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指挥部的徐景哲一直留心着洛桑的下落,他早早从别的烦劳中脱身,开始接手指挥山鹰部队,如果必须让他做出取舍,他宁可要洛桑这个上尉,也不要昆塔中将。
很快城内的通讯透出出一些消息,印藏特种部队正四处调集人手填补第5山地师逃走后的空缺,但是洛桑本人好像没有在该地区露过面。情况难免让徐景哲失望,他有一部专门为重要目标准备的语音监视系统,24小时内,已经数次截获疑似洛桑的声音在步谈机频道中出现,虽然谈话有很多暗语,情报上无价值,但是大致上他敢确定,这个老对手现在就在河对面的某个地方,一个炮火必然能够打倒的地方。
中国军队的精确火力,已经完全有能力完全切断这个地区的空中运输线(至少破坏降落场),但是徐景哲还是特别要求指挥部留下一些缺口方洛桑进来,可惜这个混蛋却迟迟不现身。军区直属的山鹰部队能够占据的位置也不太理想,距离城区比较远,现在最坏的打算就是跟踪到巴森马的车队找到他与印藏特种部队的某人会面的地点,然后设法进行一次赌博式的攻击,如果无法击毙洛桑,实际上对战役进展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赵长斌远远看到一列车队沿着盘山公路过来,确实吓了一跳,廓尔喀营一共只有950人,好像一下子拉来了5分之1强。他也知道敌人个系统之间造就心怀的芥蒂,显然尼泊尔人对印藏特种部队保持着相当的戒心。
赵长斌用热成像仪追踪敌人车队到了城区西北角的一处,地图上没有特别标示的院落后,整队人马停了下来,随后敌人车辆熄火,在热像仪内的影像也开始渐渐消失了。他在地图上标记了这个地区,然后通过卫星通讯及时告诉了上级,他估计在这些低矮建筑下面可能有有一处从未被发现的坚固地下堡垒,洛桑是不是在哪里?那就不知道了。
徐景哲看到前方发回的信息后,仍然还在踌躇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需要炮击的话,他可以立即向司令员提交目标位置,不过他总觉得还可以再等一等,因为之前从监听到的印藏特种部队的内部通讯中可以发现,洛桑一直在用某种内部暗语向下属面授机宜。洛桑如同狐狸般狡诈,实际上他即信不过印度的密码,也信不过上级的印度军官,所以通讯时加入一些内部约定的只有他的人才听得懂的暗语,以防被中印双方监视,这些暗语简单而又经常更换,似乎是他在关岛受训时学到的技术活;就在不久前上午洛桑空降屠村的时候,其中一些词曾出现过,直觉告诉老头子,这件事也许可以继续观望一下。
洛桑在约定见面的区域,布置了大约一个连的部队,他原本预料巴森马只是敢或者不敢来的问题,没成想,他竟然带来了那么多人。巴森马的吉普车一到,后面的卡车上就跳下来几十名戴着奔尼帽手持自动武器的士兵,与四周人数差不多的印藏特种部队,形成了对峙。
洛桑嘉措的副手扎西贡布中尉大大咧咧走出平房,没有敬礼,只是与巴森马握了握手。
“老兄,好久不见了,如今战事紧迫,总指挥正有要紧军情与你商量,我们还是进屋详谈。”中尉用尼泊尔语问候道,他是洛桑身旁的人精,差多会说印度军队内常用的所有北方语言。
“我时间不多,所以最好长话短说,这个鬼地方,随时都会有炮弹掉下来。洛桑在里面吗?”
巴森马开门见山道,他故意直呼洛桑的名字,而不提什么总指挥,指挥通讯体系正陷入一片混乱,似乎没听说有谁任命洛桑一个上尉,当了本地的总指挥。
“呃……先请进来吧。”
巴森马带着他的连长和卫兵往屋里闯,但是印藏特种部队荷枪拦住了后面的人,少校从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人留在外面,于是尼泊尔雇佣军只能留在外面,与四面的印藏特种部队面对面对峙起来,场面异常紧张,似乎只要一颗火星就能引爆激战。
徐景哲一直希望能搞清楚洛桑是否与会,但是赵长斌告诉他,不会派人混进城去,实在太冒险。他只能将他观察到的大致地点报告上来。徐景哲在城内倒是买通了几个平民充当探子,但是洛桑在街头架起机枪实行严格的宵禁后,也无法靠近刺探了。
下到了简陋昏暗的地下室内,巴森马发现洛桑嘉措并不在这里,看来只是准备让一个中尉来与自己谈了,他不免有些动怒起来:
“洛桑嘉措是什么意思,我们连夜过来与他商谈军情,他却躲起来不肯露面?”
“少校,敌人的间谍正在四处刺探总指挥的下落,非常时期,他只能委托我来与您详谈合作了?”
“我都不怕,他区区一个上尉倒摆起谱来了。”
“这个……”
“还是说说看,他打算怎么合作。”
“如今敌情严重,总指挥认为,只有我们两军统一指挥,才能挫败敌人的攻势。”
“统一指挥?昆塔中将已经离开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统一指挥了,作为军人我们只能各尽本分而已了。”
“中将已经指定洛桑嘉措当总指挥了。”
“有书面委任文件吗?”
