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需要你成为希望的象征。”

象征。

又一次，提到了这个词。

“成为象征什么的，听起来很遥远。我的确不想成为累赘，但实际是，我真的很弱——就算要改变，要如何做？我和他之间有如此鸿沟。”唐梦尘低下头，问道，“他要去面对很强大的敌人吧？面对那样的困难，如果我和他我能够帮助他做到什么呢？”

“你知道什么能够称之为希望吗？不仅因为你是仅存的唐氏的直系，更因为我和徐凌羽都从你的身上窥望到了可能性。就算你现在拒绝，将来仍会由命运指引走上同样的命运。

“这不是平凡的世界。表面之下，身不由己。你觉得现在的你不行，并不代表将来的你不行，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我们不会看错。未来的时间还有很多，一切都可以慢慢改变。倒不如说，你渴望改变，不是吗？”

唐梦尘沉默了。

“徐凌羽就好像一把锁，我希望你是他的钥匙。”黑衣少年看着唐梦尘说道，“徐凌羽会接受你，作你的领路人，你就跟随你的内心，你会想要了解表面之下的世界的。”

“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对我说些什么？”

“唐梦尘，我并不了解你，但是我了解凌羽，其实你也发现了，他有的时候，脑子会抽风，做些莫名奇妙的事情。可能是悲惨童年创伤留下的后遗吧，毕竟，徐氏几万人，都死在无能为力的他的眼前。”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唐梦尘脑子有点乱。

“唐梦尘，我希望你能和徐凌羽成为好朋友，甚至更进一步。”黑衣少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很久没有看见他发自内心地笑过了，我也很久没有看见他有个真心的朋友了。”

“我们经历过这么多，现在还不算是朋友？”唐梦尘下意识地问道。

“经历得多？也就这么几件事情，你认为算是经历的多？仅仅是因为印象深刻吗？不，不能这么说。你了解他吗？他了解你吗？”

空气有些凝固。

黑衣少年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徐凌羽之所以会处于这样的境地，是因为他是一个人类，却被迫打破了人神魔三界的平衡，现在也被迫去维护它。现在缺口已经打开，所有的敌人都不会放过徐凌羽，因为他想代表人类获取对神魔平等的地位，这触犯了他们的既得利益。最本源的，还是自他存在本源上的诅咒，让他背负这样的命运。”

“亘古？”唐梦尘一愣，“徐凌羽是哪个年代的？他看起来和我一样年纪啊。”

“他的确是亘古时期的氏族。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他，即使穿越了时空也依旧无法逃脱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命运。”

“那凌羽现在所处的位置……”

“现在的他，就是维系三界平衡的脆弱的线。”黑衣少年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不同位面世界之间存在位面通道，一般无法打开或者通过，这其中不存在稳定的规律。除非通过某些特殊的方法，神界的神氏无法直接进入人间界，只能通过无异能力者的端组织和另一个叫异染的纯异能力者组织来绞杀。”

“还有纯异能力者的组织与我们敌对？”唐梦尘惊了，“那是有多危险啊！”

“……你们未来还要去击败神界的敌人，那些来自天空的诸神，他们的强大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若不是位面通道的阻挡，人界早被毁灭了。”

“……”

“总之，如果徐凌羽抢先一步回到神界，就可以恢复神位，只要战胜了萨图恩，那么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人与神之间的战争。唐梦尘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疼。

“那些还是未来的事情，当下，我想让你思考，你和徐凌羽共同触发的这个红尘空间……你愿意成为徐凌羽的挚友，甚至更进一步，成为终身伴侣吗？。”

“这也太突兀了，甚至是蛮不讲理……说实话，徐凌羽那种做事不过脑，时不时脑抽的人，不合我的胃口。”唐梦尘忍不住说道，“至于终身伴侣……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我连男朋友都没谈过一个，更别说和徐凌羽了。”

