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安定郡太守很快到任,太守叫胡信,祖辈就是安定郡本地人士,他虽然是出生在关中,对安定郡也不陌生。
胡太守已经知道了臧霸等人的来历,他对傅燮自然也是十分佩服的,听说臧霸他们都是参加过剿灭黄巾之乱的中央禁军,十分的佩服。
他对臧霸和马宁表态,军事上的事情由他们做主,他保证提供后勤补给,只希望能够抵挡住可能发生的乱军来袭。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那与臧霸关系不错的羌人偷偷来临泾送信,说是边章的叛军派出了使者,前来游说盘踞在安定、北地两郡交界地区的烧何羌。
烧何羌是羌族各部之中排在前十位的大部族,当年攻入安定郡旧郡治高平县城的就是他们,只是最近这些年,与汉人关系日趋缓和,尤其是傅燮回来之后,双方更加友好。
听说这个烧何羌的首领是个女人,不知道她对边章、北宫伯玉一伙叛军的态度如何,这是安定郡太守胡信最担心的事情。
他把臧霸和马宁叫到自己的太守府,商议对策,如果烧何羌加入叛军,安定的局势恐怕就大大的不妙了。
臧霸在谋略方面可是短板,让他冲锋陷阵可以,让他出谋划策可就难为他了,他将目光投向了马宁,胡太守也是一样的想法,他知道这个少年司马,虽然年轻,却是有真本领的,是傅燮最器重的人。
傅燮与他交接安定军政事务之时,可是叮嘱过他,打仗的事情尽可以信赖臧霸和马宁,其实是马宁,不要因为他年轻就轻视与他。
马宁想了想,便微笑说道,“大哥和太守大人莫急,此事不难,烧何羌和我们相安无事多年,想来不会轻易放弃现在这个和平安定的局面。”
“只要我们以雷霆之势干掉叛军的使者,让烧何羌领略到我们的实力和决心,他们自会好好思量自己的立场,做出明智的选择。”
“军司马说的有理,但不知如何干掉叛军的使者呢?在羌人的地盘之上,恐怕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烧何羌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叛军的,一定会加以保护。”胡信还是想不到更好的主意。
“太守大人不必焦虑,此事就由我去做吧,不过还是请太守大人和兄长做好应变举措,一旦失败,恐怕会招来大敌啊。”马宁终于也严肃起来,看向臧霸。
臧霸点点头,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兄弟的头脑远比他灵光的多,既然马宁有了主意,那么自己全力支持就是,“兄弟尽管放手去做,如今的局势已然如此,还能恶劣到哪去。”
隆隆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水河畔的平静,一队黑色盔甲的骑兵在河畔平原上疾驰而过,一杆绛红色的大旗迎风飞舞,一个黑色的大大的汉字十分醒目。
奔驰在骑兵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鱼鳞盔甲的青年人,头盔的护面抬起,露出了一张英俊的面庞,淡淡的胡须暴露了他的年纪。
他望了一眼远处一座模糊的城池,问向身旁一人,“麴义,那就是已经废弃的高平城吗?”
“是的,老大,自从羌人打破高平城,当地的汉人都跑光了,高平城自然就被废弃了,后来羌人撤回山中,汉人也一直没敢回来。”
青年人正是马宁,他带着一千骑兵前往烧何羌,他要看看叛军的使者和烧何羌到底谈到什么程度了,这一千骑兵都是他们从长水校尉营带过来的老部下,那些边军距离他们还有不小差距。
“胡大,这里距离烧何羌的总寨还有多远?”马宁又转向另一侧的一个羌人打扮的中年汉子,胡大是他们找来的向导,兄弟二人常年在边塞各地行商,精通羌话、匈奴话等多个游牧民族的语言。
他们兄弟二人都是汉人,只是自幼就生长在边郡,父辈就是商人,耳濡目染,子承父业,他们是傅燮介绍给臧霸和马宁的,没想到这一次就派上了用场。
“回禀司马大人,这里是高平东,烧何羌的总寨在安定和北地两郡交界的逢义山中,叫做白石寨,寨子里的建筑都是用白石堆砌而成,羌人很崇拜白石,认为这是祖先在庇佑他们。”
“这里距离白石寨还有百多里呢,而且再往东走四五十里,就进入烧何羌的势力范围了,到时候我们恐怕就会碰到他们的游骑了。”胡大指了指东方的大山。
“那些叛军的使者住在什么地方?他们有多少人?”马宁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这才是他此次远行的主要目标。
“他们啊,他们就住在逢义山外的一个小镇上,听说那个使者姓李,也是叛军的一个重要头领,他们是想来拉拢烧何羌加入他们叛军的。”
“叛军的使者大概有五百人的护卫,另外在镇外还有五百人的烧何羌的军队,这些羌人本来就是负责把守山口的。”胡大知道的还挺详细。
马宁点点头,五百人还是吃的下的,至于羌人的五百人队伍,马宁的主意是尽量不要波及他们,不给他们制造参与叛乱的借口。
马宁计算好了时间,正好是入夜时分,他带着一千汉军偷偷的摸到山口小镇,一路上的明哨、暗哨都被马宁、麴义等人给干掉了。
马宁命令大家给战马的四蹄都包裹上了厚厚的布,以免发出声响,惊动到对方,马嘴之中也套了嚼子。
一千骑汉军就这样冲进了小镇,叛军的使者队伍在镇子的角落里租下了几个相邻的院落,又在院子周围搭了一些营帐,至于院落的原住民,早就被他们赶走了,当然都给了银子。
这其实也给马宁他们带来了方便,不用担心杀错人了,一千汉军都换上了羌人的服饰,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几个会说羌话的人大声呼喊。
马宁带着胡大、麴义等人,一直冲进了位于中心的最大的那个院子,此时的叛军已经被惊动了,一个个衣衫不整的冲出了屋子,都挤在院子里,马宁他们就冲了进来。
麴义等人扬起手弩,这么近距离的攒射,根本就无需瞄准了,马宁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头发有些发黄,他被几个叛军护在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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