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璧懒洋洋道:“我妈同意,我们已经见过家长了。”托您的福。 ‘我也同意!”段悦语无伦次道,“我不是说她同意我才同意,我只是担心你,我比她还同意!” 沈渠这个问题问的正是时候。 段悦脑子里一团乱,她想起商场里开明明艳的霍美合,满心满眼只有自己不能被霍美合比下去,她要比霍美合更开明,更支持,希望能够减轻她曾经的罪行。 沈渠嘴角轻微勾了下,他看着得意的陆轻璧,心里有一点点趁火抢劫的心虚。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这辈子不可能跟陆轻璧分开,与其以后陆轻璧面对家长问题头大,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件事解决了。 沈渠抿了抿唇,问:“那赵先生呢?” 赵冲融:“……” 他想起那晚找自己谈话的陆轻璧,本来就没什么意见。 只是沈渠的反应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沈渠是被陆轻璧强势保护、被段凯欺负还无还手之力的性格。 这两句连续的问话,让他心里对沈渠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仿佛能看见一个眼神坚定的沈渠站在他面前。 这是他哥哥的儿子,有和他兄长一样的担当和襟怀。 段悦立即推了一把赵冲融,你快说话! 赵冲融道:“我没意见。” 段悦嫌弃他话太少,道:“赵冲融特别欣赏你,你跟小凯他一直都是在站在你这边的,是我太糊涂,做了很多错事。” 沈渠道:“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您不必太挂怀。我相信在这件事情当中,您受到的伤害最大,如果您跟我道歉,我会十分自责难过,因为我的存在让一位伟大的母亲惶恐不安失去快乐。” 段悦怔住,泪水划过眼角,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对话,沈渠是那样优秀。 “我、我可以见见——” 陆轻璧接过手机,走远了两步,不怎么客气道:“在见沈渠之前,您是不是应该把段凯的事情处理好?” 陆轻璧把撞沈渠的胖子的口供,以及李燕和沈海的对话录音发给段悦,“相信不用我再多说段凯做过的事。” “我会的我会的。”段悦讪讪道。 陆轻璧:“那先这样,祝您顺利。” 他挂了电话,手机揣兜里,才施施然回到沈渠身边:“恶人我来做,老婆你坐着等就好。” 沈渠看着他:“再重申一次,在学校不准叫我……” “老婆。” 沈渠:“……” 陆轻璧发誓:“最后一次了。” 他灵光一闪,突然道:“我们不是要找作者吗?按照推测她是我们的同学,不如我们来做个试验,看看谁的反应最像。” 沈渠:“比如?” 陆轻璧诚恳道:“比如我当众叫你老婆,不小心在全班面前亲到你。” 沈渠捏住他的嘴巴:“你比作者还会写番外。” 陆轻璧:“这难道不是一个有效的提议?” 沈渠:“若不是番外实时进展,我都怀疑是你以前写的。” “那肯定不是。”陆轻璧自信,“我写的怎么会不章章开车?” 沈渠:“……”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赵冲融不是段凯的父亲吗?怎么突然变成叔叔了?”沈渠刚才就有点不解。 陆轻璧顿了下,这才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他边说边观察沈渠的反应,怕把李燕沈海说得太可恶,沈渠难受,怕把赵冲融段悦说得太无辜,沈渠也难受。 沈渠确实难以想象看起来朴素的李燕沈海会做出这些事,但他少了和李燕沈海相处的记忆,只觉得他们越来越陌生。 让他震惊的是段悦和赵冲融的关系,这两个人为了“他”,牺牲了十八年的年华,一个不娶,一个不再嫁,结果小人作祟,忙活到头一场空。 虽然他们把关爱给予了段凯,但是沈渠明白他们真正想给谁,他不能因为没收到就忽略他们的付出。 沈渠无措地看向陆轻璧:“我刚才是不是对他们太凶了?” “不会。”陆轻璧揉揉沈渠的脸颊,“我就怕你压力大。” 沈渠:“你拿走电话,是不是让他们处理段凯?” 陆轻璧:“迟早要面对,我只是提醒他们思考新的关系。难不成你还想跟段凯当兄弟?我不同意。” 沈渠点头:“好。”他能在段凯的报复中安然度过,全靠陆轻璧的小心谨慎。他永远记得陆轻璧为他挡模型的伤,记得陆轻璧给他缠护膝护腕的叮咛。 