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断袍泽谊》

第十章 冤情加身,负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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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脸男子面色一狠,喝道“祝氏公子可是死在你段府府上?”

段行书道“是。但~”

话未毕,方脸男子面色一寒,冷声道“那祝氏灭门,可是你段府所为?”

听闻此言,段行书突觉一股凉气吹来,后背发冷,不禁想道“祝氏公子带人上门挑拨,被马寨主打死在段府,但旁人不知情明,只知祝公子是死在段府内,马寨主已死,死无对证,而花因知情,但旁人未必信她,好不巧合,自己刚入夔州,祝氏便被灭门,似有人安排好的一般,这为的是什么?段府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想要杀之,大可派遣一帮好手,乱剑将我砍死罢,何须要以整个祝氏灭门作为代价?这般手笔,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今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此人对话,我亦无可辩驳,总不能与他人说‘我段府也被灭了门’,这般奇耻大辱之言,为保己身而附和仇人,只怕我也说不出口,哎!这灭门大罪,要洗不脱了。”

虽想至如此,但段行书还是说道“昨日夜傍我初入夔州,对此地不熟,祝氏大堂处在何方,我也不知,怎会去杀人灭门?”

方脸男子又道“不识得路,随便询问一番,便可知晓,这是什么难事?祝氏待人宽厚,仁心为人,信义比天,江湖中人无不称好,但段府却蛮不讲理,无故杀了祝氏少爷,如今再作恶行,是要将其门氏灭绝,此番手段,实在伤天害理,为世人所不容,为天道所不容。”

言语慷慨激昂,旁众只是看热闹的普通市井,偶有江湖英豪,但他们都无明辨是非之智,哪一方声音大,他们便向着哪一方,此时听得方脸男子一席话,均觉得此人说的有理,便纷纷指点段行书,有的直接破口大骂,有的乱扔菜果鸡蛋,也不知他们是真心为祝氏讨公道,还是只为宣泄自己在生活中不如意的怨气,嘈杂喧闹,花因性子烈,可不会像段行书这般与他人讲理,见着段行书无动于衷,当即三枚银针突现,段行书忽一突兀,正要阻止,但终是慢了一步,银针已脱手而去,那叫得最大声,扔得最狠,骂得最凶的三人立时中针毙命,突兀又死三人,市井小民怎能看清花因手段,便以为是她施展了巫术,各人心生恐惧,一时默不敢言,有怕死胆小之人已不敢再看,悄悄溜走了,但仍有许多不怕死的驻足围观,看来,这看热闹的陋习终是难以改掉,段行书叹息道“他们只是寻常百姓,何须杀了他们?”

花因道“即是寻常百姓,杀了又何妨?他们无礼与你,就是不该,就是该死。”

段行书道“那也罪不至死。”

花因道“哼!我做事随心而为,杀人亦是如此。”

段行书暗自叹了一声,但知道花因都是为自己好,也不便过多斥骂,只得不去理会她,此时方脸男子嗤笑一声,道“好一个双簧戏,一唱一和,倒是配合巧妙。只是一个苗疆蛮夷,一个伪君子,唱得再好,也无人相信,今日既然让我官白鸣撞上了,就不会让你逍遥法外,小子,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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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诛,我留你全尸。”

段行书微一惊讶,道“铁锁钩骨官白鸣?”

听得后生小子识得自己,官白鸣不禁心生愉悦,但面庞依旧冷傲,冷哼一声,不屑道“见识不浅,但即使认得我,今日你也得死。”

说话间,一只银钩突现官白鸣手中,银钩末端接着一根铁链,官白鸣左手持着铁链,右手握着银钩,双目凌厉,段行书欲要出言说理,但官白鸣却没有这份打算,只见他右手猛然发力,银钩瞬时脱手而出,直逼段行书咽喉,来势凶险,自不能使花因犯险,段行书一步踏出,铁剑出鞘,嘡的一声,给银钩击打回去,官白鸣左手一拉,银钩稳稳落在手中,道“听说段氏秀才单剑问鼎江湖,无人能敌,执江湖牛耳,为武林盟主,我早就要讨教一番,看看那武林盟主是吹嘘而立的,还是真材实料,却不想我刚出关,他便没了踪影,不知是要做缩头乌龟,还是要做缩头乌龟,呵呵!老的缩走了,小的自己站了出来,也好,我一并打之。”

话落,足下发力,行如猛兽,风吹衣裳呼呼,段行书见其杀招狠辣,连忙御剑拆招,看其架势,知晓今日此事必定难以善了,当即沉下心来,收回善言明理心思,专心对敌,正斗间,那美妇忽而咯咯一笑,盈盈悦耳,细腻柔和,但觉听得此一笑声,便觉此生不是白活,美妇道“苗疆女娃子,快过来姨这儿,他们这些臭男人打起架来轻重不分,万一一不小心把你给伤着,把脸皮割破了,那那个段小公子可就不喜欢你了。像你这么俊俏的美人儿,要是因为臭男人打架而损伤,可真是得不偿失了,来来来,姨保护你。”