“我这么对你说，你有抗拒也是正常的。慢慢来吧，我也不可能强逼你喜欢他，了解徐凌羽之后，你也许会改观。那么，对着红尘树许下诺言吧。”黑衣少年转过身去，用虔诚的目光注视着红尘树，缓缓地说道。

“诺言？”

“我不限制你，你不用说出来，只用在心里就可以了。许下一个关于你和徐凌羽情谊之间的，一个诺言——最简单的也可以比如做一般的朋友。”这似乎并不是命令的口气，但是却又有一种难以拒绝的魔力，使得唐梦尘无法反抗，“如果不想成为恋人，最基本的朋友总可以吧？至少，徐凌羽是重视你想要保护你的。你对于他来说的确是独特的，所以可以拉进距离，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即使这样，在我看来，也是对徐凌羽的一种抚慰。那么，友情还是爱情，你选择吧。”

不知道为什么，唐梦尘看着偌大的红尘树，看着这美丽的红尘叶，心中的那丝被隐藏在最深处的情谊被触动。

如果只是做个朋友，那还是可以的，毕竟，和那种人度过一生，肯定是十分辛苦的。唐梦尘也没看到徐凌羽能给她带来什么幸福，所以也没有什么期望。

随便想点什么吧。

她闭上双眼，双手合十。

萧玲收敛了笑容，说道：“还是不要开玩笑了，说点正经的。王顺昌，你觉得徐凌羽要多久才能醒过来。多久才能恢复？”

“醒过来大概十几分钟就够了，恢复的话——大概要几天吧，得要几天才能回到巅峰的状态。”王顺昌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把刚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

“姐姐，你怎么啦？”唐泠音发现唐梦尘的眼神有些呆滞，就拿着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没事……没事……”唐梦尘感觉自己似乎想通了一些东西，看着躺在床上的徐凌羽，“失忆什么的，应该不会吧？有你的那个什么丹药？”

“肯定不会，我保证！”王顺昌义正言辞地说道。

“说真的，我倒想加入你们的那个组织。”萧玲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真的假的？萧萧，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一个秘密地下组织，连我和梦尘都没有过问。”唐泠音添油加醋地说道。

“随便你吧，反正我们组织的感化力还是很强的，抽个时间去本部一趟就可以了。”王顺昌说道，“通过考核就可以了。”

“是不是只要我加入了这个组织，就可以学习你们所有的技术？”萧玲问道。

“当然可以了，只不过图书馆的书都很杂，一般也没人一本本地去看吧，关键是也没多少人看懂。”王顺昌沉吟道，“我先提醒你哦，那些有关异能的技术和常规科已经脱节了，可能不是你的菜……不过你去看也不会有人拦你，你要是有那方面的兴趣，加入组织后专门往这方面发展也可以啊。”

萧玲露出一丝微笑，说道：“那好，我加入。”

“你还真是一个随性的人，敢情你不是因为异能，而是因为技术才加入的吗？”王顺昌忍不住吐槽道，“不要本末倒置呀，没有异能哪来的法具还有那些技术。等凌羽醒了，再跟他说这件事情，我们挑个时间去总部。”

“凌羽他什么时候醒？”萧玲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十几分钟，很快的。”王顺昌随口说道。

萧玲从包里掏出了一个装满蓝色液体的玻璃瓶，去掉了瓶塞。这蓝色的清澈液体不知道是什么，说不定是硫酸铜什么的……

“萧玲，你要干什么？”唐梦尘明显不愿意了。

“让他早点醒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纯粹地提神醒脑罢了。现在也算是度过了危机吧？那么差不多就可以醒了吧。”萧玲解释道，“反正我已经修完了所有课程，包括大学教材。那么再在这里待下去根本毫无意义，还不如早点加入你们itr。”说道这里，萧玲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想，徐凌羽应该是你们那个叫itr组织的首领吧？”

“的确是。”王顺昌回答道，他看着萧玲，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学霸是不是内心跟外表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自己是不是不说还好一点。

“那就对了。”萧玲笑道，“跟我想的一样呢。”

说着，蓝色的不明液体已经朝着徐凌羽的脸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