以德报怨,何以报陆轻璧? 陆轻璧看着今晚格外可爱的沈教授,不由假设:“我要是先跟你说段悦和赵冲融有多可怜,你还会第一句话就提我吗?” 沈渠默默地看着他,后知后觉有点脸红。 陆轻璧尾巴狂摇:“你是不是最心疼我?” 沈渠想着否认也没用了,胡乱点了点头。 陆轻璧呼吸一紧,看着操场边静谧的小树林,眸光一深。 有贼心没贼胆。 直到沈渠拉着他回去,还念念不忘往小树林看了两回,然后就发现里面真有对小情侣在接吻。 陆轻璧嫉妒得想给他们叫个班主任。 …… 赵冲融辗转几道关系,终于联系上沈渠的班主任韩清,向她要沈渠的照片。 一张一寸照慢慢加载出来,段悦顿时泪流满面。 两个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个被埋藏在时光里的旧人,眼眶发红。 或许血缘就是有一股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在此之前,他们无怨无悔地抚养段凯,但已经很少想起这么做的原因。 段悦想起阳光爱笑的赵蔚洋,其实沈渠的眉眼和赵蔚洋更像一些,但不笑的时候气质就和赵冲融如出一辙。 段悦悲愤交加,她觉得沈渠也应该是爱笑的,肯定是李燕他们养得不好,没有给沈渠足够的爱。 她二十二岁那年发生的爱情,来去匆匆,段悦义无反顾地想留下什么,赔进去了一生。 段悦不后悔,看见沈渠她更不后悔了,她只是悲伤,像掉进深渊一样。 赵冲融闭了闭眼,脑海中全是兄长的影子。 长兄如父,赵蔚洋大他七岁,脑子非常灵活,他很会做生意,大江南北走过,给赵冲融带各种学习资料。 他说:“弟弟啊,外面的人还有跳级一说,你要不要,哥帮你联系老师。” 第二年,他又说:“还有少年班、竞赛班,弟弟你这么聪明,我们不要在乡下读了,我带你去大城市。” 十九岁的赵蔚洋一个人拉扯着弟弟去大城市了,过了几年,又说:“弟弟,我遇到一个姑娘,一见钟情了,但可能结婚有点困难,我要更加努力了。” 一场车祸结束了这一切。 赵冲融上一次流泪是在十八年前。 他不过是想报答兄长的恩情,为何这样也能出错。 沈渠那么聪明,李燕沈海是否像赵蔚洋那样,不落下沈渠每一次家长会,根据他的特长培养,问他要不要跳级、要不要考少年班。 沈渠是否有过像他一样的忧愁,坐在同年龄的教室里百无聊赖。 沈渠是否有过像他父亲一样的苦恼,面对家境悬殊的恋爱对象攻苦食淡。 …… 段悦在机场检票口,收起手机,和赵冲融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飞机降落s市,段悦整理好情绪,她想去一中转一圈再回家。 出租车绕着环一中路整整一圈,段悦意犹未尽,这个点学生都在上课,她在马路边上望穿了眼都看不到沈渠。 赵冲融:“先回去吧,沈渠没做好准备,碰上了也——” 他劝着,突然看见段悦像是草原上被觊觎幼崽的母狮,顷刻发怒,目光赤红。 “停车!停车!” 段悦叫道,她目光紧紧盯着三米开外的李燕,手上飞快解开高跟鞋的卡扣,推开车门。 “李燕!”段悦叫了一声。 李燕转过脸来,看见段悦,面露惊恐。 段悦把高跟鞋砸过去,赤脚冲刺,抓住想跑的李燕,啪啪就是两耳刮子。 “你还我儿子!”段悦揪住像疯了一样扇李燕,“为什么抢我儿子!我才是他妈!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李燕冷不防被段悦打了好几下,起先还心虚,后来被打得疼了开始还手。 段悦一养尊处优的贵妇,自然打不过李燕,但是她紧紧抓着李燕不肯放手,眼睛赤红,哪怕身上挨了打,也不死不休。 如果当年她也这样抓住李燕,是不是就不会丢了孩子? 段悦横穿马路过去的,赵冲融焦急地等了一阵车流,过去时两人已经扭打成一团。 段悦歇斯底里拼着一口气又占了上风。 赵冲融过去把李燕揪着段悦长发的手腕捏开,控制着李燕不让她还手的同时拉开段悦。 “冷静点,这是沈渠校门口,闹出事对他影响不好。” 李燕震颤地看着这两个人,掏出手机想打电话,按了一圈发现不知道该求谁。 沈海么?他们已经离婚了。沈渠?更加不行。报警?她不敢她突然悲哀地发现,她所要的养老,是一座空中楼阁。 段悦长发凌乱,脸上带伤,赤着脚,情绪仍然激动:“李燕,我会把你送进牢里!” 赵冲融好说歹说,拉着段悦回到段家。 段家人似乎都没想到段悦这个时间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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