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风华》

第152章、抚难民官府分地攻扬州策略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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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应天城外,擂鼓震耳,大军精神烁烁,簪缨乱颤,整装待发。

朱元璋坐骑青骢马,一身明光铠甲,身披妆缎狐肷大氅,手握青虹剑,来到大军中央,勒住缰绳,大喊道:“将士们!有人说,我们皆出身穷苦,不配占有江浙富庶之地。故而在婺州的战事,半年毫无进展!但今日我就要带领你们踏平浙西!也让那些不轨之人看看,婺州未被拿下,只因王者之师未到!我大军所到之处,定当凯旋!”

一席话毕,大军齐声喊道:“凯旋!凯旋!”

朱元璋止住呼声,开始命人颁布军令,基本上都是在原先的军令之上,附加沿途不可扰民等等。

颁布完军令,朱元璋命令大军开拔,此次同行的武将有汤和、冯国用、冯国胜、周德兴等,文官谋士夏煜、宋思颜、李梦庚、郭景祥等人。

马秀英带着一众家眷站在城墙之上,目送朱元璋的大军离开,孙瑾凌站在偏处,背后两三步便是台阶。

就在众人要回去的时候,郭惠悄然站在孙瑾凌的侧后方,百褶裙下探出一只脚。

孙瑾凌转身刚要往前走,不想左脚被郭惠绊了一下,她练过功夫,脚下还是很稳的。故而孙瑾凌本能地伸出右脚站定,随后故意伸出左手推了郭惠的肩膀一下。

郭惠哪里经得住这一推,直接一个踉跄后退几步,摔倒在地,还好身边的燕儿反应快,将郭惠扶住,否则就滚落到旁边的台阶下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莫说是旁人,连郭惠都没闹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倒的。

郭惠吃痛捂住自己的肩膀,指着孙瑾凌怒目责备道:“孙瑾凌,你撞我!”

孙瑾凌挑眉冷笑道:“我背后又没长眼睛,怎知你在后面。”说完便带着身边的丫头池露走开了。

郭惠看向后面的马秀英,委屈地哭诉道:“姐姐!”

马秀英也看出个大概,遂低声呵斥道:“好了!回家再说!”张氏上前同燕儿一起将郭惠扶起,随后同众人一起离开。

再说,张士德也在人群中看到朱元璋的大军开拔,随后同妻子一起走回家。

二人在回家的路上,发现许多人向府衙方向蜂拥而去。

看着蹿动地人群,张士德拦住一人言道:“哎!小兄弟,这是出了何事?”

那人言道:“府衙分田地呢,我等要去领地,领粮。”

刘若卿在一旁问道:“应天的百姓,还没有土地吗?”

那人言道:“我们不是应天本地人,我等都是扬州逃难过来的。不同你们说了,我得赶紧走了。”说完那人便大步跑开了。

张士德言道:“走,咱们也去看看。”说完二人也同众人来到府衙门口。

府衙门口,只见一名衙役拿着锣连连敲响几下,锣声完毕,衙役大喊道:“大家都听好了,今日分的是去溧阳与溧水的难民,每户按人头分地,一人三分地,另外官府分发稻种,每人可领一石过冬粮食。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可以到府衙来领通牌,拿着通牌便可到当地安家。”话音方落,下面一片欢呼。

随后衙役开始念名字:“赵实,家有五口人,去溧阳;陈上,家有六口人,去溧阳;陈五,家有四口人,去溧水;·······”念到名字的都兴奋地进府衙,没念到名字的都竖着耳朵,翘首期盼。

一个时辰之后,名单念完,门前的人去掉大半,有人喊道:“官爷,还有没有了?”

衙役言道:“大家都别急,方才进去的那些人,都是第一批来应天的人,第二批来应天府衙登名造册的人,后日便有江浦与句容的人来,诸位到时候再过来听信儿。”众人听完都散了。

衙役刚要回府,便有位老者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上前,问道:“官爷,我也是最早来应天的,为何没有我的名字?”

