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美的风雨人生》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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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美不上学之后,在家呆了一段儿时间,然后又去了大姨家。

大姨家搬了家,新家在县城的北边,有一个挺大的园子。大姨因为喜欢花,园子里除了种了点儿葱之外,其余的大姨都种花了。前面屋子里的窗台上也都摆着花盆,园子的围墙上也摆着很多花盆。

大姨听说林涵美因为学习不好不念了之后,给林涵美买了识字的书,还买了本子和铅笔,让林涵美照着书上写字。慢慢地林涵美也能写上了,不但笔画简单的能写上,笔画复杂的也能写上了,像“笔”字都会写了。大姨还夸林涵美写得好呢。

二舅来了,大姨就跟二舅说:“你看看涵美写的字,写得好不好?”二舅专会泼冷水,一看林涵美写的字,就说:“光会写你认识吗?”又指着林涵美本子上的一个字问:“这个念啥?”二舅指的正是“笔”。林涵美隐隐的觉得念“笔”,却没敢说,怕说错了,就说:“我不认识。”二舅说:“光会写不认识有啥用啊?”

大表姐结婚以后和大姨他们住在一起。大表姐大学学的中文,师范类专业,下班有空或是放假就教林涵美唐诗。大表姐背:“清阴,唐,杜牧。”林涵美也跟着念:“清阴,唐,杜牧。”大表姐背:“清阴时节雨纷纷,”林涵美跟着念:“清阴时节雨纷纷,”大表姐又背:“路上行人欲断魂。”林涵美也念:“路上行人欲断魂。”大表姐接着背:“借问酒家何处有?”林涵美继续念:“借问酒家何处有?”大表姐又背:“牧童遥指杏花村。”林涵美也念:“牧童遥指杏花村。”大表姐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教,慢慢地林涵美就会背了。可大表姐还要教林涵美唐诗的意思。大表姐说:“这首诗说的是清阴的时候下着雨,有一个人走在路上心情很难过,问一问路人哪里有酒家?有一个牧童用手指着杏花村说,那里有一个酒家。”其实大表姐解释完意思林涵美也没太懂这首唐诗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机械地跟着大表姐说罢了。大表姐还要求林涵美做出动作,解释到牧童遥指杏花村的时候,大表姐伸出一根手指,也要林涵美伸出一根手指,让林涵美形象地表达出牧童遥指的意味来。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林涵美虽然心里不懂整首诗和它的意思,但真的能把整首诗和它的意思绘声绘色地加上动作地背出来。

像《静夜思》和它的意思,大表姐也是这样教会林涵美的。大表姐那段时间教了林涵美好多唐诗。以至林涵美还没上学就会背很多唐诗。

三表姐经常让林涵美写唐诗。她先在本子上写一遍,让林涵美照着写。写的最多的是《静夜思》。林涵美写完一遍拿去给三表姐看,三表姐看了,通常会说:“没写好,再写一遍。”林涵美又写了一遍,三表姐还是说:“写得不好,再写一遍。”写了好几遍之后,三表姐才让林涵美歇一会儿。如果家里只剩下三表姐带林涵美,而三表姐又忙着干活儿或是三表姐的同学来了,三表姐陪着她同学说话,三表姐就一遍又一遍地让林涵美写唐诗。后来林涵美想大概是因为小孩子写字的时候比较安静,不会来捣乱吧。

那时晚上林涵美和三表姐一起住,住小表哥的屋子,因为小表哥比较胖,所以住的双人床。而小表哥只好去三姐的屋里住三姐的单人床。

林涵美头上身上都有虱子,也爬了三表姐一头一身。三表姐有时也会和大姨抱怨,说:“刚才我同学来,我陪她在沙发那坐着,感觉头上有个东西在溜溜爬,我寻思是啥呢,用手一摸,拿下来一看,是个虱子,让我扔地上了。”大姨一听就笑了,说:“那怕啥的?”三表姐懊恼地说:“多不好意思,人家还以为我有虱子呢。”

三表姐见说不动大姨,就在晚上偷偷地和林涵美说:“你以后别来了,你大姨身体不太好,而且这儿没地方住,你小哥不愿意在我那屋住,你小哥不是胖吗,我那屋是单人床,他嫌我的床小。在自己家呆着也挺好的,是不是?”林涵美点了点头,心里却想:我才不会不来呢。

听大姨说小表哥小时候是很瘦的。但却从小学习不好,大姨父生气,对小表哥说:“你阴天早上三点钟就给我起来学习!”第二天,小表哥果然早上三点钟就起来了,把衣服穿得板板整整地在桌边坐着,却不学习,困得头一点一点地。这段往事后来常常被大表姐当笑话提起。

大姨后来见小表哥真不是学习的材料,把小表哥送去了地区的体校,小表哥在体校练了举重,身体才胖起来的。

其实小表哥很聪阴,还有才艺。有一次林涵美拿着本子和铅笔缠着大姨给她画画,大姨犯了难,说:“我也不会画。”抬头看见小表哥坐在旁边,顿时眼前一亮地说:“会画画的在这呢。”遂把本子和铅笔递给小表哥,说:“快,你给涵美画一幅画。”小表哥接过本子和铅笔,几笔就画完了。林涵美拿过本子一看,只见本子上画着两个紧紧挨着坐的两个人,画得好传神。林涵美好高兴,还问小表哥:“小哥,他俩是啥关系呀?”小表哥戏谑地说:“他俩是两口子。”

林涵美家里的人都很能吃辣椒的,林涵美从小跟着一起吃,也很能吃辣椒。小表哥能吃一点辣,但吃不了太辣的。小表哥吃饭的时候,吃到很辣的辣椒,就递给林涵美,说:“你尝尝这个辣椒辣不辣?”林涵美接过来一尝,就说:“不咋辣啊。”小表哥说:“我吃着咋那么辣呢?”一会儿小表哥又吃到一个更辣的辣椒,又递给林涵美说:“你再尝尝这个呢?”林涵美尝了一下,还是说:“不咋辣。”过了一会儿,小表哥又吃到一个特别辣的辣椒,还让林涵美尝,林涵美尝了一下,也觉得很辣,可还是逞强说:“不咋辣呀。”其实把林涵美也辣了够呛。一吃饭,小表哥就让林涵美尝辣椒,其实大多数时候,林涵美也觉得很辣,只是逞强说不辣。后来林涵美想:小表哥当时真没看出自己也很辣,还是故意坏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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