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福子带兵前来救下徐达,见徐达身受剑伤,连忙拿来药匣帮他止血。
角落里的两个丫头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傻傻地蹲在原地,诺兰硕冷静地走上前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徐达抬眸言道:“不劳姑娘大驾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去吧。”
随后徐达吩咐道:“福子,你安排些得力的人,保护姑娘主仆三人去东房。”福子应是。
随后命人将诺兰硕几人送至东房,夜色深沉,丹红两个丫头早已入睡。诺兰硕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眼前不断浮现今夜生死攸关之际,那名青年将自己拽起来的情景。
二人眸光相对,虽转瞬即逝,但诺兰硕看到青年明亮的眼眸,似乎感觉到,他阔胸膛内,强大心脏的剧烈跳动。
她起身来到书案前,随手翻阅起案上的书籍,旁边的书签,写着行如流水的两行小字‘君子慎独,不欺暗室’落款写着徐天德。
诺兰硕默念两遍书签上的字,歪头看向窗外,细声言道:“君子独善其身,不欺内心。”
念着念着,诺兰硕的唇边扬起一丝浅笑,不知坐了多久,她渐渐犯起了困意,却不愿起身,便伏在书案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福子站在院中命令道:“胡关柱等一干人等,纵酒误事,押回军营发落。其他受伤人员,暂带回婺州疗伤。”
诺兰硕从书案上,慵懒直身,正好听到福子发号命令。她推开窗户,看到外面有人开始打扫庭院,梧桐树飞来数只雀鸟,悦耳的鸣叫声入耳,一派安详的场面,此时的馆舍,丝毫没了昨晚的腥风血雨。
玉红、丹红俩人方起床,玉红看到诺兰硕站在窗边,连忙过来伺候,言道:“奴婢该死,未曾伺候姑娘洗漱。”
话方说完,传来敲门声,丹红前去开门,见是福子站在门口,施礼道:“姑娘,可还好?”
丹红看看里屋,复转头轻笑道:“姑娘一切都好!”
福子继续言道:“昨晚出了些事故,接下来,由我家主人护送姑娘去婺州,我叫福子,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诺兰硕听到福子的话,言道:“你家主人有东西落到这房间了,你稍等一下。”福子应是,垂手站在门口。
少顷,丹红收拾好徐达的一应用物,交到福子手上。
诺兰硕在屋内,问道:“你家主人的伤势如何?”
福子言道:“主人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多谢姑娘关心!”说完福子便颔首施礼告退了。
用过早饭,一行人奔婺州出发,徐达坐在马车上,翻开昨晚未看完的《尚书》,书本方一打开,便有样东西掉到地上。
徐达弯身捡起,是一枚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耀眼发亮,从晶莹的宝石到制作工艺精湛的金饰,一眼便可看出,这枚戒指世间稀有。
徐达闭目回想起昨夜月光沉沉,那少女的脸颊冷浸容月,惊吓中带有一丝意气高洁。他知这是那姑娘的贴身之物,身处未知境地,她想要找个安慰。
徐达未作声,轻轻敲了一下马车,福子应声言道:“主人。”
徐达轻声言道:“有件事吩咐你去做。”
到了婺州城,诺兰硕主仆方到国公府宅邸门口,福子手捧锦盒上前言道:“姑娘。”
诺兰硕回头,眸光询问,福子将锦盒奉上,言道:“姑娘,走的匆忙,有东西落在了馆舍。”诺兰硕示意,玉红领会上前将锦盒接下,随后诺兰硕主仆三人进府。
朱元璋前来探望徐达,见汤和也在这儿,边示意徐达在榻上不要动,边坐到圆凳上对汤和言道:“你来此,是为某人求情?”