衙役看看老者,言道:“大爷,之前不都说明了吗,家中有青壮劳力者优先,您这,不符合条件。这么同您说吧,到了个郡县,要安置新家,要重整田地,那都是个力气活儿。您这情况,还是在应天稳妥些,应天府有粥棚,也有地方住,您小孙子还可以免费上学堂,这何乐而不为呢?”

老者言道:“官爷,您别看我满头白发,那是因为在来的路上,没了儿子,愁的,我有的是力气。”

衙役苦笑道:“您这是何苦呢?”

老者言道:“总吃官府救济,心里不踏实。”

衙役言道:“大爷,我就是个当差的,还真做不得主。要不,您先回去,我家大人说了,你们的吃住,官府定然管到底,不会饿着你们的。”

小孙子在一旁言道:“爷爷,咱们回去吧,等我长大了,就可以为爷爷分田地了。”

衙役安慰道:“您看,小孙子多懂事,您听我的,莫要在这儿干耗着了,还是早点儿回去歇着吧。”老者叹了口气,便同小孙子一起离开了。

张士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同妻子坐在马车上,感叹道:“扬州罹难,朱元璋这是笼络人心,是为自己积攒力量。”

刘若卿言道:“收这些难民?有这么多好处?”

张士德言道:“这些人,假以时日,就会成为朱元璋的利刃以及后勤保障;诸侯争夺,最终争的就是人。你没听说,青壮劳力者先安顿,老弱病残先由官府安置。”

刘若卿撇嘴言道:“这么多难民,他们都能安顿了?不被拖垮才怪呢?”

张士德嗤笑道:“娘子说的,甚是有理,所以下一步应天会出兵扬州,这样以来,困局很快就会解决。”

刘若卿言道:“朱元璋不是刚走吗,看这架势,年前是够呛能回来。”

张士德言道:“攻击一个数犯兵家大忌的地方,不用朱元璋动手,徐达指挥足矣,而且会很快结束战斗。”

刘若卿担心地言道:“爷又想如何?”

张士德将妻子揽入怀中,轻声言道:“不用那么紧张,待会儿我出去一趟,给家兄捎封信。”

刘若卿退后半身,惊慌地看向张士德,张士德轻笑道:“如今要攻打扬州,怕是已经晚了一步,扬州最大的难度不是打,而是攻下之后,如何恢复民生,这便是机会。故而此事并不急,也不会有危险。”

刘若卿叹了口气,垂眸言道:“我知道,爷要做的事,我也拦不住,你心中有数,即可。”

说完刘若卿脑袋搭到张士德的肩膀上,细声言道:“让爷就这么消遣地过日子,你也过不去,就如同那位老者一样,整日白拿旁人的东西,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张士德失笑未言语,只是揽着妻子的胳膊再紧了紧。

国公府内,马秀英坐到正位上,对下面的郭惠严厉言道:“说吧,今儿是怎么回事儿?”

郭惠委屈道:“是孙瑾凌将我撞到在地,姐姐不为我做主也就罢了,反而在这儿指责我!”

张氏也在一旁,言道:“就是,秀英,那个孙瑾凌害得惠儿差点儿摔倒台阶下,你此举,这是何意?”

马秀英言道:“是非曲直,惠儿心里最清楚。”

说完马秀英看向郭惠言道:“惠儿,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挑明?”

郭惠噘嘴低头言道:“我是站在孙姨娘身后了,可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转身。”郭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马秀英言道:“这么说,是意外?”

张氏急忙言道:“怎么能是意外呢?秀英,是惠儿摔倒了呀!”

马秀英言道:“义母,是惠儿悄然站在瑾凌身后,她意欲何为?惠儿之所以被撞倒,是因为瑾凌有些身手,脚下有根。试问,若是换成旁人,是不是就被惠儿绊下台阶了,那后果是什么,应无需我多说。”

张氏听完,瞋目看向郭惠,随后陪笑道:“秀英,惠儿没那个胆子,她是一时只顾看主君离开,没注意孙瑾凌的位置。”

马秀英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裙,言道:“义母,惠儿是我亲妹妹,府中有些事儿,我多有偏袒,可并不代表我可以容忍,有人对府中的子嗣起歹心。即便事情未成,也不可姑息。”

说完马秀英背靠到椅背上,言道:“惠儿,打今儿起,你去祠堂罚跪三日,禁足一个月。”

郭惠‘啊’了一声,起身言道:“阿姐,你要罚我如此狠!如此以来,我还有何面目见人?”

