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泥巴，命运的前奏

云贵高原，一座座青山。青山之间，隐隐约约，镶嵌着许多如诗如幻的美丽坝子。????

纵横交错的坝子，一片片田野，一条条潺潺河流，一村村炊烟袅袅，一幅幅人间自然的生产、生活画面……????

高原风光，乡土如画，自然美景。??

??在滇中玉溪美丽富饶的坝子胡井村，有一位乡村少年，名叫泥巴。???

瞧，一群群一伙伙的乡村少年，时而在乡村晒场上，摔跤，斗鸡，玩打死又救活；时而在一片片白哗哗的水田里，玩泥巴，打水战；时而在水田的浑水中捉小鱼，田埂洞中掏黄鳝；时而奔跑在收割后的稻田里，捕蜻蜓，抓秧鸡……????

这伙乡村里男男女女的少年，一个个满脸是水，满身是泥。叫喊声，欢笑声震天地响。??

泥巴，就是这伙乡村少年中，最活跃，最淘气，最玩得飞的男孩。也可以说，他是村里小伙伴的领头人。

胡井村是一个不小的乡村，村里榕树千年，枝阔叶茂。一口古井，水清水甜。村里的小媳妇们在水井旁洗衣洗菜，欢声笑语……

村庄土房灰瓦，巷道曲曲，使村落显出几分乡土的古朴。????

在玉溪，胡井村是很普通的乡村，胡井村像玉溪大多数乡村一样，村里上千的村民，长期过着平静而稍显温馨的乡土生活。????

胡井村庄背靠逶迤的山林，前迎广阔平坦的田野，让人一看，这就是玉溪坝子里一处美丽的乡土世界。

?泥巴身材不高，典型的南方乡村少年。他浓密的头发，又黑又粗，一双眼睛，又明亮又精灵。他匀称而健朗的身材，让人觉得，他不但聪明，而且机灵。????????

泥巴在村里，在伙伴中，是数一数二的淘气。他是一个惹事生非的少男，??????非常好强。在村里，他自小争强好胜，显得调皮捣蛋，村里的男孩，几乎都跟他打过架，女孩子，都被他弄得不是哭、就是笑。????????

曾经，他家小小的农家院落里，总有人上门找他妈去告状，去争吵。同时，泥巴又是一个很会读书的学生，他记忆力非常好，聪明伶俐。在学校，他学习成绩总是好，老师与同学都喜欢他。????????

如诗如画的田野，碧蓝的天空，小河里晶莹的流水，青翠欲滴的山林，使得泥巴内心美好，梦幻而遐思。????

尤其是，村子里乡亲们淳朴，善良，勤劳的本性，熏陶、塑造出他纯洁而美好的心灵。????

泥巴，是一个美好的乡村少年！??

七十年代著名的电影:《红色娘子军》，《洪湖赤卫队》，《白毛女》等。他在乡村晒场上看了一次露天电影，里面的故事，他就能绘声绘色地给奶奶，外婆讲。??????更厉害的是，电影里的每一首插曲，他都能声情并茂，维妙维肖地演唱。学校的老师，还让他带领同学们唱呢。????????

泥巴还能把电影中的舞蹈，编排改编，与伙伴们在乡村晒场上，尽情展演，引得乡亲们掌声阵阵。?????????

七十年代，少年泥巴就这样一直生活在快乐的乡村世界里，他从小受红色思想教育，沐浴在新时代的春天里，他的心灵，充满纯洁，充满美好理想。他爱乡村！他爱家乡！?????

可是，七十年代末，随着年龄增长，阅历增加，他感到，外面的世界，更美好！更充满魅力！

??????农村，虽然平静。山川田野，虽然美丽；但农民们的生活，实在贫乏。?????????

农村，落后啊！???????????

转眼间，泥巴升入初中。随着他知识的增长；特别是七十年代末期，广大农村再不是往日的平静。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势态。????????

乡村不再那么封闭了。农民们看到，或感知到城里人的生活，比农民们好多了。村里的农民，人人都羡慕工人，向往城市里的生活。????????

于是，泥巴立志离开农村。或是，他想到工厂，到城市去走一走，去看一看。他想去体验城里人的生活。

泥巴，他年轻的心，不由地向往起城市:精彩、繁华、现代、气派的生活。???????

为此，泥奋更是奋发读书。七九年，全国恢复高考的年代，他幸运地考进县城里的中学。????????

到了中学，正是青春期的泥巴，他的性格，他的形象，有了很大改变。????????

他内敛了，不再淘气。他感知了人生的艰辛，变得成熟。他的面貌，变得眉清目秀，浑身溢着书卷气。??泥巴，他已经成长为一个文雅的青年了。?????

年轻的泥巴，他刻苦地攻读着，拼博着，力争考上大学，跳出农村。?????????

