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戟中队的飞行员一直都知道萨戈达以北有一座红旗9系统，但是从圆形的威胁区边缘一晃而过之后，飞行员们有些小放松。

躲避暴露发射阵地和雷达特征的导弹并不太难，如果不是追击敌机，他们甚至可以绕一个圈扔下几个反辐射导弹，给下面呆头呆脑的巴基斯坦指挥官好好上一课。飞行员一路降低高度，准备最后攻击，雷达一直扫描到正在越过萨戈达的两架敌机。现在还不能下手，HUD偏右位置，有一个拦截路径指示点，这是火控计算得到的最优拦截路径的直观方位导航显示。老练的家伙不会掉头直接闯过去，毕竟那部可以在包线中部威胁到苏30的导弹还在那里。被标定发射阵地的红旗9在VSD上是一个半径大到120公里的圈，不过老鹰们知道，那其实只是一个吓唬人的范围，除非你驾驶的是一架活塞飞机。有经验的飞行员配合多变的航线和电子干扰，可以大大欺近到内圈的范围；飞行员唯一最害怕的则是突然冒出来的防空系统，而暴露位置的防空武器的效能是大打折扣的。

目前除了这部火控雷达，其余散布在各个方位的2坐标雷达扫描，并没有太大威胁。返航的路线上，一都是平静的，本次攻击显然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正当跑在最前面的SU30飞行员，开始在可编程武器面板上选择攻击武器时，提醒情况不妙的告警声响起。东方突如其来的出现了一部火控雷达，足够将3架苏30上的6名飞行员吓得屁滚尿流的。电子威胁对抗系统迅速作出反应，它从相控阵雷达发射的的特征，识别为另一座红旗9。

这部雷达出现的极为诡异，几乎毫无征兆，在这片空白地区，甚至没有发现周而复始扫描的警戒雷达。但是它已出现，其发射的狭窄波束就刁钻精确，同时指向并咬住3架飞机，只用了极短的时间。毋庸置疑，指挥这部系统的，显然不是泛泛之辈。

几乎就在飞行员们手忙脚乱实施反制的当口，伊斯兰堡西南16公里上空的预警机上，发出了敌地面火力从100方位开火的语音警告，预警机看到了腾空而起的导弹正向苏30编队飞去。

印度飞行员转过头，已经可以看到先后腾空而起的几道曲折的浓烟，但是由于阳光的遮挡，他们看不清这些导弹正以极大的攻角转向过来；他们等着导弹越过那轮旭日，好观察其弹道，但是作为专门对付中低空目标的红旗16导，其与一般防空导弹标准的第一阶段飞行路径不太一样，它的有效射高最低可以涵盖到10米，几乎直接冲向低空目标，对于盲目低空避让而言，机动反制的时间被压缩到了更短。飞行员拼命向突出的地形俯冲，并发射各种干扰破坏雷达跟踪。但是那是距离太近，火控雷达可以烧穿各种干扰，指示所有导弹，分别攻击3个目标。其多目标攻击能力，要强于印度飞行员模拟对抗时使用的S300。此刻，所有6枚地空导弹，分成三组，向三个相邻的目标飞去。

在意气奋发的戈亚意识到突然冒出来新的威胁后，编队频道里突然充斥着歇斯底里的喊叫声，2秒钟内，所有的喊声消失了，随即他的三架战机已经从显示器上消失了。

“老鹰3机编队消失了。”预警机平静地报告。

战前的准备，戈亚可谓做足了功课，他在地图上进行了很多次的演练，将深入敌境可能遭遇的各种威胁按不同等级，预先画在了地图上，他知道萨戈达是一个重要的防空据点，据说下面藏着核武器，所以必须绕开，而巴基斯坦旁遮普地区则是放空最松散的地区，所以作为返航的路线。根据侦察，那一带已经很久没有发现防空系统了。

“老鹰其余战机，立即放弃作战，从原定的2号路线返航。”他呼叫道。从显示器山剩下的3架雷电都在靠近，也搞不清哪一架才是那个疯子了，更何况眼下追究死人恩怨已经不重要了。