马秀英言道:“孩子的事儿,我警告过你,你也因此挨过罚,可现如今你妒心又起,若不严惩,怎会长记性!”郭惠跺脚不再言语,张氏见无法辩驳,便拉着郭惠离开了。

出了正院儿,张氏对女儿言道:“你也是,这事做的实不高明!就算是孙瑾凌出了意外,遂了你的愿,到时候,你也难辞其咎。”

郭惠边抹泪边言道:“我就是看不惯她孙瑾凌那副样子,她凭什么就有了身孕!”

张氏连忙嘘的一声,止住女儿,言道:“我的小祖宗,还当你是郭家大小姐呢,心里有怨,就四处张扬。”

说完张氏凑到女儿耳边,小声言道:“你这丫头,心眼儿太直,这种事儿,怎么能自己亲自上呢。”说完张氏凑到郭惠的耳边嘀咕几句。

郭惠听完惊诧地言道:“您这主意能成?”

张氏言道:“成与不成,对你都不会有损害,你只管在一旁看戏就成。”说完便拉着女儿走了。郭惠要去祠堂罚跪,自是未同张氏一起回香榭苑。

枢密院内,徐达坐在正位,朱文正与李善长分别坐与两侧,徐达开口言道:“扬州的部署我已经安排妥当,由廖大亨挂帅,巴布思的两千骑兵做辅助。我让人在应天,找一些熟悉扬州情况的老乡做向导,三日内定要拿下扬州。”

朱文正言道:“我这边打探到一些消息,隆平那边好像对扬州有所行动。”

徐达言道:“他们要攻占扬州,已然比我们晚了,但扬州到我们手里的时候,定然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朱文正言道:“那张士诚会派人,将手伸到扬州内部,那可得小心,扬州离应天也就百余里地,不能不防。”

李善长言道:“扬州的外围安定,有军营;内部纠察细作,有拱卫司,自是不能让旁人钻了空子。内部就是抓紧恢复民生,扬州自古就是商贾繁盛之地,如今一片萧条,才是重中之重。”

徐达言道:“善长的话,甚是有理,张明鉴失了民心,才是末路的根本。所以让扬州再活跃起来,才是重点,拿下扬州后,还是鼓励,在应天没有安顿的扬州人回去。除此之外,还要鼓励其他地方的人去扬州。”

朱文正问道:“如何鼓励?口头宣扬,怕是人们早就对扬州的战乱,心有余悸,毕竟应天的环境还是稳定的。”

李善长言道:“这个好办,只要少收或不收去扬州种地、经商者的税银,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人们便都会逐利而行。”

徐达起身言道:“税收的事儿,我要去请示一下国公夫人。待夫人定下之后,善长,你来安排。”李善长起身应是。

徐达继续言道:“文正,你也安排一些精兵强将去扬州,扬州一旦攻下,定然是鱼龙混杂,为保无虞。情报方面不能有失。”朱文正拱手应是,二人领命都出去了。

当天,徐达便去找马秀英,说明情况,马秀英自然没什么不可的,表示既然是要建设扬州,那就干脆去扬州的不论种粮,还是经商,都免两年赋税。

几日后,李淑朦带着孩子回娘家,刚下马车,朱标跑进院子,大喊道:“外公!外婆!”李邺与陈氏连忙出大门迎接,正好陈素瑶也在,故而一同出来相迎。

陈氏领着朱标进屋言道:“标儿,樉儿冻坏了吧,快进屋暖和暖和。”

朱标言道:“一点儿都不冷,我还要摘外公院里的梅花呢。”说完就拉着朱樉跑出去了。

陈氏抱怨道:“这孩子,就是闲不住呢?”

