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秋边说边朝宁霜这边看了几眼，眼神带着指责，她身边的姜意秋也跟着说道：“我当时就坐在旁边，心情也很不好，这是对艺术的极不尊重。”

“是什么人竟如此亵渎艺术？能坐在第一排，应该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吧？”一位记者别有用心地问。

姜云秋笑容滞了滞，冲要说话的姜意秋使了个眼色，笑道：“那么多观众我哪知道是谁，之所以说出来，只是希望大家给我们表演者一点尊重，不喜欢可以不用强求来看的，在家睡觉不是更舒服嘛！”

宁霜离得并不远，全听见了，知道这女人就是在说她和二货几个，暗自冷笑，自己唱得差还怪别人不捧场，她虽然不懂戏，但听得多了还是会鉴赏的。

那些阴灵唱戏的身段和唱功比姜云秋强几百倍，至少她听了不会犯困，还是能勉强听下去的。

而且戏曲中的青衣是指扮相端庄娴雅的女人，像王宝钏，孟姜女，白素贞，秦香莲等都是青衣扮相，因为流传下来的都是美名，绝不可能让青衣去扮潘赵盼儿这种青楼女子的，这个常识宁霜是知道的，所以姜云秋只扮相就不合格。

这女人的眼神太媚，就算在舞台上也风流妩媚，又不是扮花旦，搞得那么妩媚做什么，本来宁霜以为是姜云秋唱功不行，但现在卸了妆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女人和梁之华一样，表面端庄，实则银荡，难怪能成为铁闺蜜，都是一路货色。

天性银荡的人，就算演技再好，骨子里的yin性是遮掩不住的，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却瞒不过宁霜的火眼金睛，就这种女人还是大青衣，哼，王宝钏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乔姨，那女人是不是在说我们啊？”宁霜假装迷糊地问。

乔雪莲当然也听见了，不过她并没怎么听，也没联想到自己身上，被宁霜一提醒，她立刻就回神了，可不就是在说她儿子和儿媳妇嘛，登时脸就沉了。

听戏时睡觉是不对，但也由不得别人说三道四，更当着记者面说，这个姜云秋也太把自个当回事了，哼，以后不捧这女人的场了。

护犊子的乔雪莲立刻决定粉转黑，还是终生黑。

“别理她，看我的。”

乔雪莲很快有了主意，叫住了几个相熟的夫人，都是要拍她马屁的，其中就有介绍姜意秋的太太，刚抱上了乔雪莲的金大腿，一看她招呼，第一个就冲过来了，满面殷勤，生怕迟一会儿惹乔雪莲不高兴。

“是这么回事，我上回去戏园子听戏，有个叫程小云的青衣扮相唱功都不错，下回咱们一块去听啊，我请客，可得赏我脸。”乔雪莲提高了声音，只要有耳朵的都能听见。

围过来的几个太太都是人精儿，一听乔雪莲这话，就猜到金大腿对姜云秋的表演不满意了，不过她们没坐在第一排，不知道睡觉的事儿，只以为乔雪莲单纯不喜欢姜云秋。

“程小云的唱功确实不错，扮相俊美，我以前去听过几回，颇有当年程先生的风采。”一位太太立刻顺竿子奉承。

因为知道乔雪莲爱听戏，是以这几人在这方面还是下过苦功的，对戏曲几个名家多少了解些，程小云名气不如姜云秋，年纪也没她大，算是后起之秀，但势头逼人，一进帝都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要不是姜云秋压着，程小云的名声还更响一些。

但就这样程小云也被媒体盛赞，风头不亚于姜云秋，只不过程小云差了个师门，她不像姜云秋师出名门，师父是响当当的名家，虽然年纪大了，但依然活着，是戏曲界的国宝，所以姜云秋背景强大，一般人不敢别她苗头。

程小云却有点野路子，她是戏曲学校出来的，之后拜了好几位师父，可都不是名家，她现在的成绩，主要归功于她的天赋，老天爷赏饭吃，再加上她自己勤奋，所以才能在帝都打响名头，但因为没有师父保驾护航，她的事业并没姜云秋那么平顺，十分坎坷。

“程小云是真不错，我也听过几回，最爱她扮的白素贞，那真叫美，唱得也好。”

“听你们说得心痒痒的，我就沾乔夫人的光，到时候去听程小云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五六个女人绝对能凑成一部舞台剧，立刻吸引了记者们的注意，一看都是帝都有头有脸的夫人，乔雪莲他们不认识，但被其他几个常露面的夫人众星捧月一样供着，可见身份不低，而且还肆无忌惮地在姜云秋的场子夸程小云，这可是大忌。

而且姜云秋处处打压程小云，在业内已经不是秘密了，看来有好戏呢！

几个记者交换了眼色，不采访脸色难看的姜云秋了，朝乔雪莲这边走了过来，宁霜这才明白了乔雪莲的真正用意，冲她竖了大拇指。

乔雪莲得意地挤了挤眼，她可不是心眼大的人，敢说她儿子和儿媳，立刻就让这女人颜面扫地。

“马夫人很欣赏程小云吗？”记者问的是正是那位介绍人，她姓马，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在时尚圈也挺了风头，所以和记者比较熟。

“我对这方面不是太懂，乔夫人才是行家，她说程小云的唱功不错，那准错不了。”马夫人果断抛弃了刚结交的姜意秋夫妇。

有了乔雪莲，姜意秋夫人还算个毛线，用皮股想都知道该选哪一个。

其他夫人也都说是乔雪莲推荐的，言语间对她十分推崇，记者更是人精，一听就知道乔雪莲来头不小，这几个夫人平时可傲得很，现在却巴结奉承，低声下气的。

“乔夫人很喜欢程小云？”终于有记者问到乔雪莲了。

乔雪莲朝脸色难看的姜云秋看了眼，大声答道：“说起来我以前还是蛮喜欢姜云秋的，一直捧她的场，程小云都不认识。”

姜云秋脸色一喜，可是——

“上一次听姜云秋唱戏还是前年，那时候唱功挺不错，可今天听了却十分失望，大失水准，唱功扮相都退步了许多，听得我昏昏欲睡，洒了点风油精才没睡着，程小云的唱功就强多了，越听越精神，绕梁三日余音袅袅啊！”

乔雪莲毫不顾忌，她堂堂北冥家族当家夫人，犯不着避忌一个唱戏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