汤和连忙起身陪笑道:“大哥英明,小弟一来是探望天德的伤势,这二来吗····”
徐达言道:“胡关柱的事儿,我亦有责任,若不是我默许,他也不会如此大胆。小弟失察之过,不可推卸,还请大哥责罚。”
朱元璋言道:“按军法,胡关柱是死罪,他本不直属你,与你无干。再说,昨日若不是你冒死相救,便让张士诚的人得逞了。”
徐达问道:“刺客是张士诚派来的?”
汤和言道:“都查清楚了,是张士诚派人来杀方国珍送来的那位美人儿。”
徐达问道:“一女子罢了,为何张士诚会如此大动干戈?”
朱元璋轻笑道:“她是脱脱的千金,方国珍想用此女在我身边做眼线。”
徐达言道:“方国珍用她的特殊身份,束住大哥的手脚。而张士诚用除掉此女,一来破坏我们与方国珍的联盟;二来,可以让脱脱的旧部对我们产生敌意。”
汤和言道:“最近咱们同脱脱的家人接触甚是频繁,刘福通指使伯都在婺州境内,杀掉脱脱的儿子,只是可惜伯都技不如人,反被哈剌章所杀,此二人现已逃回庆元。”
朱元璋叹了口气言道:“情报失误啊,若不是伯都斗不过对方,现在哈剌章二人被害的消息,已经传到应天府巴布思的耳中了。试想一下,若是让对方得逞,我们便腹背受敌了。言归正传,方国珍的使者来婺州,本来安排的还算得当,可惜办事的人,有怠慢之心。”
徐达开口求情道:“大哥,关柱····”
朱元璋抬手阻止道:“你二人是不是因为,他是大海的儿子,方道尽好言?”
汤和言道:“大哥,关柱在婺州之战时,誓死护主····”
朱元璋打断汤和言道:“因他之故,害死众多将士,这也能一笔带过?”
徐达在一旁言道:“自是不能,关柱确应严惩,大哥如何处罚都不过。唯今只求大哥能留他一条性命,”
朱元璋也知胡关柱猛则猛矣,就是嗜酒如命,还常不分场合、时间,以酒聚友。他这个脾气,早晚要误大事,这次是侥幸,可不是次次皆能如此幸运。
朱元璋妥协道:“好了,既然你们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就廷杖、降职为守门士卒。汤和你去警告他,若再犯此等罪过,定斩不饶!”
说完朱元璋一字一句郑重,言道:“这话不是开玩笑!”
汤和连忙拱手施礼道:“谢大哥开恩!”
朱元璋哼了一声,言道:“好了,你先退下吧,”汤和目的达成,连连陪笑施礼告退。
汤和走后,朱元璋关切地问道:“你这伤?”
徐达言道:“皮外伤,不碍事。”
说完徐达从身后拿出奏疏给朱元璋,言道:“大哥,如今之势,对陈友谅与张士诚的态度,如何抉择,还请您明示,这是小弟的一些愚见。”
朱元璋看完奏疏,点点头,言道:“陈友谅的态度看来很是明显,他这是‘远交近攻’。我们夹在陈友谅与张士诚中间,若想夹缝生存,其一,不能让二人联盟达成;二,集中精力针对一方,至于针对的是哪一方,有待商讨。”
徐达言道:“阻挠二人联盟,可派人去找徐寿辉,言明求和之意;再者,增兵到安徽边界。如此一来,陈友谅内有徐寿辉压制,外有边界军备严防,定不敢轻举妄动。”
朱元璋言道:“正合我意!派常遇春与胡大海去镇守安徽边界,邓愈等人暂回应天待命。如今之际,南边一定要稳固好。”
徐达言道:“大哥英明。”
朱元璋起身言道:“你好好养伤,待你伤好些,咱们都回应天,回去之后,还有大事要办。先把你的新娘子娶回家。我已派人知会谢再兴,让他过几日回应天,准备她女儿出嫁的事儿。至于你这边,你嫂子早已安排妥当了。”
徐达讪讪一笑,言道:“让大哥费心了。”
朱元璋言道:“谁让我是你大哥呢,好了,我先回去了。”
徐达要起身相送,朱元璋抬手止住,言道:“别乱动了。”
暮色降临,诺兰硕端坐在梳妆台前,打开锦盒,锦盒里摆放着她送出去的那枚戒指,诺兰硕眼睑微垂,眸光透出一丝凄凉。
正在这时,朱元璋进屋,丹红、玉红上前施礼,朱元璋示意二人退下。
诺兰硕上前跪拜施礼道:“民女诺兰硕叩见大将军。”
朱元璋背手从诺兰硕身边经过,最后坐到榻上,言道:“平身吧。”诺兰硕听话起身。
朱元璋胳膊斜倚到软塌的案几上,言道:“你识汉人的礼数?”
