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前,听到汪晓归来的消息,一众太师府属官、幕僚,还有不少收到消息的朝廷官员,急匆匆赶来此处,等候了许久。
汪晓车架缓缓而来,停在了众人面前。
“恭迎太师!”众人齐齐拱手行礼道。
汪晓自马车之中走出,扫视着在场官员,虚抬一手,道:
“诸位务须多礼!出征在外,全靠诸位维系国朝运转,诸位皆是功臣。”
“这都是下官们的本分,当不得太师谬赞!”一众官员连连摆手道。
汪晓面带轻笑,语气温和客气,几句话便安抚了前来拜见的官员,然后随手将他们打发走了。
应付完一众官员,汪晓走入太师府中,面色这才微微冷了下来。
虽未曾露面,但早已等候半天的铁先生连忙上前,对着汪晓俯身一拜,道:
“拜见太师!”
汪晓看着眼前躬身行礼的铁先生,随手挥退身后随侍众人,摇头道:
“这次,你操之过急了!”
铁先生闻言,抿了抿嘴,再次弯腰低头,道:
“请太师恕罪!”
他不是笨人,只是早年穷困养成的偏激性子,直到中年方才得汪晓看重,实在是太想做出一番成就以证明自己了。
汪晓轻叹一声,道:
“你的性子与手段,与早年相比,其实已经温和许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放心让你主持都中事务。却不想,那你这老毛病又犯了!”
铁先生闻言,不由得脸上发臊,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被汪晓钦点,坐镇云国都城,自然心智手段都不缺。
在知道汪晓急匆匆赶回都中,便是为了阻止城防军攻伐天马帮总舵的时候,他便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错漏之处。
汪晓之所以放天马帮一马,原因有二。
其一,是就如对剧孟所教导所说,留下一根尾巴,看看能否钓出更大的鱼出来。
其二,也是因为当初皇宫动荡,搅浑了云国整个朝堂。若是再逼反了天马帮,更是给别人浑水摸鱼的机会。
见铁先生面露惭愧之色,汪晓也不再多言,开口道:
“你将这段时间,都中所发生事情,尽数讲给我听。还有相关情报,也拿给我。”
铁先生闻言,便让人间汇集的情报呈给汪晓,又将这段时间的事情一一述说。
汪晓听完,仔细翻阅了手中的情报记载之后,沉默一会儿,神色难看道:
“刺客隐藏宫中遍搜不到,宫中的势力人手定然不小。与民间也有联系,能够训练当地部族战士刺杀于我。既然希望我死,必然是有着我死之后控制朝局的把握,如此看来,朝堂之中的势力也不小。覆盖朝野宫闱,如此庞大的势力,定然不是一朝一夕发展出来的,我竟然没有半点察觉,这是何等可怕!”
铁先生闻言,亦是面色沉重,道:
“太师归来之前,府中已然全力调查,却没有半点线索。背后之人的手段,实在是厉害!”
汪晓手撑额头,面露凝重之色,忽然道:
“无论如何,必须在来年二月二之前,将这股势力尽数铲除!”
听到汪晓如此急切,铁先生一愣,忍不住问道:
“太师,为何这般急切?”
说来,后日便是元旦,算来距离二月二,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除去这么一股隐藏已久的势力,未免有些紧迫了。
汪晓沉默片刻,幽幽一叹,道:
“时不我待!”
铁先生沉思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看向汪晓,眼中惊疑道:
“太师是想……”
“对,此次与夏国联合征讨黎朝,夏国兵卒之脆弱,将领之腐败无能,实在让我大开眼界。夏国北境燕侯派使者寻我,已经约定,来年二月初二,云国、燕侯、黎朝共同起兵,联合攻夏,三分夏土!”汪晓此时,眼中尽是凛然之意。
燕侯,是夏国北地实权勋贵,镇守北境,一直被夏国朝堂忌惮。
此前夏国联合云国出兵,攻打侵占夏国国土的黎朝。两国兵锋极盛,打得黎朝一溃千里。要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寒潮,黎朝早已覆灭。
谁知道,这夏国燕侯,转头就让云国和黎朝约定共同出兵攻打夏国,不得不惊呼一声,好家伙!
铁先生听到汪晓此言,气息不由得发粗。
辅佐主君登基夺位,兵出天南,三分夏土,成就霸业。
如此功业,在铁先生看来,便是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太师、不,主上安心,铁某必定倾尽全力,辅佐主上成就莫大功业!”铁先生脸上涨红,神情激动道。
汪晓满意一笑,正色道: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拔出这隐藏在中庆城中的势力,以防大事不成!你觉得,我该从何处入手?”
铁先生沉吟一会儿,斟酌道:
“朝堂,宫中,民间。三方之中,朝堂势力不曾有所动向,可先从民间、宫中入手。宫中禁军尽在太师掌握,可继续探查宫中。民间势力那边,主上既然带回来几个刺客,从他们那边下手,起码知道是来自哪个部族,然后顺藤摸瓜。就算不能找出隐藏之人,也能断去其臂助!”
汪晓闻言,眼中凛然杀意闪过,点头道:
“好,这些部族,盘踞山中,对朝堂之命阳奉阴违。如今借着机会,由你领大军一一攻灭。但凡牵涉其中的部族,破其山寨,打散族民,尽数迁移至丽北、罕林、勃固三郡。”
丽北、罕林、勃固三郡,其实之前还被叫做甘蒲国,乃是天南西南部大国。两年之前,被汪晓派兵攻灭。
甘蒲国土地肥沃,又有盐、渔、珍珠宝货之利。就是地广人稀,发展不够。如今将这些盘踞山上的部族攻灭,正好迁移到这些地方。
“至于宫中,你可有合适人选?”汪晓再次问道。
问这个问题,很显然,汪晓下意识就觉得卫尉仲理不堪大用,根本没有考虑过他。
铁先生闻言,当即道:
“禁军校尉程不识,治军有方,为人严谨,可堪大用!”
汪晓对程不识有印象,当年就是因为此人才能出众,这才被他从地方郡兵将领提拔了上来。
“好,让他全权彻查宫中刺客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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