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在黑油的助力下，在木质的船上烧得正欢，

源源不断抛掷而来的火弹，火箭和不断偷袭点火的东吴士兵很快就把几层船只点燃。

船阵众多，火势越来越旺，周围的空气不断升温，渐渐地乌林江水也被烧滚如盛夏般炎热。

而乌林的陆地上，树木上和沼泽中还被刚才的大雪覆盖成白色。

此刻江上的热气遇上陆地的冷气，竟然形成了一股不大不小的东南风，本来朝着江心方向的火苗骤然回头烧向了水寨里面还没被点燃的船只，甚至飞向了陆地上的帐篷和营寨。

“丞相，不好了，探马来报，程普率军烧了我军粮草大营和军械库。东线战船也已经起火。”

“丞相，西线十里船坞一片火海。。。甘宁率军在江上阻击撤出的战船。文吕二位将军请求支援。”

曹操气得吩咐：“支援个鬼！不用费事救火了。我们先撤到江陵再做打算。”

他心里十分庆幸，自己有程昱杨修这些聪明绝顶的文人和谋士。

虽然营中猛将如云，号称能保护自己。但真正能保证自己安全脱身，占尽先机的是这些谋士。

如果不是杨修等人怀疑西营远处的火光不是烟花爆竹，而是敌军偷袭的话，怎么也不会对黄盖如此防范。

那个假人真是神来之笔，这种鬼点子只有杨修才有。程昱虽然也料事如神，却不会耍这种把戏。

曹操此刻穿着一般将领的普通黑光铠甲，黑色的棉袍和披风，看起来就是一般的校尉。

他不知道程昱杨修和许褚等人背着自己还准备了五艘涂抹了东吴颜色，悬挂东吴战旗的朦艟斗舰。

其实这几艘船原本是荆州水军的。他们准备这些船就是为了和东吴交战时，混淆迷惑敌人或者用来逃跑。

程昱他们见到了，就保留了下来，没有归编到曹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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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此时派了大用场。

西线迎上曹操的是文聘，本来见到东吴战船，正准备奋力搏杀。突然许褚大声喊：“文将军！吕将军。快，丞相在此。”

会合了文聘吕虔，曹操命二人接应源源不绝败退下来的曹军，这些曹军大多是乘着不大的小舟斗舰，大一些的战船不是被烧得没法用，就是被东吴巡弋的战船劫杀。

曹操自己则带着几名谋士和亲信将领一路向西，逆水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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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心急如焚，催促着军兵把撸摇得飞快。这艘中型的朦艟飞一样地冲向曹操水军的中军大寨。

这里是一片火的海洋，江面上的火光，映照着后面江岸上的白雪，和白雪上一片片殷红的鲜血。

血红雪白，这种凄美的对比让赶来的江东兵士无不觉得震撼。

周瑜看见江面上飘着的十几只‘赤马‘舟的残骸，有的还燃着火苗，有的冒着黑烟。水中时隐时现着数十个漂浮的猪皮船篷和木浆。

“大都督，曹军都已弃船逃走，我们要不要追击曹操？”

“张大网，打捞落水将士！”周瑜吩咐。

一张张大网下去，捞起来活着的，半死的，还有已经僵硬的尸体。周瑜命令把船靠岸，把尸骸都放在岸上，分敌我收敛。传军中郎中救治伤兵。

周瑜下了朦艟舰，巡视着曹操空无一人的座船和陆军大营。

“大都督，你怎么来了？”韩当的声音响了起来。

“义公将军，可曾见到公覆老将军？”周瑜焦急地问。

“没有！我们来的时候曹操正爬上小船突围，我们急着围堵，谁知道狡猾的曹操竟然命多名士兵穿上他的衣衫误导我们。真正的曹操带着张郃，曹纯，许褚等人向西逃了。”韩当叹了口气：“诈降的人都落水了，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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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去看看伤兵中有没有老将军，如果找不到，我们到江上搜索。就算他阵亡殉国，也要把遗骸找到。”周瑜脸上带着悲戚之色。声音微微颤抖。

“大都督，那我们还要不要追击乘船逃跑的曹操？”

“他向西跑了？”

“正是。”

“此去乘船向西，必将经过茅江口、白螺山、杨林山、华容道，至华容城，北返许都……如果刘备真是盟友，曹操在路上会被连续拦截。我军在华容小道也设有伏击。曹操逃走并不容易。”周瑜道：“当务之急，要找到黄老将军，抢救我们的军兵。”

守在茅江口的江心小岛上，关羽望着远处发呆。

大雪已住。刚才被冻得骂骂咧咧的士兵们再也不出声了。大家几乎都望向同一个方向。

那里是赤壁乌林一带。

天水合一的分界线上一片赤红，尽管是半夜，却好像太阳即将升起前的红霞满天。

“是着火了呢？还是天有异象？”有士兵小声说。

“别是要地动了吧？”

兵士们不知道内情，免不了胡乱猜测。

关羽心里明白，这是周瑜火烧曹营战船，他不知战况如何，只听见隐隐约约的鼓声大作。

难道周瑜有这么多兵？会不会是曹军的鼓声？

关羽迅速地在心里盘算，如果是周瑜胜利，没什么问题，等曹操的残兵一到，自己便出水师劫杀。如果是曹操胜利，周瑜被围剿和全歼，那自己是回江上接应刘备还是保存实力直接撤到荆南？

他不知道，鼓声大作都来自甘宁所率的三千乡勇。

这些新招募的乡勇们划着竹筏，敲着震天响的脚盆鼓，比起战鼓来还要声音宏大。顿时震慑了曹军。因为这脚盆鼓声，就似有十倍于己的兵力在江上排开。黑暗中也看不清有多少东吴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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