李淑朦言道:“娘,你就随他去吧,在屋里也是闹腾。”

李邺坐在主位,端起茶盏言道:“小孩子火气大,不用管。朦儿,你今日如何有空回家来?”

李淑朦轻笑道:“这不快到腊八了,我过来看望父亲、母亲!”

说完看向陈素瑶言道:“不想表妹也在这儿,说起来,我这做女儿的,还不如表妹这个侄女儿呢。”

陈素瑶轻笑道:“我闲来无事,来看看姑姑,姑父。表姐,家里忙,不得闲也是正常。”

陈氏在一旁言道:“你回来,还带孩子。这素瑶倒好,把孩子放家里,也不带过来,一起热闹热闹。”

陈素瑶言道:“邓镇还小,不放便出门,等开了春,再给姑姑带过来。”

李淑朦轻笑道:“真羡慕表妹,家中人口简单,即便日后家中添人,镇儿也是名副其实的嫡长子。”

李邺听出话里的味道,遂问道:“朦儿,你这话里,怎么有些不对劲?可是出了何事?”

李淑朦言道:“没什么,就是主君甚是喜欢的一个小妾,有了身孕。”

陈氏连忙问道:“甚是喜欢,有多喜欢?”

李邺言道:“主君再喜欢,也越不过主母去。朦儿啊,这国公府添丁进口,是在所难免的。论资历,你是府里的老人;论子嗣,标儿、樉儿、棡儿都是你的亲骨肉。除了夫人,谁也抢不去,你可不要一时糊涂,心中不平,瞎胡闹。”

李淑朦言道:“道理女儿都明白,只是心里有些别扭。”

李邺言道:“有什么可别扭的,标儿就是家里的嫡长子,这可是夫人给的天大恩惠。你若不知足,小心这恩惠丢了,可真就随了旁人的愿了。”

正说着,朱标拿着一束梅花,跑到李邺跟前,喊道:“外公,你看我摘的梅花好看吗?”

李邺抚摸着外孙的头,言道:“好看,标儿,你可知梅花代表何意?”

朱标言道:“知道,梅花不惧严寒,有君子气节,有诗云:‘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风递幽香去,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映春台。’母亲说过,梅花盛开,我们就要过春节了。”

李邺满意地大笑道:“对对对,我的外孙就是聪慧,好了,不考你了,出去玩儿吧。”

朱标言道:“那孙儿走了,我弟弟还在外面等着我呢。”说完便一溜烟儿地跑了。

李邺对李淑朦言道:“看见了吗?孩子出息,就是你的依靠,旁的什么都不用理会。”

李淑朦颔首轻笑道:“是,父亲的话,女儿都记下了。”

隆平城内,张士诚叫来史椿与潘佳孝、潘嘉义,几人在书房的暖阁内。

张士诚斜坐在榻上,言道:“探马来报,朱元璋亲自领兵攻打婺州,同时应天也再向扬州派兵。你们都说说,面对我们这个老邻居,该如何部署?”

潘嘉孝拱手言道:“大王,这是个好消息,朱元璋出征,再加上扬州用兵,如今应天定然空虚,我们可趁此机会,攻入应天。”

史椿在一旁,言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其一,朱元璋临走时,安排徐达守城,徐达的统筹之能,不在朱元璋之下;其二,虽说两处用兵,然攻打扬州,大可不必动用太多军马,不会伤到应天的根基;其三,朱元璋自从施行军队屯粮以来,应天的仓储充足,修缮的城池坚固。我们若贸然用兵,多用兵,则隆平空虚;少用兵,则无用。”

潘嘉义不满道:“史大人,向来是倾向于对朱元璋用兵,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史椿言道:“现在用兵,看似时机最佳,实则群狼环顾,一旦我们被缠在应天,那北边的刘福通,西边的徐寿辉,更为要命的就是南边的方国珍,都会反扑过来吃掉我们。”

潘嘉孝改口道:“史大人之言,甚是有理,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您方才的话,到是提醒了我。若是动兵,会让旁人渔翁得利,不知史大人可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不失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史椿对张士诚拱手言道:“大王,属下有个法子,我们可以给刘福通去封信,以普通问候为主,趁机向他言明,如今应天空虚。”

潘嘉义言道:“史大人的意思是,挑唆刘福通与朱元璋内讧,关键是刘福通会如你所愿吗,他会不知道,这是你的计谋?”

