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念到了安生福利院后，并没有进去，而是去了后巷，这条路上没有路灯，仅仅依靠月光和居民家散落的灯光辩路。墨念在回国前用B网才查到这个地方，回到云城这是第二次到访。

墨念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笑容，被月光照着显得有些冷。言希琛跟在她的身边，提着打包的饭菜，陪着她走。

在一座平房门口，墨念停了下来，透过浑浊的窗户看到一位老人家正在清理纸箱。墨念的眼神温和了起来，走了进去。

“文奶奶。”墨念轻唤了一声，老人回头，眯着眼睛看向门口。满脸皱纹的老人家眼睛红润了…

“念念小姐？是你吗？”老人家的声音很低。

“嗯。”墨念走了过去。老人忍不住拥抱墨念，又突然推开墨念。

“这衣服脏，孩子。”抹了抹眼泪，又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墨念看了一眼言希琛，笑中带苦，接过餐盒，偷偷往塑料袋里塞了一张银行卡。

“文奶奶，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呢。”随手拿起两张小板凳，一张小板凳递给言希琛，一张自己坐在文奶奶的身边。

言希琛没有过多的表情，接过小板凳，在墨念身边坐了下来。墨念再次给言希琛加了一分。

“念念，是老太婆对不起你。”说着擦了擦眼角。

“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墨念站起来，在老人家面前转了一圈。

“可…你妈妈……”

言希琛的脸上有几分凝重。墨念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疑问。

墨念将餐盒打开，把菜放在小桌子上摆好，给她夹菜，就像言希琛给她夹菜一样。

两人聊了一会，这么多年未见，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

言希琛可以看得出来，她们关系不错。只是，这老太太住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在文奶奶送她出门后，墨念走到10米开外，才对着老太太大喊到“文奶奶，塑料袋里有我给你的东西，密码是我母亲的生日。”转身离开。

言希琛一直跟在她身后，没有说话，直到上了车…

“这个老奶奶是我母亲的贴身阿姨，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被连累……”墨念的表情有些无奈，眼眶也不自觉的红润了，没有说下去，便扭过头不让言希琛发现。

她不想说，他便不问。迟早会知道的事情没有必要揭她伤疤。

言希琛将墨念送回公寓，而墨念早已睡着。

“念念，到家了。”墨念半睁着眼，看了看窗外，果然已经到了车库。

墨念已经习惯在陌生的环境中提高警惕，现实不允许她轻易睡着，她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可却在言希琛的车上睡着了。

“今天，谢谢你了…”墨念的声音有些沙哑。

言希琛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无比的温柔，轻轻点头。

“我送你上去。”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

多少个夜晚，多少个春夏，墨念每天都会对自己说“我可以！”

言希琛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突然揪了一下，这个姑娘也许经历了太多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好。到家发个信息给我。”

“嗯。”墨念下车离开。

言希琛看着她的背影，拨通了电话。

“云城，墨家，近10年的事情，公开的以及不为人知的。”

挂断电话那一刻，墨念也走进了电梯。言希琛拿了一根烟，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到家了吗？】

【我进家门了！】

言希琛发出信息的同时，收到了来自墨念的短信。

【明天记得来上班。迟到要扣钱。】

【……】万恶的资本家。

很多年后，墨念都不知道自己发信息时，笑得那么甜。

墨念把自己泡在浴缸里，闭目养神，脸上有些细小的水珠，小脸红扑扑，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垂在脸上，有些禁欲的感觉。

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睁开眼睛，转身拿起浴缸旁的手机。

“那台概念车的图纸是不是在你那？”

电话那头的宫铭一脸懵，YL现在时间是早上8点30分。不是半夜打电话就是清晨打电话，这小崽子到底想怎样？就不能找个正常的时间吗？

“怎么？你缺钱？问好几次了！”电话那头的宫铭轻轻挑眉。

墨念定然不可能缺钱，虽然宫铭不知道墨念的小金库里有多少库存。

“我不想给你了！”墨念这句话说的无比淡定！

宫铭已经发出声明，下周即将公布M系概念车，这个时候告诉他不给他用了？想玩死他的节奏！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宫铭坐直了身子！

“嗯，我不想给你了！你自己想办法！”依然淡定的墨念收了线。闭上眼睛继续泡澡！

虽然墨念的设计没有售卖，一直以来她也是默许宫铭使用自己的设计稿的，墨念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小姑娘，面对这突然如其来的电话，确实有些任性了！宫铭把电话往桌上一扔！懊恼的闭上眼睛靠在了沙发上！他担心的不是发布会的损失，是小崽子回国后的变化。

洗完澡的墨念穿上了一件宽大的丝质睡衣，刚好大大腿根部，一双笔直且白皙的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墨念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又去冰箱拿了一块大冰块，坐在懒人沙发里翻着Pad上的设计稿。

最后一页就是此次恒生要推出的概念车，一款深蓝泛银灰的低底盘超跑。车型的外观似乎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随手又往前翻了几页，定在倒数第三张图上，咧嘴一笑。

“宫铭，我给你找了台车，发你邮箱了！”心虚的墨念说完这句话赶紧挂了！连对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宫铭再次将电话扔到了桌子上！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墨念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如果宫铭知道墨念因为吃了言希琛一顿饭就不顾自己生死，会不会就地炸裂！

沙发上的小姑娘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踩着卡通小拖鞋上楼睡觉去了。资本家说了，迟到是要扣工资的。

神特么的扣工资吧！说得好像在乎这工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