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同被容歌气的说不出话来,脸连着脖子粗了一圈。
大夫人不乐意了,指着二夫人的鼻头就开始骂:“你个黑心的,胡说八道什么!韩宛乐跟人跑了,关我什么事,就你会挑拨离间,有本事同我去爹跟前说,走啊!”
二夫人不遑多让,双手叉腰:“比心肠黑,我哪有你黑啊,谁让李伽蓝进来的?不是你要见人吗?你是看爹病了,想直接气死他老人家就说,将姓李的带到爹跟前去,活脱脱的气死他,好分家产是吗?”
大夫人被说中了心事,羞的没地方钻,却又不敢承认,上手就去拽二夫人的头发,眼看就要当场撕打起来。
容歌都想拍手叫好,看来韩宛乐当年留在韩家,不比低嫁给李晖爽快。
就这攻于心计的日子,她羸弱的性子早早被拆吞下腹了。
“够了!”韩景同情急之下摔了杯子,大声:“成何体统!爹还没死呢,你们就咒他,两个泼妇,韩家的脸都被丢尽了!”
冷脸看好戏的韩家众人这才虚情假意的把大夫人和二夫人拉开。
韩景同:“景盛,管好你夫人,我还在这呢,挑拨什么!”
韩景盛吃瘪,谁心里不知道,二夫人说的都是实话,韩宛乐还在府中的时候,老太爷就这一个嫡女,疼得紧,那个时候就将大半的家产留给了韩宛乐,府中谁不眼红。
大夫人眼看着要分家了,垂涎老太爷的钱,左右搭腔的把韩宛乐从韩家摘了出去,让她死心塌地的自己跑了。
但凡那个时候有人出来给韩宛乐提个醒,她也不至于蠢笨到这种地步。
老太爷不在,韩景同就是韩家的半个天了,他说话众人还是听点的。
二夫人愤愤的退回韩景盛边上,理了理乱发,一言不吭了。
大夫人隐忍不了,当着容歌的面,挣扎一般的紧绷着身子,极力开脱自己的过错,故作端庄,愠声:“都怪韩宜年,一个登不上台面的庶子,总想着争出个头,这李家小姐还不是他提起的,气倒了爹不说,还把人带家里来了。”
“都别争了”,韩景盛附和:“别中了韩宜年的诡计,他惦记爹的产业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看看自己毛长齐了没,混头小子。”
大夫人:“就是啊,我看爹还是打的轻了,就该打得他起不来,好好长长记性。”
容歌一凛,余光果然在墙角看见还没来得及收的家法,成年人小臂粗的一根实木棍子。
老太爷是刚病的,病倒之前当着全家人的面,狠狠打了韩宜年。
这算是屈辱了吧,韩宜年也能咬牙忍下来,还带着刚挨打的身子出门给她撑伞?
容歌四肢麻了麻,怒气蹭蹭的上来了,敞开的门夹杂着风雨,她后背渗着凉气,双腿也因久站发酸,瞪了大夫人一眼,兀自拽着旁边挨桌的椅子坐了。
这一下惊了韩家的人,方才开口的都是嫡,庶在韩家登不上台面的,只敢冷眼看戏,不敢插嘴,一个个木头桩似的立在后头。
容歌一坐,便有人窃窃私语了,她说:“渴了,茶水都没有吗?”
韩景同干瞪眼半天,愤然:“你……”
对一个沾亲的外姓小辈大骂,还是个女娃,韩景同嘴皮抖动,半天一个脏字都出不了口。
他不骂,容歌也少了听,硬道:“本是来给老太爷赔罪的,阿娘当年的过,她独自愧了二十年,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着一家人总有人情味,只要我诚恳一点,就算老太爷不原谅,老爷和夫人们也该体谅些许。”
众人还处在震惊中。
容歌顿了一下接着说:“可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错不单单在阿娘身上,是你们一个个视钱如命,连血脉亲情都能妄顾,冷眼推她入了不知廉耻的坑,阿娘因此受了二十年的离乡之苦,换不来你们一点点内疚,真是让人寒心。”
“一派胡言!”韩景同赤脸:“你个连李晖都嫌弃的小姐,被扔到河州来,有什么资格进韩家的门,赶紧走。”
“走我自己会走,可我改主意了”,容歌登时垮了脸,带着一股子狠劲:“我不是来替阿娘赔罪的,是来替她讨账的!”
韩景盛:“讨什么账,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弃女,有什么账可讨?”
“讨你们当中有人煽过的风,点过的火”,容歌一个眼神都吝惜给,沉道:“要是让老太爷知道,你们一个个撺掇阿娘奔着李晖走,看他恨不恨你们。”
大夫人慌了,这事她出力最多,李晖进京赶考三年,都是她在加固韩宛乐的痴情,连老太爷安排的婚事,都因她的插手才拖久了,拖到了李晖回来。
拖到韩宛乐的丰厚嫁妆被他们占了。
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大夫人恨二夫人疯言疯语的关不住那张臭嘴,给婢女使了个眼色,尖声:“把她给我带出去,老太爷病重,由不得哪来的杂人在韩家撒野,还不快撵出去!”
容歌不徐不疾:“阿娘被扫地出门,大夫人分了不少产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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