史椿言道:“近一年来,刘福通在北边,战事连连失利,眼看着朱元璋做大,他早已是心生芒刺。对于我们的挑唆,他虽心知肚明,然这个机会,他定然不舍得放过。待他们二虎相斗,相持不下时,我们在浙东的军队也回来了,到那时再动兵,便可一举拿下通往应天的所有重镇。”

张士诚大笑道:“好啊,史椿与大都督的想到一起去了。”说完张士诚拿出张士德的信给几人看。

几人看完,潘嘉义言道:“原来大都督早有妙策!”

张士诚轻笑道:“本王也是在打与不打之间,举棋不定,将你们召集来,也是要听听多方意见。既然此时出兵不合时宜,那就暂不出兵,史椿,你去给刘福通写信。嘉孝你兄弟二人挑好人选去扬州,待时机成熟,那些人便可作为内应。”几人起身领命应是退出。

潘嘉孝兄弟二人在回去的路上,潘嘉义言道:“哥,这去扬州的人选,如何选?”

潘嘉孝言道:“从我们的心腹之人当中选,以徐达这些人脾性,扬州拿下之后,定会轻徭薄赋。这时,谁去扬州都会大赚一笔,先让咱们的人捞些好处再说。再有,再派些人去应天,盯着张士德的举动。等到应天城破,张士德回来,你我可真就没好日子过了。还有那个史椿,定然会在张士德面前,狠狠地告我们的状。”

潘嘉义言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到,大王向来看中兄弟感情,张士德若要难为咱们,单凭妹妹得宠,大王,还真不一定会帮咱们兄弟。”

扬州城外,廖大亨在距城二十里外安营扎寨。傍晚,兵卒抓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正好碰到在寨外巡视的廖大亨,廖大亨上前问道:“怎么回事儿?”

兵卒言道:“将军,这小孩儿在周边鬼鬼祟祟的,我怕是细作。”

小孩儿急忙喊道:“我叫张护,是扬州人,不是细作,我只是想来参军。”

廖大亨嗤笑道:“你来参军?你才多大?”

张护言道:“我十二了,可以干很多事儿,还有,我力气大着呢!”

廖大亨失笑道:“你力气再大,也不到参军的年龄,快回家找你爹吧,再不回家,你家大人该着急了。”

张护言道:“我爹死了,我跟我爷爷去应天,可那儿的人说,我们家没有劳壮力,不给分地。我参了军,就是大人了,就可以给我爷爷分田地了。”

廖大亨伸手摸了张护的后脑勺一下,言道:“军营不比旁处,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一个不小心就身首异处,你如此任性,会让你爷爷伤心的。”

张护言道:“大人您就收下我吧,我知道扬州城哪块城墙薄弱,我可以带路。”

廖大亨蹲下身子问道:“你如何知道?”

张护言道:“我爹就是修缮城墙的督官,修缮城墙之时,我同我爹整日都忙在工地,那里情况,我最是清楚。”

廖大亨起身端详了张护片刻,言道:“你没打诳语?”

张护言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爹说过要修缮南边的城墙,可那些大官儿说没钱,还将我爹了毒打了一顿,自那以后,我爹就再没起来。我参军不但可以给爷爷分地,还可以为我爹报仇。”

廖大亨言道:“报仇的事儿,我来办,你已经告诉我,哪边的城墙薄弱了,已经立了一功。”

说完廖大亨对后面的兵卒言道:“你亲自将张护送回应天,之后,去找应天府尹,将我在应天城南郊外的一处院子连带两亩良田,分给这爷孙俩。”兵卒拱手应是,拉着还想要参军的张护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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