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上的明烛跳动着,薛杰也希望江驰禹呆两天累了就赶紧回去。
南疆现在难得太平,他官路顺遂,兢兢业业,可不想因为江驰禹疑神疑鬼而招惹出什么事来。
易理群慢声细语的劝诫他,「我听说中都现在自顾不暇呢,监国公主和王爷伉俪情深,没几天他肯定要回去的,就这几天咱俩累点,给把人伺候舒坦了。」
别让江驰禹在容歌耳边吹风就好。
官做到薛杰和易理群这地步,好的坏的都尝尽了,不管最后谁做了皇帝,朝局怎么更迭,他们这种地方重臣都不能轻易动,饿不着肚子,有时候利己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理群,我就怕王爷越舒坦越不肯走了,你瞧瞧他,是疑心上毒花田了。」薛杰皱着眉,剖析道:「还有那大药谷的沈溪,生死不明,上哪找去啊?这人要是一天找不到,王爷他还不走了?」
薛杰叹气,又想起什么,抬眼说:「那梅牙子?怎么觉得有点耳熟,理群你认识吗?」
「哦,不认识。」易理群方才在思考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摇了摇头,「好像听过,但没什么印象。」
薛杰不疑有他,「我也是。」
江驰禹不是要打听梅牙子吗,易理群便将这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挖了一遍,给江驰禹送了过去。
梅牙子的祖上就来南疆行医,最开始是以所谓的「巫术」救人,后来慢慢走上了正轨,许是家族遗传天赋异禀,每代儿孙对医毒之术都极有慧根,只是他们家人都短命,死的早。
到梅牙子这一代,一脉单传就他一个,父母也在几年前逝世,梅牙子没有传统的守着医坊,他做药材生意,倒也红红火火。
「据邻里说,梅牙子离开的时间和沈溪带韩舟来投奔他的时间合上了,」泽也说:「沈溪带着韩舟从中都到了南疆,在梅家住了下来,可没几天梅牙子突然就解散了家中生意,连同沈溪消失。」
沈溪在去清水镇的路上传信回都——有难。
江驰禹闭目养神,「所以沈溪羊入虎口?是梅牙子要害他不成?」
按理说沈溪在江湖里风里来雨里去,也是个老油条了,梅牙子是个怎样的人他不会不清楚,况且沈溪武力不错,怎会轻易就任人摆布了。
「梅牙子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泽也过去打开,近卫揣着中都的家书进来,双手奉给江驰禹。
江驰禹闭着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他拆那信就像在拆什么珍贵的宝物。
「寄夫君阿渊,王府的盆栽渴死了,因为你不在没人浇水。」
江驰禹嘴角扩出笑意,接着往下看。
「漠北来信,桉儿能纵马驰骋了,做了时言的小臂膀,是个小将军了。」
江驰禹欣慰。
「我把书房封存的柜子打开了,没想到那些被你藏在书层里的‘我还在,你何时让人将旧府的东西都运离汴京的,我都不知道。算了……总之看见了还挺欣喜,心都漏了一拍,原来我以前的样子那么好看。」
「现在也好看。」江驰禹低喃,笑出了声。
「宫里赏了几簇珍稀的玫瑰,我亲手种在王府庭院了,待你回来摘下来送我,我觉得美极了。」
字里行间,都是家常小事,江驰禹的心被什么渐渐抚平,尝到了雨后甘露一般,后味都是甜的,一直到了底。
近卫和泽也说了什么,江驰禹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提起笔尖写写停停,回了封情。
这种来来往往的思念,不比黏在一起耳鬓厮磨威力小,往往只需要一两个字,就能把心尖火挑起来,焚的人神志全无,江驰禹贪恋这种感觉,一边被思念折磨一边期盼的想着远在中都的人,此刻是否和自己一样。
等他写完,近卫该说的都说完了,等了半天王爷没有应声。
泽也无奈,推了推近卫,「再说一遍。」
他已经习惯了。
近卫只好再次复述,「王爷,属下们半个时辰前发现易理群让亲信出城了,往清水镇的方向去了,要不要拦下?」
「先跟着,」江驰禹这次听清了。
「易理群说是查毒花田,薛杰给他调了不少人,」近卫又说:「从前天开始,易理群都在整理地方的粮仓,南疆秋收的早,每年的粮食都得统计上报,这方面易理群从来没出过错,早早就准备上了。」
算算有一个多月就能秋收了,易理群的行为也让人挑不出错来。
只是他让亲信去清水镇,江驰禹笑了笑,「让六儿准备着。」
「是。」近卫退了下去。
泽也唤来赤胆传信,接过那还残存的温热的信纸,低头一瞥,就不小心瞥见了一束湿了墨的玫瑰,他登时脸都红了。篳趣閣
江驰禹在薛府吃吃喝喝,养养病看看花草,越来越悠闲自得,薛杰私底下问易理群,「这是来休假来了?前几日不还严词厉色的,这干脆赏花品茶了。」
易理群也放松了警惕,不再防着江驰禹,闻言笑了笑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王爷这下马威,咱就悄悄吃下得了。」
薛杰还在嘀咕,「这几日南疆风平浪静,我管这地半辈子了,又有你帮持,什么都逃不过法眼,太平就是太平,实在挑不出刺来,什么毒花田,什么乱军……没有的事吧?」
易理群眯着眼睛笑,拍了拍薛杰的肩膀,低说:「往后的南疆,永远这么太平下去就好了。」
——
易理群多等了两日,亲信还没有回来,他便有些焦急。
连薛杰都发现了他的不对,问他怎么回事?
易理群吞吞吐吐说没事,两人知根知底,薛杰信易理群的为人,便没再多问。
泽也悄悄关上门,对屋里剪花的江驰禹说:「王爷,属下觉得这薛杰和易理群……有点不对。」
江驰禹手下动作没停,眼皮未抬的说:「哪儿不对?」
泽也心里别扭,憋了半天十分嫌弃道:「王爷不觉得他俩走的太近了吗?易理群好几晚都不回府,直接歇在薛府了。」
到底歇在哪泽也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想知道太多。
江驰禹淡声,「他俩相识得有二三十年了,老朋友了。」
泽也没再往深处想,因为清水镇的六儿回来了。
一路马不停蹄,六儿风尘仆仆,对江驰禹见了礼便道:「王爷,终于查到了。」
「咔擦」一声,一盆薛杰命人送来赏玩的上好盆栽,被江驰禹拦腰剪短了。
江驰禹从嘴角挤出一个冷冰冰的笑,不明所以的沉说:「以往都是雷霆手段,细水长流的风格还真不适合本王,用一次就有些累了。」
泽也打起精神,让院外的近卫把守好。
江驰禹掏出帕子仔细的擦着手,「说。」
「清水镇刚解封,陆续就有商队经过了,三日前属下盯到了那北边来的商队,又奉命盯着易理群的亲信,虽然他们没有直接碰头,可亲信却在客栈的屋子里留下了口信,」六儿道:「易理群让对方‘不用去了。」
江驰禹抬眸,「不用去了?」
「是,」六儿点头,「就四个字。」
易理群果然和毒花田有关,可清水镇根本没有大面积种植。
「那商队这次来的是谁?」江驰禹握了握拳,准备收网了。
六儿说出了一个人名,「韩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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