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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所栽的槐树枝叶繁茂,树干粗壮匀称,约有二十来米高。树冠如伞,形态优美,枝叶间盘互交错,神形如龙。
“这棵槐树养得真好……”
余锦之站在槐树下轻声感叹。
此时,阳光从树枝的缝隙之间偷偷溜了进来,流连不舍般地映在他脸上。
不经意间掠过阿芝脸上的目光一顿。邹显章轻垂眼帘,语气平静,看不出情绪。
“阿芝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余锦之被他这话一噎,原本想要循序渐进、打感情牌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不愧是母胎单身三十年的男人,果然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那我就直说了。”余锦之抿唇,正色道:“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邹显章双目微睁,望向阿芝的视线中带着疑惑。
“你不是一直怀疑我接近你的目的吗?”
余锦之正视他惊讶的眼神,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这就是我的目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请求,你可以选择不答应。”
“是谁?”
“嗯?”
“你要找的人……”
邹显章盯着她的目光一错不错,再次发问:“是谁?”
“……是我的兄长。”余锦之避开他专注的视线,眼神闪烁。
“亲哥哥。”
他这应该不算撒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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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一。”
临二离开后,不多时,东一就收到了季稹的传音入耳。
当即,东一便收起繁杂的思绪,入承清殿报到。
季稹不喜欢沐浴的时候有宫人在。
每次,他都会把人清空,只留下东一候在殿外,随时待命。
这次也不例外。
“主子。”
东一拿过一旁的架子上摆放整齐的浴布,恭敬地垂着头,等着池子里的人起身。
“哗啦——”
一阵水波摇荡的声音响起。
水池里的人影起身,一只手掀起纱布,露出了他藏在白纱后的身形。
他的皮肤白皙,身体瘦劲结实、匀称修长。是以,便显得他身上分布零乱、深浅不一的疤痕格外明显。
不过两秒,身体便被白色的浴布裹上。东一低着头,认真的给他擦拭身体,不敢细看。
帝王心,深不可测。
哪怕是身为帝王亲卫、每日寸步不离的东一,也不敢说完全了解他。
“武林大会要开了。”
季稹双手张开,任由东一帮他更衣,一边还漫不经心地发问:“吴妍那边有什么消息?”
“回陛下。”东一边给他穿衣服,边回他:“吴妍来信,今年武林大会在天清城召开。信上还说,赤月教也会去。”
听到赤月教这几个字,季稹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赤月教。”
他脸上神色几变,最终,才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呵呵……”
笑完,他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态,语气却带着近乎残酷的无情。
“告诉吴妍,按计划行事。”
这次,定要灭了这些个害群之马。
东一整理好他的衣服,后退一步。他单膝跪地,盯着地板掷地有声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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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会画像?”
邹显章问他。
余锦之点头:“会。”
“那你把你兄长画下来,我差人帮你找。”
“多谢邹公子!”顾不上惊讶,余锦之忙点头应下。
怎么回事?就这?就这?
别的呢?你就不问了?
邹显章答应得太过干脆,干脆得让余锦之都怀疑上了。
不过,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对邹显章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不是会信口开河的人。
既然做出了承诺,说明他一定会做到。
想到这,余锦之就是一阵无语。
要是早知道这么简单就能让邹显章帮忙,他还整这么多幺蛾子干嘛?
要知道,他可是因为要勾搭邹显章,还给自己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结果,都白费心了。
“你急吗?”邹显章见她高兴,问道:“要是着急的话,现在就画下来?”
“我当然是想越快越好……”
余锦之收敛了脸上的喜色,带着忧虑开口:“其实,我与兄长已经失联好几个月了。这次来京城,就是因为与兄长的约定。”
“约定?”
“嗯。”余锦之点头,继续道:“我与兄长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三个月前,他当时就在京城。”
“他说过,等他的事情办好了,就会接我到京城居住。可是……”
“兄长从未与我失联如此之久。”余锦之垂下眼睑,语气低落:“我怀疑,他已经……”
邹显章克制地移开视线,当作没看到她泛红的眼眶。
显而易见,阿芝心情不好。
邹显章有心,却无从安慰。
他与她,本就毫无关系。
背在身后的手松开,又收紧。
犹豫了一瞬,邹显章开口:“阿芝姑娘……”
“邹公子。”
想说的话被阿芝打断。在邹显章的视线中,他看见女人的手指拭过眼尾,抬眼看来。
“——拜托你了。”
或许是因为哭过的缘故,她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湿意。
此时,微风轻拂,阳光正好。阳光透过树枝间隙,照在她的脸上。
而她水灵清澈的眼中,映有他怔愣的脸。
噗通、噗通……
槐树上,新长出来的小枝尚且娇嫩,像是承受不住自己的体重般柔柔下垂,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
一如,他跳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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