“明天就会有了。”
“那就等明天再来谈联合指挥。”
“但是总指挥他……希望阁下今天就能交出交出3个连,与下游地区一些不可靠的部队进行换防。”
巴森马听闻此言,立即就明白了这次会议的主旨就是要吃掉自己。
“有上级的命令我自然执行,没有就免谈。另外既然洛桑躲着不出来,看来也没有什么诚意,我只能按照昆塔中将留下的部署,继续守住我的防区。现在敌人大兵压境,最忌不必要的调动。分散兵力下级军,最容易犯的毛病。”
巴森马说完,整了整帽子转身就要走。扎西贡布有些为难,按照原计划,这一刻他应该迅立即摊牌,并拿下这个家伙,但是洛桑布置的计划有些轻敌,没有料到这家伙带来了这么多人。
“少校,你还不能走。”
巴森马假装没听到中尉的威吓,加快步子走上了楼梯。
赵长斌正在校验激光照射器,他估计军事会议还有一会儿,只要无人机先到了,就可以指引它们投弹,接下来总部大概能从敌人的通讯中监听到洛桑是死是活。尽管这样的攻击与徐景哲要求的“可靠情报与精确杀伤”的愿望有一些距离,不过战争有时候,难免也需要撞一下大运。
夜视仪中可见,大院里突然出现了连续不断的闪光,一眼可知那里正在交火,几秒钟后枪声也传到了郊外(非常小的城镇)。
此时,上级要求指引目标的要求也到了,他权衡后迅速向上级汇报了情况,并判建议停止攻击。
徐景哲刚从电台中听到洛桑的声音,侧向小组大致可以确定其不在城内,他迅速猜到了大致情形,同意了赵长斌按兵不动的请求,这个局面看来可以利用一下。
城内的火并持续了几分钟,尼泊尔人占据了上风,然后骁勇的雇佣军车队试图强行离开,虽然无法获知具体情况,但是可以看到大街上有一支包含轻型装甲车的部队,正从西面试图包抄。此刻携带炸弹的无人机正巧到达了目标区域。
赵长斌请求攻击的要求一发回,立即就获得批准,徐景哲要求其临机自行判断并指示目标,不要在往来请示中错失战机。随即山鹰开始跟踪敌人车队。
空中2枚炸弹落下,将行进中的敌人车队拦腰截断,同时为尼泊尔人炸开了一个缺口。可以看到,有几辆车子从缺口内跑了出来,一路向北疾驰,看来是逃脱了。这次交火倒是又试探出了城内的空虚,原本以为还有2000敌军,现在在看起来,大概只有7、800人,。
赵长斌指引炸弹,再次攻击了原来的会场,和一股追兵,耗尽了三架无人机携带的所有弹药。但是对岸炮群始终没有加入打击,显然对居民区十分忌惮。爆炸过后,小城很快有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几座房屋熊熊燃烧了一阵子然后倒塌下来。
徐景哲很快就监听到了攻击效果,在他的名单中排前10的扎西贡布被炸成重伤,似乎快不行了,扎西以下还有200多人伤亡,包括敌人内部交火时的死伤。另外,技术小组已经缩小了洛桑躲藏处的范围,大概就在城西南2公里处的移动平台上,似乎在逃脱了雪狼的一击失利之后,这回他又自己送到了山鹰的枪口上。没有人知道这个执着的老家伙,为什么还在进行无意义的抵抗?提斯普尔或者新德里已经顾不上他了,他不停地飞来飞去,倒是起劲的很,大有一个人将战争进行下去的意味。
察隅河下游的流速终于下降到了可以涉水泅渡的程度,比徐景哲向指挥部保证的最后时间,晚了8个小时,在这条河流近30年的水文记录里,这个月份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急促的炮火射击了40分钟后,大约一个营的步兵趁着月色渡过了这条冰冷的河流,然后迅速登上了对岸,期间西岸高低上的曼尼普尔联队一个连,开着探照灯,却一枪未开。虽然这些人非常畏惧洛桑的心狠手辣,但是印藏特种部队人数太少,无法控制每一个连队。
几个小时前,前沿的部队纷纷在电台中听到了对岸的呼叫,告诉他们所有的炮击只针对较后方的印藏特种部队,同时也警告他们,解放军攻击时不得反击,不得破坏武器和道路,同时必须停止与后方联络。
长时间的炮火准备,果然都落到后方,完全切断了印藏特种部队对前沿的控制。既然大势已去,山上的地方武装索性挂出了白旗。他们的权衡并不复杂,洛桑固然凶残,但是也只在一时了,24小时后他和他的部队可能都已经下地狱了。自从印度部队逃走后,这些部队就陷入了士气低落中,完全没有半点抵抗的意志了。
先期过河的解放军人马迅速控制了已经挂出白旗的阵地,期间有3架直升机正巧飞到阵地上空准备空投物资,遭到了过河攻击部队的防空武器打击,1架被摧毁,只有2架趁夜色逃脱。一直机动指挥的洛桑此刻才发现对岸解放军已经过来了,但是深入多远和兵力多少都不详细,几乎没有前沿部队向他报告敌情。如此,他只能执行第二计划,让自己死忠的部队在第二线上反击,为了防止敌人的优势炮火,他的人只能主动放弃制高点,躲到山后方。但是无处不在的无人机可以准确地对斜面目标进行攻击,防守迅速地垮了下来。
凌晨时分,他的防线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地图上的很多部队找不到了,有一些是被消灭了,更多的是故意躲着他,他这个自封的“前敌总指挥”,瞬间变回了上尉。
仍然停留在40公里外,怀着忐忑心情缓慢行军的昆塔中将,这时才从后卫侦察部队那里获悉解放军已经渡河了,除了河流和山地耽误了敌人的行动外,被他寄予期望的狂人洛桑似乎完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中将难免开始担心起来,因为瓦弄那里一直没有敌情,显然中国人不急着收复要地,他最害怕中国军队一路穷追过来,他出现在是整个阿萨姆的最高阶将领,似乎是一个容易招来敌人注意力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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