中学里的泥巴，学习非常刻苦，非常努力。尤其，他有礼貌，听老师的话。所以，泥巴得到老师的信任，被委任几个职责。他是班里的生活委员和小组长，同时，他又是宿舍里的组长。

常常看到，泥巴在班里细心地给同学们分发助学金，在宿舍，在校园里以身作则地带领同学们扫地，拖地搞卫生。

泥巴记忆力过人，背课文总是班级里数一数二的快速。可是，他上物理，化学课时，总是一脸的懵。

顺利结束高一的课程，刚读高二的下学期，正当泥巴为考大学心有所虑时。也许是命运安排，也许是天足人愿吧。??????泥巴，他离开了，离开了正以求学改变命运的中学。??????????

一天灿烂的中午，正当泥巴在教室里刻苦学习。突然，他一向少见的父亲在外婆的陪同下，来到他的学校。????

高大，英俊而穿着气派的父亲，表情怪怪地立在他面前。外婆却是一脸的欢喜。??????外婆说:“泥巴，你不用读书了，当工人去！”

泥巴一听外婆的话，内心不由一震。可是，他不知是喜？还是忧？他一句话也说不出。这，太意外了。这，太突然了。

泥巴心里知道，老外婆最羡慕那些城里人，最羡慕那些城里的工人。这种印象，是泥巴童年时与外婆生活刻上的记忆。????

今天，自己心爱的大孙子，就能当工人了，外婆她老人家自然掩不住满心的欢喜。??????

泥巴疑惑地看着父亲。父亲才四十岁多点点，怎么就退休了？????

只听父亲霸气而激动地说:“泥巴，现在来了好政策，我提前退休，你去顶替我。????

能够让你去，我不仅费了许多心思去求人，还将使我在经济上损失很多。现在，工资一年比一年涨哟！”??????

这太突然了，确实太突然了。还少不更事的泥巴，一脸的迷茫。

父亲看他又犹豫，又眼角挂泪。他猜想，泥巴大概舍不下中学。或是，他想考进大学。????

父亲又大话一番道理:“泥巴，就算你考上大学，又怎样？????我们单位里，大学生，中专生多的是！可他们工资没工人高！待遇没工人好！”??????

这些理，泥巴全然不知。反正，他是儿子，只能听父亲的。????

外婆欢笑不已，劝泥巴说:“孙子，当上工人，就是捧上金饭碗，一辈子吃好！过好！”??????

当知道泥巴顶班的消息，学校老师、领导也说:“泥巴，去吧！这是多好的机会！”????同学们，对泥巴露出羡慕的神情。??????

泥巴忍不住泪光闪闪，噎语声声。是欢喜？还是悲失？????他真不清楚那种感受，泥巴只是心里些些地遗憾，淡淡地失落。????毕竟，泥巴，他为之奋斗的大学梦，梦也许难圆，却中途碎了！???????????

泥巴，在他情窦初开，仍懵懂无智时，就到地处昆明西郊的钢厂，顶替父亲做了轧钢工人。

????????“不管怎样，我泥巴终于跳出农村！终于当上工人！终于进入工厂，城市！”他挥泪暗想。??????????

秋末的雲层浓重而变幻，像饱含了铅墨，在冷冽劲风拂动下，在广阔天空，绘着形形色色的图案。这预示着泥巴的命运，将是变化无常。他将在迷惘中挣扎。

他浑身流着农民的血液，心灵单纯而朴实，他从没离开过家乡的土地，脑海里盛满着乡村的气息。??????????他只知道:白天灿烂，夜晚星烁！??????????

泥巴跟随父亲，来到昆明，来到钢厂。踏入异地，跨进工厂。十八岁的泥巴，开始了他自生自立的生活和工作。??????????

生平第一次踏进工厂的车间，呈在眼前的是：长龙似的车间，上空浓烟滚滚，下面一条条火焰的钢条，像彤红的火龙在轨道上奔驰。四处机声震响，轧机上水溅雾腾，工人们满身油污，挥汗如雨。?????????

泥巴的心，既好奇，又诧异！??????????

他从恬静的乡村世界，一下跨入浮躁动荡的工厂天地，他深感陌生，难于适从。??????超强的劳动，艰难的环境，冷漠的人群，使他顿感处境恶劣，倍感孤凄。

泥巴，他虽生长在乡村，挖过田地，担过重担。但他显得瘦小文弱。面对繁重而危险的工作，他心悲而泪流。他咬紧牙关地干，仍难承受超强的劳动。??

“做工人，怎么会是这样？比农民们苦啊！”泥巴心惊，深深失落。?????????

昆明的初冬，灰朦而冷凄，天空总是迷雾茫茫，不时的冷风夹起小雨。??

??????此时，泥巴正从高热的车间走出，满身污垢，一脸汗湿地行走在雨雾中。????

泥巴，他回到多人挤住的宿舍，蜷缩在窄窄的上床，浑身酸痛，孤寂而忧伤。??????????

“这就是手捧金饭碗的工人？这就是我泥巴向往的生活？不！不！”他在梦中呐喊。?????????

【作者题外话】：乡村少年泥巴，是美好纯洁，聪明好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