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你好慢啊。”景潮收回九转紫庐,眨眨眼睛,奔过去拽紧周汐的袖子。
“师父,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好不容易才见面,你不要因为这些小事烦心好不好?”周汐借着力道把他扯到稍微偏僻的角落,师徒二人亲亲热热的说起话来。
“叫他跑了!”玄一双手环胸,“要不是看在三哥的面子上,小爷我非得好好教训臭老头一顿不可!”
话是这么说,可他人却不经意的远离景潮所在方位,气势渐减。
暮笙没忍住笑出声,被怒视后连忙捂住嘴打手势。
太好笑了哈哈哈,玄一怎么那么像哈士奇啊,有主人做靠山时龇牙咧嘴,气势冲天,绳子一松就立马唯唯诺诺,畏畏缩缩。
她虽然没说话,可一双眼睛露出的调侃神色还是把玄一气得不轻。
服了,那可是九转紫庐啊,里面不知道焚烧过多少妖兽的尸体,在景潮召出它的同一瞬间自己便无法动弹,到现在后背还是冷汗津津。要是打起来,他真占不到那臭老头什么便宜。
这一场闹剧无疾而终,周围看客也悄然离去,各尽欢愉。
玄一不知在和谁生闷气,灌下几口酒液后便不见身影。
暮笙失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头晕,醉意像是蚂蚁,颤颤巍巍爬过她的心脏,留下酥麻的触感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她和白辞待的地方不算是中心,反而有些隐秘。周围没什么人,就算是不远处的喧闹此刻也恍若隔世。
血液在沸腾,耳边充斥着心跳的轰鸣声和白辞淡淡的呼吸声,两种一轻一重,此起彼伏的声音缠绕交织,折磨着她不算清醒的大脑。
暮笙轻轻呼气,随手去抓糕点,恰好白辞又移过一盘果干。
就这样,她心慌意乱的触碰到他的手。
白辞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而暮笙仿若被烫到似的,不敢轻易动作,可眼神却不自觉飘忽。
那只手骨节匀称,皮肤泛着冷白的光,像上好的瓷釉,微凸的骨节也点缀的恰恰好,青色的血管脉络显得脆弱又坚韧。
盯着盯着,暮笙忽然就有种想要亲吻他指节的冲动。
“怎么了?”白辞的声音适时候响起,打断她飘离的思绪。
想到自己刚刚的意图,暮笙脸颊发热,骤然起身,留下句出去转转就慌张离开。
白辞望着她仓促的背影,愣神后将头微低,几缕墨色的发丝从肩上滑落,他面色不改的把果盘摆回去,又鬼使神差般的,在被触碰过的皮肤上,轻轻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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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之日凉风至,高高的山峰上开出不少芙蓉花,重瓣舒展,像团团紧簇的云。脚下一层薄薄的柔软树叶,映着青石板,倒是说不出的好看。
暮笙吸进几口新鲜的空气,脸上燥热的感觉也稍稍平复,她放空思绪,索性欣赏起山上的美景。
轻巧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暮笙转身,扬眉道,“来了?”
刚才在阁内有一道视线如同附骨之疽,细细缠绕着她,可那里人太多,自己根本分辨不出对方是谁。
不过想知道也很简单,引蛇出洞即可。
“暮师妹,好久不见,新入宗门,不知你可有不适应的地方?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即可。”茗云将一抹怨毒的神色藏在眼底,行福礼道。
瞧见来人是茗云,暮笙倒不觉得惊讶,玄一为他介绍了不少玄玉宗的风云人物,自然也包括这位瑶光峰的亲传弟子茗云。
单系木灵根天才,恭谨温和,性良。
暮笙没有愚蠢到轻信别人给出的评价,这位好师姐还真是谨慎,在自己面前也披着伪装的皮。
“师姐。”她用手抚上枝头的芙蓉花,缓缓开口,“你若是哪里对我不满,不妨明说。何必这样虚情假意的,师姐装的累…”
“我也瞧着膈应。”
茗云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带着委屈,“师妹莫是对我有什么误会?玉佩的事情是茗华师姐一片好心,她见我们在血城相识,便觉着不太妥当,想要给你个教训…我又实在是劝不住…罢了,师妹要怪就怪我吧。”
“哦?如此看来,倒是我心胸狭隘了。”暮笙剥下芙蓉花的层层花瓣,将指尖染的微红“师姐,不是谁都是傻子的,你没必要费尽心思哄骗我,又或是,祸水东引栽赃别人。”
“怎么会…师妹。”茗云咬咬牙,“你和魔域有牵连之事…若是我心有不轨,又怎么会帮你隐瞒?”
暮笙皱眉,骤然想起林思的异常反应,她心下了然:用血衣为饵查探消息吗?
“师姐,你替我隐瞒,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不等茗云张口,她继续道,“你怕牵扯出误入血城一事?”
见她神情有异,暮笙轻笑,“或者,你赠我玉佩一事还有隐情?因为你对别人撒了不该撒的慌?”
具体的暮笙猜不出,不过大致情况她已心中有数,“师姐,百年前伤你是我的错,可我之后寻你不得,血海处也算仗义出手,你何至于用玉佩诓骗,又暗地里想要我的命?”
听闻此言,茗云眼眶发红,无意识中将下唇咬破,“何至于?你害死了师父!我怎能不恨!”
情绪一时崩溃,她身躯发抖,字字泣血。
————
茗云是孤儿,父母双亡。
她被一家农户收养,如果忽视养父的垂涎眼神,日子倒也能过得去。
恰逢连年饥荒,夫妻两个人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还要带上个累赘,更加饥寒难耐。
于是,茗云,不,那个时候她叫阿猫,阿猫早早就学会察言观色,学会小心翼翼的讨好身边人。
养父很喜欢对阿猫动手动脚,幸好有养母的善意,就像是她如履薄冰的生活中唯一的浮木,摇摇欲坠却也是仅存的希望。
在十二岁生辰这天夜里,养母把她绑起来,好送给邻里的猎户为妻。
浮木破碎,阿猫如坠冰窟。
那一天,夜很静,月亮很圆。阿猫站在矮山头,带血的手微微颤抖,她的眼睛里映出冲天火光,烧尽一条街,一个家,和一个女孩的心。
幸好,她遇见了师父,阿猫死了,可茗云还活着,在师父的万千宠爱中好好活着。
直至被暮笙打伤,她因惊吓过度而在寒风中昏迷。等到师父赶来时,已经风寒入体伤势加重,师父为保她之后修炼不受影响,冒险去取魇兽的内丹。
其实那个时候,师父已经意识到附近魇兽的不对劲,可他还是把防御的法器给了茗云,将小徒弟好好的护在结界内。
而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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