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禹瑾登上擂台,她和方禹菱同样的装束,只不过轻甲的颜色有所不同,如果不是方禹菱刚刚下场,如今还在恢复,恐怕会有很多人认为方禹菱上场了。
同一时间,她的对手从擂台另一边登台了。
看到四姐的对手,方禹宁刚刚喝了一口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他之前心里还在暗笑这个名字,见到真人,他更是把持不住,如果不是顾忌自己的形象,他肯定会捧腹大笑出来。
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上身长下身则短,按照帝都人的说法,这就是典型的三寸丁谷树皮。
“简直就是武大郎本尊啊。”方禹宁感叹道。
方舜天在一旁直皱眉:“宁儿,人不可貌相,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哪儿去了?”
方禹宁没有理会自己的老爹,瞪了旁边礼部的那名官员一眼:“你怎么挑选对手的,这是和我姐打擂台呢还是纯粹恶心我姐呢?”
礼部的官员并没有多高的修为,被方禹宁的气机一冲,再加上方禹宁瞪得如铜铃般的大眼,差点儿吓得跪在地上:“方公子息怒,息怒,下官也不知道这武大郎是这般形容啊。”
方禹宁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这武大郎已经上台了,他也不好让对方下台,只能希望四姐能尽快将这家伙给赶下去,免得回去洗眼睛。
“美女,鄙人武大郎,渝州人士,擅长烹饪,若有幸为小姐做上一桌菜,鄙人三生有幸。”武大郎登台后,朝方禹瑾行礼,咧嘴一笑,同时露出一口大黄牙,更是可怖。
方禹瑾面皮抽了抽,眉头蹙起,不由地掩了掩面。
这个时候,那武大郎忽然暴起,小短腿踢得飞快,一瞬间就来到了方禹瑾的面前,挥起蒲扇般的大手就朝着方禹瑾的小腹攻去。
方禹宁站在看台上,很不高兴地说道:“等擂台大比结束了,找个人做了他吧。”
方舜天瞪眼。
方禹宁看向不远处的沈临风:“舅舅,侄儿刚刚的话你听到了没?”
沈家身为将门世家,本身底蕴深厚,而且和方家有姻亲关系,所以这一次武试,沈家也是副考官。
沈临风没有说话,他可是沈家家主,怎能答应?
反倒是旁边的沈临云笑道:“宁儿的心思正合我意,舅舅绝对安排妥当。”
一旁的礼部官员吓得魂不守舍,一言不合就要干掉考生,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
但是不论是方舜天还是沈临风都没有表态,这又不能代表沈家和方家的意思,他的头上浮现一层密汗,心中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这届的考生,到时候给方家姐妹安排对手绝对要仔细小心谨慎。
人家可以肆无忌惮地干掉考生,或许就能肆无忌惮地干掉他。
“卑鄙,不要脸,竟然搞偷袭,裁判都没有喊开始呢。”
“就是,这么丑的人,还敢参加武举?真让他带兵,不怕手底下的军卫们吃不下饭呐。”
人群中传来怒骂声,显然对武大郎的行为很是不满,甚至有些人直接连武大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长这么丑还搞偷袭,不怕自己的十八代祖宗从棺材里蹦跶出来吗?