他被迫放弃了追杀，一下子损失了一半飞机，足够让他脑子里嗡的一下。

作为指挥官，他现在他必须考虑的是，将已有的战果和兵力保存下来。巴基斯坦空军固然只剩下半口气需要彻底扼杀，但是印度空军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损失6名老鹰飞行已经接近这次行动所能承受的最大损失了。

“老鹰注意，各自选择稳妥路线返航，我们在古吉拉特上空会和，当心避开敌人地空武器陷进。”

他自己孤零零地留在了最后，故意减慢速度引诱敌人注意力，那个刚刚暴露出来的敌人导弹阵地，已经消失了。

预警机记录下了，那个那些导弹升空的大致位置，但是未必就是真实的发射阵地位置。那种射高涵盖10米至万米以上的导弹，如果故意压低第一阶段飞行的弹道，未必会暴露出发射阵地的位置，费尔康系统一直对低空目标看不太清，尤其她现在停留在了遥远的克什米尔。

萨戈达Fd2000阵地上的的火控雷达，至今还在140公里外，傻乎乎地指向戈亚，这说明指挥那部系统的不是一名高明的指挥官。长时间开机，意味着雷达、指控以及电源设备必须停留在原地，是不明智的做法。

但是刚才冒出来摧毁戈亚半个编队的部队，作风则完全不同，戈亚甚至没有发现它的雷达指向过自己，虽然自己的位置，它必然是知道的。他差不多可以肯定，指挥官一定是中国人。他原本准备冒死飞过去丢下2枚反辐射导弹，但是这会儿倒是无的放矢了。

从出现在战场到击落目标偃旗息鼓消失，总共只经历了大约40秒，戈亚少校从未在战场上见识过这样高超的应变能力。

“我希望向空军参谋部提出建议，立即对敌人新的地空火力以及周边的区域，进行侦察，那里一定有鬼！”

“少校，我会转达你的意见的。”预警机很敷衍地回答道，由于这架A50EI并不担负指挥（战斗指挥前期为罗尔，后期是戈亚），所以上面的人只是认为少校无非是找点儿由头为了推卸责任罢了。

林淮生刚刚得知导弹部队得手，就听到了远处的爆炸声，显然敌机掉得不远。他立即跳上吉普车，去搜寻敌人战机坠毁的区域。

曾经对他而言，查看战场附近的敌人毁伤装备，并提交分析报告，是必不可少的工作；不过现在情况不同，这已经成为了一种特殊的乐趣。

他很想搞清楚到底是敌人那支部队参与了今天的突然袭击，印度空军这段时间以来的出动率已经下降到了谷底，精锐中队更是不怎么升空，怎么今天一下子出动了十多架次（包含预警机和辅助战飞机），出动路线差不多就在他行将发起攻击的地方，他觉得有必要仔细探究一番，当然更多的原因，也是为了从地下出来透口气。

远远就看到一道黑烟直冲天际，那显然就是其中的一架坠毁的苏30战机。警戒部队已经到达了那里，确认了飞行员已经跳伞，应该很快就会逮到，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林赶到燃烧的残骸边上，就看到高耸的垂直尾翼上那只老鹰，显而易见这是印度的精锐部队。

“老鹰的苏30MKi不是损失殆尽了吗？”他仰望着敌机说道。

“林总，这是MKI-2，看上去差不多，不过他们的IFF识别天线是不同的。几天前的情报显示正在训练中，没想到这么就快成军了。”他的副手立即更正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在阿萨姆的时候，错过了敌人的很多情报。”他笑着替自己的露怯开解道。实际上，自从有了自己的参谋班子后，他已经对一些技术上的情报疏于关心，一些新的，过于琐碎的情报也来不及更新。

“印度的空军整备计划，刚裁剪掉8个二线歼击机中队，集中力量整备一线部队。”

“巴基斯坦空军这次的损失有多大？”他问旁边的人。

“很难估量，多半损失了他们最富有实战经验的中将。目前他们正在北方山区搜寻预警机幸存者，不过机会不大。”