诺兰硕垂手站好,言道:“家父崇尚儒学,尊崇尚书,民女自小耳濡目染,晓得一些。”
朱元璋细细打量眼前的小姑娘,天姿灵秀,不与群芳同列,犹如瑶台飞仙入凡。
屋内甚是安静,只有窗外的蛐蛐儿不停的鸣叫,朱元璋起身走到诺兰硕跟前,开口言道:“高门贵女,落入此处,可是心有不甘?”
诺兰硕抬眸言道:“流放之躯,早已是‘人生无根楴,飘如陌上尘’,更不敢妄谈‘高贵’二字。”
朱元璋起身来到诺兰硕的身边,突然握住诺兰硕手腕,如吊睛猛虎一般盯着眼前这个弱小的猎物,随后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言道:“口是心非!你是方国珍派来的细作!”
诺兰硕听完睁大眼眸,看到眼前男人突变的表情,威慑之感笼罩全身。她心头一紧,差点未站稳,诺兰硕终究不是一般女子,她努力调整好心态,强装镇定言道:“将军,大丈夫也,还惧一小女子。”
朱元璋恢复常态,言道:“你的底细我已全然知晓,不怕我杀了你?”
诺兰硕沉吟片刻言道:“小女的生死,虽在将军一念之间,然将军已与方国珍定下盟约,若杀了我,便是毁弃盟约。我相信将军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朱元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个如雾中梨花般的女子,朦胧中清莹仙姿,他本以为诺兰硕不过是一长相秀美而已,没想到,她面对自己的威慑,竟能如此镇定。
朱元璋伸手抚向诺兰硕的发丝、脸颊、耳垂、肩膀,随后将她外面的衣袍褪去。
外面的绵绵细雨,敲打着屋顶的瓦片,屋内的烛火左右摇曳数下,最后渐渐熄灭。
翌日清晨,院外传来仆人洒扫的声音,诺兰硕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眸盯着床幔。朱元璋早已起身,正在屏风后面换衣。
门外有人禀报:“爷,徐大人求见。”
诺兰硕听到声音,胡乱穿好寝衣,光脚下地,疾走到窗前停住,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
这时,朱元璋从屏风后面出来,拿起诺兰硕的绣鞋,弯身给她穿上,言道:“光脚下地,小心着凉!”
诺兰硕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温柔地为自己穿鞋,心头五味杂陈。
朱元璋为诺兰硕穿好鞋,起身边帮她整理衣领边言道:“婺州的景色还是不错的,若是有兴趣,带上你的那两个丫头,出去转转。”
说完朱元璋便要出去,方到门口,复又转身言道:“奥,记得带上护卫,万事小心为妙。”诺兰硕颔首应下,朱元璋满意地出去了。
哈剌章兄弟二人回到庆元,经过一番打探找到萨如娜,得知诺兰硕被送至婺州,三宝奴顿时暴跳起来,大喊道:“方国珍这个卑鄙无耻的狗贼!”
说着三宝奴便往外走,萨如娜喊道:“你要去作甚?”
三宝奴回身言道:“额吉,小妹身在敌营,我自是要将她救回来。”
说完三宝奴看向坐在椅子上无动于衷的哈剌章,焦急地言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
还未等哈剌章开口,萨如娜言道:“你们不要再折腾了,自从你二人偷着出了庆元,我每日里都胆战心惊,后来收到你们被人抓住的消息。方国珍要用你小妹换回你二人,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女儿,可知我这个做额吉的,心里的滋味?”
