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歌一口气说完,对上江驰禹似笑非笑的温和眉眼,剩下的话绕在舌尖三圈都没能再吐出来。
泽也已经带着其他人退到门外了,屋子里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容歌伸手去扯江驰禹的衣领,说:「我看看伤口。」
江驰禹抬手捏住容歌细白的手腕,嗓子还有些低哑,「本王醒了,你开心点。」
容歌轻轻挣了一下,手腕的温度传到四肢百骸,她低声:「松开,检查伤口。」
她心里是开心的,生怕江驰禹就这么死了,挺不过去。
年少的欢喜如沉珂般泛起,还是那么的动人心魄。
可是她忍得住。
「大清早就出去了,午膳都过了时辰,饿不饿?」江驰禹身上带着药味,他其实已经很累了,捏着容歌的手都有些酸痛,可他还是强撑着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让近卫跟着你,外面也不安全。」
容歌当然不会说她去见了苏敞之,垂眸盯着江驰禹血迹斑斑的内襟,不由得锁了锁眉,轻推了江驰禹一把,沉说:「躺下。」
江驰禹还是没动,果然,容歌有事瞒着他,一点都不肯说。
甚至,有些不耐烦了。
方见到容歌,心下稍稍欢喜不过几息,江驰禹又郁闷了。
「你到底看不看伤?」容歌后退半步,皱眉道:「扭扭捏捏做甚?」篳趣閣
江驰禹分明没有扭捏,可听容歌说了,便虚弱的笑了笑,说:「疼。」
容歌登时心软下来,放低了语气,问:「疼得厉害吗?怎么个疼法?」
毕竟箭伤在胸口,若是因此发炎,会更麻烦。
她说着就解开了江驰禹的腰束,转身在床边拿过药箱,对江驰禹说:「我怕要重新缝针了,你先把衣裳解开,忍着点。」
在捣鼓药箱的瞬间,等容歌再抬眼,眼前人坦开衣襟,已经露出了结实的半边胸膛,那裹着伤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湿透了,有道血线顺着纱布乱开的缺口滑下来,一直入了腰腹。
容歌嗓子莫名的一紧,江驰禹虽然不习武,可身材很好的,又在北衙带军,肌肉更是强劲有力了些,让人多看一眼都浮想联翩。
「咳……」容歌面部表情不变,上手去解伤口的纱布,头也不抬的说:「这次包扎后,每日都要换药,你不要再出去了,安心在府中先养半个月,等伤口长好一些,我就不管你了。」
江驰禹静静坐着,为了方便容歌检查,双手撑着床榻的边缘,身子微微后仰。
他稍一低眉就能看清容歌认真的模样,精致的鼻尖搁着汗珠,若有若无的清香萦绕着。
「忍着点。」
江驰禹还在愣神,胸口一疼,他不由自主的蜷了一下,腹上一热,是容歌抬指抵着他,提醒道,「别动。」
容歌手法十分娴熟,裂开的伤口缝住容易愈合,她也怕江驰禹疼,尽量小心了。
江驰禹倒吸一口凉气,还是说:「疼。」
他尾音低低的沉下来,像是在极力的忍耐,容歌耳边被热气一扑,差点掉了针,说:「疼就忍着。」
真是活该!
让你献殷勤,闲着没事送什么仲小枫。
容歌完全不知道江驰禹去西厢馆找她的事,从王府到西厢馆有大段距离,马车摇晃一个来回,以江驰禹的情况,要出事的。
「忍不住了。」江驰禹有些困,他懒洋洋的垂着眼皮,药劲上来,意识都有些乱了,故意道:「你要扎死我啊。」
「……」
容歌自认为已经很尽心了,放下针说:「我用了麻沸散,况且只缝了两针,你哼唧什么?」
「本王额头的汗都疼出来了。」江驰禹看容歌开始包扎,空出手指着自己的额角说:「本王现在是病人,得忍着让着,伤在胸口,还不能生气。」
容歌也没想同江驰禹置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听到江驰禹带伤送仲小枫就心下不豫,眼下亲手处理江驰禹的伤口,这是为容祯挡得箭,她又心疼起来。
「知道你伤的重,我也不敢惹你啊。」容歌站在床边,低眼看着江驰禹,叮嘱道:「王爷说的对,伤在心口不能动怒,这几日外面的糟心事,就让泽也去处理,你别劳心费神。」
江驰禹轻合上衣襟,手指无力的垂下,慢说:「二小姐方一进来就凶巴巴的,本王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当时胸口就狠狠的疼了一下呢。」
容歌神色一僵,说:「别得寸进尺。」
她刚说完江驰禹就忽然不对劲了,「嘶」了声捂着伤处弯了腰,快侧躺到床上了,额角的青筋乍现,好半天都发不出声。
容歌一惊,连忙扶住他,「又疼了吗?放松,别憋着气,江驰禹?」
江驰禹是真疼,他没撒谎,猛地胸口跟被什么东西绞碎了一般。
容歌吓坏了,刚要喊泽也,就被江驰禹的压过来的手覆住了颈,他指尖都带着汗,冰凉冰凉的。
「缓一会。」江驰禹断断续续说:「让本王缓一会。」
容歌给他喂了颗护心丹,就这样静静蹲在他膝边等着疼劲过去。
「你怎么样了?」容歌柔声问:「好点了吗?我扶你躺下。」
江驰禹不想,他慢慢抬起身,对着容歌惨惨一笑,向前一倒就压上了容歌的肩,若非容歌底盘稳,两人都得打个滚。
「江驰禹?」容歌以为他疼晕过去了,声音彻底急了。
可耳边却传来低低的话声,江驰禹说:「本王知道你向圣上拒婚了,用你救驾的功劳换圣上一诺,谢谢。」
「不要想这些了,你先好起来再说。」容歌拍了拍他的背。
江驰禹就赖在容歌身上了,一动不动,闭着眼说:「本王在猎场说的话,都算数。」
哪句话?
容歌从江驰禹那么多句话里,瞬间挑出了他所指的那句「渊王妃的位置留给你,你要吗」。
「我知道。」容歌答他。
江驰禹低低笑了声,又说:「你不知道。」
渊王妃是给容歌的。
容歌不知道。
「我真的知道。」容歌享受这片刻的静谧,时光的碎影又穿回了少时,她轻声说:「你睡吧。」
苏敞之说,当断则断。
容歌不敢过贪,她已经没了少时苦苦纠缠还理直气壮的底气,这一生,是她错过江驰禹了。
江驰禹又咕哝了句什么,容歌没听清,慢慢起身扶着江驰禹躺下,等他睡过去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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