地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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