说完萨如娜抹泪转头,哈剌章起身跪下言道:“儿不孝,让额吉操心了!”三宝奴亦跪下请罪。
萨如娜擦擦眼泪,言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硕儿临走的时候说,如今我们身处虎穴,万事要隐忍,切莫意气用事。”
哈剌章低头感慨道:“小妹,长大了!”
三宝奴在一旁喊道:“那依额吉与大哥的意思,是不管小妹了。”
哈剌章言道:“现如今我们已在方国珍的层层看管之下,即使拼尽全力出了庆元城。只怕你我前脚刚走,小妹后脚便有性命之忧。”
三宝奴问道:“为何?”
哈剌章言道:“我们离开庆元,在方国珍等人看来,小妹已无软肋,他们自不会留着脱离管控之人,至少方国珍是不会保小妹无虞了。”
三宝奴顿时无语,小声言道:“你我堂堂七尺男儿,上阵杀敌,报效国家,皆不在话下。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阿布命丧云南,如今小妹又···”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甚是压抑,无人搭言。
再说胡关柱,被降为守门士卒,这日正当值,见朱元璋的义子孙虎在城门经过,孙虎下马言道:“关柱,你如何在此当差?”
胡关柱叹了口气,言道:“嗨!一言难尽。”
孙虎言道:“何时有空?我请你喝酒。”
胡关柱一听有酒喝,言道:“轮到我休息了,现在就去。”
孙虎大笑道:“好啊,走。”说完二人向城内走去。
夜幕降临,胡关柱与孙虎二人在酒肆内,痛快畅饮,数碗下肚。
胡关柱略有醉意,他将酒碗摔倒桌子上,言道:“真是倒霉,我本想趁机奉承大将军,却不成想,·····”
孙虎边给胡关柱倒酒边言道:“嗨!世事难料,有令尊在,你早晚能官复原职。”
胡关柱言道:“官复原职,我不在乎,只要能让我继续做先锋就成。”说完胡关柱同孙虎碰了一下酒碗,随后仰脖喝酒。
孙虎凑近胡关柱言道:“不说那些了,同说个好消息,上次你放到我这儿的钱,我给你多挣了三成,回头把钱给你。”
胡关柱问道:“你做什么了?挣的如此多,不会是放印子钱吧?”
孙虎伸出手指嘘了一声:“你我知道便可,别四处张扬。”胡关柱见状,便未再多言。
正在此时,婺州县令陈诚带人进入酒肆,拱手言道:“孙千户,下官有案子要请千户配合。”
孙虎转身言道:“何事?”
陈诚看看左右言道:“在这儿说不方便,还是请您·····”
胡关柱同孙虎正说得尽兴,见陈诚带着一帮人前来扫兴,甚是气愤,遂起身大声喊道:“有事便在这儿说!”
陈诚见状言道:“下官接到报案,孙千户因放印子钱,逼死良商,请您到府衙配合下官调查。”
孙虎起身言道:“笑话,我堂堂军中千户,岂会同一个商户有瓜葛,你定是弄错了。”
陈诚言道:“下官是按律办事,千户理应配合!”
胡关柱顿时起身言道:“一个小小的县令,可是好大的口气!孙千户,方才都说了,他与那个什么商户并无瓜葛,你还要作甚?”
陈诚言道:“你是何人?看衣着,是城内守城士卒,你有何权利,干涉城中政务?”