“这件事，对我们的影响如何？”他继续问道。

“或许会有积极的方面。上个月，我国刚与他们谈了全盘合作、，巴方只是同意将一些地面部队的指挥权交给我们，而拒绝交出空军指挥权。巴基斯坦自称空军是他们的骄傲，无法将空军至于我们指挥，作为替代计划，我们只能在进攻方向与他们划分不同战区；从克什米尔的情况看，划分作战区只是政治上的权宜之计，其实利大于弊，巴基斯坦的空军已经无力应对太复杂的任务，而这种必然会连累我们。”

“嗯，跟我想一块儿去了。如果能够统一所有部队的指挥问题，对于今后作战大有好处。”

“最新的报告，巴基斯坦第一装甲师搜索营抓到了几个飞行员，就在10公里外。”

“好，我们去看看，别让他们把人打死了。顺便会一会尤尼斯师长，看看他的部队士气怎么样。”

北线，中国与印度对峙的叠木错克高地上，各种口径的炮弹正不断落下，几天来印度锡克营的一面破破烂烂的军旗，一直屹立在山峰最高点上，其间被炮火摧毁过几次，但是随后印度人又将军旗插了上去。

中国军队并没有完全放弃山头，他们只是从坑道撤退到了制高点以下大约100米地区，不时招呼火炮队山顶上露头的印度部队展开打击，但是也并不着急收复山顶。山头上的200名印度军人如果冲下山来，就可以有幸看到扎西岗山口以东山谷里潜藏着的大约1万人的中国部队。但是25师的师长奥林德几次要派人进一步进攻，袭击阿里地区梅内亚姆都没有同意。

查谟的指挥部内，梅内亚姆一直在仔细关注着对手的一举一动，他谨慎过度，一直不敢按照新德里的旨意，继续派出部队深入敌境做攻击状，强化西方对印度的信心；而是一直在仔细观察着上一次攻势后，敌人整条战线上的反应。

中国军队并没有拼命的反扑过来恢复战线，他们一贯是极为重视战线上的制高点的，这次有些反常，似乎没有投入太强大的反击兵力？只是其对列城的攻势好像停止了，那些神奇的山地坦克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而那些让人头疼的，可以通过直升机机动的39倍155炮也没有进一步的调动。

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脑子里打转，他知道一次完全达不到战役级别的偷袭成功，根本无法扭转对手战略主动，而敌人手握主动，仍然可以在战线后方进行调动和调整。试探几乎是没有收获反应，25师的一个连至今还在高耸的雪峰上，其余锡克部队则停留在反斜面上躲避敌人的火炮同时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我们打进这个楔子已经三天了，敌人似乎还没有展开任何强有力的反制，他们的空军最近2天也很少出动？”他满怀疑问地对25师的中将师长说道。

“从美国人的卫星照片看，不是他们不想调动，而是不能。他们在2天前试图将列城以东的轻型榴弹炮通过直升机运走，但是在不利气候中没有成功，行动中至少损毁了一架米171型直升机，而那些榴弹炮还在原地，在好天气出现前，寸步难移。我已经请示电帕斯阿德上将，务必使用特殊手段摧毁，但是上将始终没有批复。”

14军团司令奥林德，很不痛快地说道.他并没有跟上司令的思路，还在耿耿于怀与那个很不切合实际的，使用布拉莫斯巡航导弹，根据卫星照片袭击敌人炮兵阵地的计划。当然，帕斯阿德很理智地根据开战以来的记录，判定布拉莫斯导弹的战术价值十分有限，而没有批准这个计划，如果这种导弹连提斯普尔附近的低海拔目标都打不中，那么攻击山区目标就更没戏了。

“我最担心的是，我们的这次战斗既没有达成牵制目的，也没有完成试探敌人的目的。你看，敌人这两天，基本没有动作。就好像我们的攻击不痛不痒。”

“不过么，”奥林德坏笑着停顿了一会儿，“至少政治上的目的达到了，新德里可以暂时安心下来。而情报局那帮子人液可以借着这次胜利，搞一些小动作，这是卡汗总理最喜欢的。”

“但愿情报局这次能找到几个会写中国字的家伙，不要再闹笑话。”梅内亚姆说道。情报局正在策划向全世界展胜利果实，包括一些伪造的，足够表明中国军人厌战情绪的信件。当然由于一些前车之鉴，梅内亚姆担心他们会把事情搞砸，搞出一些完全不通顺的中文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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