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美又在座位上着急地说:“六哥,不用了。”六表哥没理,等乘务员找完了钱转过头对林涵美说:“涵美,票给你买了。”林涵美只好点点头说:“嗯。”
到了镇上,林涵美先回了食堂,下午才去大表姑家给大表姐打了电话。爸爸告诉林涵美老姑父来接老姑了。老姑今年也在四姑家过的年。后来大表姑见了林涵美说:“你老姑父还说‘没见着涵美’。”爸爸说:“你老姑父说‘要不等涵美回来咱们再走’?你老姑说‘赶紧走得了’。”
林涵美回来的这天晚上,爸爸炖了一个三姑给拿的鸭子,还拌了一个凉菜。林涵美上桌子吃了几口,感觉没有大表姐家的菜好吃,也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点儿就下桌了。这时六表哥已经来了食堂,问林涵美:“老妹,咋不吃饭呢?”林涵美说:“我吃完了。”六表哥说:“你吃了吗,我咋没看见你吃呢。”林涵美说:“我吃了。”爸爸说:“谁知道这孩子了,今天咋吃这点儿呢?”林涵美说:“我不饿。”
可能是因为头一天晚上吃得太少了,第二天早上林涵美感觉很饿,吃得就多了些。过了几天,哥哥就挖苦她说:“林涵美刚回来那天跟我们装,炖鸭子不吃,第二天这家伙吃的,赶上猪了。”哥哥是很能嘲笑林涵美的。
林涵美回来的第二天,就又开始补课了。大家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转眼就补完课,到了正式开学的日子,正式开学之后,一班和二班也没有分开,还在一起上课。
开学半个月之后,有一天,吃过晚饭,林涵美上街去买一瓶擦脸的。走进一家商店,一个男孩正在地中间站着呢,瞅了瞅她说:“林涵美!”林涵美一看,原来是以前一个村子住的顾大秋,林涵美惊讶地说:“哎呀,顾大秋,你咋在这儿呢?”顾大秋说:“这是我二姨家。”他问:“林涵美,你在这儿上学呢?”林涵美说:“嗯,你呢,还上学吗?”他说:“上学,我在卫校上学呢,我家花钱给我送去的。”林涵美问:“你以后想当护士呀?”他说:“我也不知道,念完了再说吧。”林涵美说:“那你没开学吗?”他说:“没有呢,还得半个多月才开学呢。”他还问起了林涵美的爸爸和哥哥。他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特别逗。
林涵美要走时,他让林涵美以后去他家玩。
事后,林涵美感慨:昔日的顾大秋已经长成一个很高的男子汉了,但性格还那么开朗,而自己呢,则变成了另一个样子。林涵美真后悔不该离开那个村子。
之后一连几天晚上,林涵美都以泪洗面,因为爸爸每天晚上很早就睡觉,而且还大声地打呼噜。林涵美上完晚自习回来,还要学习,爸爸的呼噜声太大,林涵美烦不胜烦。有时候她感觉爸爸就是故意的,因为她刚把爸爸推醒,爸爸不一会儿又打起了呼噜,林涵美不相信他能睡得那么快。常常把林涵美气哭了,爸爸也不顾,还是悠然自得地打着呼噜。见林涵美不理他了,他还越打越大声。林涵美不禁感叹世上还有这样的父亲。
见了顾大秋的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林涵美把林凤娟叫到外面的小树林,说打算和她分开,林凤娟一听就哭了,颤抖着嘴唇说:“我不同意分开,同桌,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林涵美觉得她们之间很难相处了,她觉得林凤娟太坏了。
只剩下半年时间了,林涵美想把时间多用在学习上,打算和林凤娟分桌,不知道姜老师会不会答应,也不知道分开以后林凤娟会不会变得更坏。
过了两天,林涵美以前的班主任徐老师结婚了。对于他,林涵美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他曾经把林涵美从教室里赶出去,那一次,林涵美哭得好伤心。徐老师结婚这天下了一场大雪,很大,很大。
到三月下旬的时候,姜老师出了一套物理题,给初三所有的学生考了一次试。这套题出得很难,要通过这次考试选拔出参加物理竞赛的人。两个班级的考试都是姜老师亲自监考的,决不允许抄袭。足见姜老师对这次竞赛的重视。
二十三号这天晚上,林涵美奇奇怪怪地做了好几个梦,第二天早晨醒来,觉得很难受。手上起了一些小红点,不知是何缘故,而且头还有点胀。
这一天,姜老师根据他出那套题的大家成绩挑出了参加物理竞赛的学生,有林涵美没有林凤娟。林涵美又不想去了,她看出同桌不高兴了,知道她又嫉妒自己了。林涵美觉得她其实何必,如果姜老师同意,林涵美宁愿让她去。
竞赛的那天,是姜老师带他们去的县里。他们进去考试,姜老师在外面等他们。等他们考完了出来,姜老师问都出啥题了,林涵美记住一道,于是说:“你能闻到花香是因为什么?”姜老师不假思索地答:“分子运动论呗。”林涵美雀跃着说:“我答对了!”但林涵美知道她整体答得并不好。最后镇上去的人谁都没有取得名次。
到了四月份的时候,林涵美常常觉得自己有一种欲哭的冲动。六表哥去县里了,听说在他姐夫的单位找了个临时的工作。林涵美有些想他。林涵美自己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觉得六表哥是跟自己开玩笑。林涵美也很清醒,知道他们最后不可能走到一起,但有时候还是禁不住多愁善感。
到了五一的时候,姜老师也结婚了,娶了罗艳娇的姐姐。他是在自己家里摆的酒席,学校里放假,爸爸也去帮忙了。林涵美他们也放假了。正日子的头两天林凤娟他们不少学生就去姜老师家凑热闹了,林涵美没去,一个人在食堂学习了。爸爸回来说姜老师还问“涵美咋没来呢?”
到了正日子这天林涵美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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