孙虎瞪眼言道:“你少狗眼看人低!这位是军中胡大海将军之子,亦是军前先锋,。”
陈诚言道:“我不管二位是何身份?在我管辖地界,有百姓被害,孙千户既有嫌疑,依律您必须配合!”说完陈诚命衙役上前押孙虎,不想胡关柱上前拿刀直接捅向衙役的胸口,衙役顿时倒在血泊中,众人包括孙虎在内,皆是吃了一惊。
陈诚虽有些惊恐,然并不后退,一面命人将倒地的衙役带走,一面命令道:“来人,将这二人都拿下!”话方说完,孙虎与胡关柱一起上前抬脚踹向陈诚。
陈诚瞬间摔倒在地,一个文弱书生,哪里经得住如此一脚,半晌都未缓过劲儿来。只见孙虎与胡关柱嘲笑了一下便要离开,陈诚看向身后的衙役,忍痛喊道:“愣着作甚!还不将此二凶犯拿下!”众衙役听完一齐上前困住二人,孙虎与胡关柱已是醉态全显,很快被众衙役控制。
这边的事儿,很快便有人去禀报汤和。汤和知道之后,亲自前来来找陈诚。
汤和言道:“陈诚,孙虎与胡关柱是军营中人,你这样贸然抓捕,不合规矩。”
陈诚拱手施礼,言道:“汤大人,孙千户因放印子钱,指使人逼死良商,人证物证俱在,下官调查完案情,定会如实上报。至于那个胡关柱,他捅死衙役,人命关天,下官更是不敢擅专。”
汤和言道:“陈诚啊,你说的皆在理,然二人身份特殊,你万不可草率行事,尤其是孙虎····”
陈诚打断汤和,言道:“下官知此二人身份显赫,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下官身为一方父母官,必须给婺州百姓一个交代。”汤和碰上陈诚这样,不同情理的,也顿时气结,最终交涉半晌无果,只得去找朱元璋。
朱元璋正在卧室书案前,握着诺兰硕的手练字,忽听汤和求见,朱元璋揽着美人继续写字,对外面吩咐道:“让他到前厅等着。”
少顷,朱元璋满意地审视着眼前的几个字:“‘空谷幽兰’,如你一般,谷中优兰,甚是难得。”诺兰硕垂眸未语。
诺兰硕自从来了此处,便是一贯的冷漠,这让朱元璋升起些许征服欲望,他也知,这种事儿不可急,遂笑笑将毛笔搁到架子上,言道:“我有事出去一下,若是累了,便早些歇着。”诺兰硕屈身施礼恭送。
朱元璋来到前厅,问道:“出了何事?”汤和拱手言道:“大哥,孙虎与胡关柱出事儿了。”说完汤和便将事情的经过同朱元璋讲述了一遍。
朱元璋顿时暴跳起来,喊道:“这个孙虎,贪财好利!早就警告过他!要收敛!他就是不听,今日惹此大祸,死有余辜!”
汤和连忙劝说道:“是是是,孙虎确该千刀万剐,然他毕竟是您的义子,若任由陈诚去处理,闹得人尽皆知,怕是对大哥的名声不利。现如今婺州方安定,怕是有损大局。”
朱元璋问道:“你的意思?”
汤和言道:“将人要出来,秘密处决。”
朱元璋坐到椅子上,问道:“这样便有利于稳定民心了?”
汤和言道:“若内部处决,一来,同样震慑其他将领;二来,不会闹得满城风雨。”
朱元璋思索片刻,言道:“攻打婺州之前,拱卫司上报说,孙虎曾参与破坏修渠之事,李善长就因他是我的义子,只是提醒,未再追究。现如今他不知悔改,居然放起印子钱,还逼死了人。长此以往,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打着我的旗号,肆意搜刮民脂民膏?”
朱元璋仰头继续言道:“敌在内而不在外,今日若将孙虎要来,日后各级将领,都可不顾地方律法,任意妄为。”
汤和言道:“小弟担心,如此处置,过于冒险。若是由着陈诚的性子来处理,胡关柱便是死罪,如今胡大海领兵在外·····”
朱元璋打断他,言道:“好了!此事交由陈诚,你就不要参与了。你派人看好婺州各方人员动向,要外松内紧,以防有人趁机作乱。”汤和拱手应是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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