事实上,武大郎此举并不算偷袭,擂台本就有潜规则,只要登上擂台,便表示生死不论,所以从登上擂台,两人的战斗就可以开始。
只是因为这里是武试,所以大家才会等裁判发号后才开始战斗,既是保证尊重武试,也能证明自己有风度。
而武大郎显然不在意这些,所以他连等裁判开口都不愿意,借着自己的面容和行礼让方禹瑾短暂失去警惕,才悍然出手。
如此心计和手段虽然卑鄙,但说实话是比较好用的那种,江湖中常见的手段。
面对偷袭,方禹瑾虽然未曾意料到,但好歹是七品武夫,战斗经验丰富,尤其是沈家对这两个外甥女不遗余力地培养过,自然属于同辈中的佼佼者。
方禹瑾长剑挥动,身轻如燕,巧妙地以长剑磕在武大郎的指套上,整个人飘然后退,和武大郎拉开了距离,同时让武大郎的那一记重拳打在了空气里。
“卑鄙。”
方禹瑾暗骂一声,周身气机释放,凌厉地战意爆发,她很不高兴。
长剑悍然出手,沈家的杀伐之剑被她施展得炉火纯青,而且,这是一把开过光的剑,当初在坡子山的时候,她便是以这把剑斩杀了数十名敌人,剑体饮血,杀意更浓。
武大郎的实力也不错,也有七品的修为,不然也不会被选做方禹瑾的对手。而且他的拳法也特殊,和绝大多数大开大合的拳法大相径庭。
他的拳法刁钻,阴狠,而且配合上他身材短小的特征,每一招都朝着方禹瑾的下三路而去。
方禹瑾何曾遇到过这种下三路的打法,一时间竟然无法脱身,只能被迫不断地但接下对方的攻击。
突然。
武大郎蓄势待发的朝着方禹瑾小腹的一拳突然消散,而他的手掌中竟然多出了一把匕首,不,这并不算是匕首,只能算是暗器。
小刀瞬息间脱手,直射方禹瑾。
方禹瑾脸色微变,整个人再也顾不得许多,纤腰以不可思议的幅度扭动,整个人生生平移了两寸。
小刀瞬间刺入她的腰腹,整个刀刃都没入了进去。
方禹瑾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气机紊乱,重重地倒飞出去,跌倒在地。
“四姐。”
“瑾儿。”
方禹宁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从看台上跳了下去,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登上擂台,直接来到方禹瑾的身边,
“四姐,你怎么样?”方禹宁看着捂着腰腹的方禹瑾,焦急地问道。
老爹和两位舅舅也来到了身边,一同上来的还有应征的医者,五品医师子术先生。子术伸手朝着方禹瑾的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了几个穴位,同时取出一颗丹药喂给四姐。
看着四姐的气色稍稍缓和,方禹宁站了起来,看向早已被裁判按住的武大郎。
“将军恕罪,卑职……卑职无能,未曾来得及阻拦。”
负责擂台裁判的乃是沈家的家将,都是在沈临风、沈临云等人带兵的时候,跟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勇武之士。
“不是两位将军的责任。”方禹宁看着武大郎,“武试的规则没有写清楚么,不得使用暗器,否则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
“小人不识字,怎知规则咋写。再说了,以前都没有禁止使用暗器。”武大郎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满脸不屑地说道。
方禹宁的目光掠向高台,投射在礼部官员的脸上。
那名礼部官员脸色惨白:“公子,规则早就张贴了出去,尤其是公子修改的那些,还专门安排了吏员给所有参加武试的考生提醒。”
方禹宁收回目光:“你真的不知情?”
“那是自然,如果早知道,我就不会使用暗器。”武大郎丑恶的面容加上不屑一顾的嘴脸让方禹宁更加恶心。
“很好,很好。”
方禹宁伸手,从背上抽出无锋,面无表情地看着武大郎:“无视规则,死。”
“我不知情,不知者不罪,我要告御状,你们仗势欺人……”武大郎张口大叫道,却被按住他的沈家家将封住了哑穴。
方禹宁摇摇头:“解开他的哑穴,让他说。”
沈家家将看了沈临风一眼,得到示意后,又伸手解开了武大郎的哑穴。
“我要告御状,你们仗势欺人,这可是朝廷的武试,不是你们方家的武试,你们没资格杀我……”
武大郎叫嚣道:“我是来参加武试的考生,未来的将军,以后还要上战场杀敌的,岂是你能杀的?”
方禹宁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武大郎,神色冷漠:“遗言说完了么?”
武大郎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惹了多大的祸事,或者说他到底触怒了谁,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方禹宁:“你竟敢要杀我?我可是参加武试的考生……”
方禹宁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扬起手中的重剑,狠狠地朝着武大郎短小的腿上砸了过去。
重剑无锋,这一剑并没有斩断武大郎的腿,反而把他的腿砸的稀碎,骨头断裂的声音十分清脆,响彻整个擂台。
“竟敢无视规则?”
方禹宁再次挥剑,将武大郎的另一条腿砸碎。
整个擂台,或者说整个演武场,都只能听到武大郎的惨叫和哀嚎之声。
“姐夫……”
沈临风看着方禹宁的背影,朝着方舜天唤了一声。
方舜天摇摇头:“让他发泄发泄吧,他心里积攒的怒火远比你我想象的要多,正好让他趁着这个机会发泄一番,免得生出心魔。”
方舜天很清楚儿子的底细,尤其是当日在子术先生施展针法引得方禹宁释放了一部分戾气之后,他便明白自己这个儿子的未来绝对不会平静。
虽然不知道天牢中发生了什么,但从天牢中出来,儿子就变了,哪怕平常的表现和之前没有两样,但身为父亲的他很明显察觉到儿子的变化。
“或许,他心底的那个恶魔已经稍稍长大了一些。”方舜天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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