美妇声音如曲如律,委婉动听,段行书忽而一个恍惚,手中铁剑一顿,官白鸣冷冷一笑,立时趁势袭来,霎时间,银钩已然贴近段行书面庞,再进半尺,铁钩便可穿肉钩骨,眼看段行书便要断命于此,旁众眼中神采各自,有的惊恐,有的兴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花因发声大喊“段公子,你快醒醒,别被这老妖婆给迷住了。”

花因的话犹如晴空霹雳,震得段行书心中掀起波澜万丈,瞬时转醒,见铁钩已至,匆匆闪避,但银钩实在太近,未能全避,刺啦一声,段行书胸前被钩子划开一道血痕,鲜血冉冉外流,生死只差一线,劫后余生,段行书冷汗直流,内心惶恐,只感全身力气被抽取一空,身体瘫软,心道“此人声音似有迷幻心神之效,方才一着不慎,差点丢了小命,若不是花因姑娘及时提醒,此时只怕已然成了官白鸣钩下亡魂了。”

神惊未定,又听得官白鸣嗤笑道“能从音驭夫人的迷魂柔音中清醒过来,小子,你不简单呐。”

闻言,段行书双目一瞪,讶然道“音驭夫人,铁钩锁骨,白桃仙翁?”

花因见着段行书又再次受伤,神情焦急,快步走来,缓缓掀开段行书胸前衣裳,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赫然在目,鲜血直流,段行书肤肉白嫩,但此时三道血痕突兀印上胸膛,显得极为刺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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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右手一翻,一枚拇指大的瓷瓶突现,将其打开,便往那伤口上倒去,白色粉末徐徐落下,覆盖着伤口,待涂毕,鲜血顿时而止,如若未伤,这般怪异,旁人见着,无不称奇,便是那花甲老者,亦是神情一顿,眼中惊讶之色肉眼可见,但只一瞬,又变得柔和起来,温声说道“白鸣,既然段公子想要领教,那你又何须藏着?这样岂不是看不起段氏公子了吗?”接着又转头对着美妇说道“音驭夫人,你也去吧。”

美妇欠身回道“是。”当即小步走前,与那官白鸣并排而立,而官白鸣猛的回头,见老者淡淡点头,似得了允许,官白鸣裂嘴一笑,显得狰狞,他们三人久历江湖,结伴甚久,对对方心思早已摸得一清二楚,白桃仙翁说出此话,便意味着可大肆开杀,无需留手,任他市井布衣、江湖豪侠,或是官衙侍卫,皆可一并屠杀,但前前后后看去,此处并没有官衙,如此,做起事来便可更加放肆,官白鸣寻思“我七层功力便可与段氏小儿斗得相当,若是我全力以赴,定可将他立斩钩下,以仙翁眼力,不可能看不出,但仙翁却唤音驭夫人相助,看来是速战速决,拖沓不得了。”

见着美妇并排走出,段行书心想“那音驭夫人柔柔弱弱,妖娆妩媚,看不出她除了那奇妙的声音之外,还能有些什么杀招,但人毒不看外表,人狠不看面相,今日形势严峻,不可大意,特别是那花甲老头,一副慈和相,看似无害,但我却看不出他的功力深浅,往那一站,便如一潭静水,稍有不慎,便会被其瞬时吞没,尸骨无存,看来今日之险,不比在府上的小去多少,哎!我死了也就罢了,只是花因姑娘正值花龄,就此死去,未免太过残忍了。”

段行书盯着眼前花因看着,一时入了神,眼中不禁露出了不忍之色,花因不明所以,伸手在段行书眼前晃了晃,道“你在发什么呆?脸色这么难看,哦!我知道了,你怕打不过他们?这好办,打不过我们就跑呀,这儿人这么多,趁乱逃走,任他们有天大的本领,也追不上的。”

段行书苦笑一声,隐约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或者说这就是为自己设的一个局,只是目前并无物据证明,想要就此逃走,只怕没这么容易,当即将花因拉至身后,道“见势不妙,立马逃走,不用管我。”

花因一头雾水,虽不知对面三人如何厉害,但此处人山人海,热闹当街,想要走,也是不难,看段行书脸色严肃,花因没有驳斥,只是心想“若是发生不测,我定会救你出去。”

官白鸣又是一声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思打情骂俏,心境不错。”

花因听得一阵脸红,稍有娇羞,段行书却是面色自若,朗声道“三位前辈大名如雷贯耳,在下早就想认识一番,只是前辈来无影去无踪,寻无可迹,未得拜见,教在下好生难过。但天意冥冥,今日得见,乃是幸事,一时心血来潮,后生斗胆,向三位前辈讨教讨教,望前辈不吝赐教,后生谢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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