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尤摩扬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是完全告一段落了。虽然说这件事情在杨毅的心里仍然留了一个小疙瘩，毕竟这个任务虽然客户说的是完成了，但是谁都明白是人家愿意给面子，再者奖励就算不给他们留在那里最后也指不定是让帝国还是UED给抢走，干脆给他们也能让他们未来更有机会给UED添堵，所以才给他们算完成的。实际上他们算是彻彻底底地失败了，胜者也成了自母巢之战后就销声匿迹的UED。

A1和A6安慰他说没必要放在心上，就算黑百这次赢了，也不代表他们就能完全掌控尤摩扬。护国军可还一直在旁边看着呢，除非UED选择大规模进行军事入侵，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发起多么大的政变行动来扭转尤摩扬目前的局势，所以他们也还有时间和机会继续发展。

雷诺的这次联合行动倒是很好地转移了杨毅的注意力，不然他指不定又得纠结多长时间。在几天之后，雷诺又发来了更加详细的任务情报，或许是他们又派出了侦察舰队，亦或者从别的渠道拿到了新的消息，他们得到了更加准确的塔达林舰队的情报：对面至少有三艘航母和一艘圣母舰，虚空辉光舰数量在两位数。他们的作战参谋建议绝对不要在撕裂立场内与其发生交火。

“他们还有作战参谋？”杨毅一愣，“我还以为所有的作战建议都是舰长马特·霍纳出……”

“是帝国的叛徒。”A6冷哼了一声，指了指文件上那份草拟作战计划的落款署名，“数据库显示在去年他还是帝国第一舰队司令部的一名作战参谋……天知道雷诺那个叛匪是怎么把他拉进来的。”

“……大概是帝国舰队带来的吧……啊，你大概不太清楚，帝国有半支舰队离队跑去跟雷诺并肩作战了……”

“嗯……什么？！”

“嘘……”杨毅揉了揉被震得发疼的耳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说，帝国有半支舰队跑去跟雷诺并肩作战了，大概25艘战巡吧，这个参谋应该也是被带过去的……”

“可是……为什么？”A6似乎有点理解不能，“那个詹姆斯·雷诺是帝国的叛党啊！他们怎么能……”

“可以了，可以了，人家是去帮游骑兵打查尔的。”杨毅右手虚压，“人家在进行国际主义援助好吗？再加上咱们就算是国际纵队了。单靠咱们这几艘船和雷诺那艘老式旗舰怎么可能有机会进攻查尔？这25艘船也是咱们之后进攻查尔的主要作战力量。”

“但是……”A6似乎还没缓过劲来，“负责指挥的是谁？戴维斯将军？不对，戴维斯将军很反感叛党的那一套……”

“霍瑞斯·沃菲尔德，帝国中将，有印象吗？”

A6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有些恍然地点了点头：“……沃菲尔德？‘元首的宠儿’？那的确像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这句话反而让杨毅疑惑：“什么叫‘他会做出的事情’？”

“沃菲尔德将军是一位……怎么说呢，带有英雄主义色彩的人，您明白吗？”A6解释道，“我不是在否定他的功绩，只是他从来不以政治立场待人，只要对方和自己对眼，就能一视同仁。”

“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也是麻烦。”A6苦笑道，“不过有些时候也挺麻烦的。比如说这次沃菲尔德将军愿意跑来帮游骑兵，站在帝国立场上的话也的确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好在将军也只是帮忙进攻查尔而不是帮忙推翻帝国，不然帝国方面是真的不好做。”

“但是……雷诺是怎么和将军牵上线的？将军本人一般应该在克哈才对……”

“其实应该是瓦伦里安找上雷诺说要进攻查尔，然后说服沃菲尔德一起……”

“……”A6沉默了一会，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身后的座椅上，她那高大的身躯险些把那个办公椅给压坏了，把杨毅吓了一跳，“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瓦伦里安殿下一直跟元首不合，这是帝国政界公认的。”A6扶着自己的额头叹气道，“殿下对元首的许多做法都极度不满，而且还一直把雷诺那个叛党当做自己的……某种偶像。如果您了解过蒙斯克家族的历史的话，您就会发现瓦伦里安殿下现在所做的和他父亲当年所做的事情极度相似。”

“唯独不同的是，元首的父亲安格斯·蒙斯克当年只是克哈上的一名反对联邦的参议员，而现在的元首本人是真真正正的帝国元首。元首当年为了反对其父亲，在其父亲宣布解散联邦议会的那天宣布加入联邦海军陆战队。元首当年不想继承其父亲的志向和事业，就像如今殿下不想继承他父亲的事业一样，而现在他带着舰队跑来和叛党鬼混……”

“您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不知道。”

“安格斯·蒙斯克公开反对联邦，招致了联邦的铁拳……您知道的，克哈四的那场灾难。安格斯遇难，元首本人幸免于难，其后发誓要将联邦化成灰烬。他做到了，联邦被推翻，帝国得以建立。而现在……唉……”A6没有再接着说，只是扶着额头叹气，“元首曾经对殿下说过，‘有时我觉得我们注定要将父辈的错误永远重复下去’（详见官方长篇小说《我，蒙斯克（又译孟斯克）》），我想马上就要应验了吧……”

杨毅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你觉得会有人再毁灭克哈一次吗？”

“还能有谁，指挥官？”A6躺在椅子上苦笑道，“整个星区只有一个人对元首恨之入骨，还有着足以踏平克哈的实力，这还需要我多说吗？”

“元首曾经在一次帝国领导层进行的秘密会议中说过，他和刀锋女王只可能有一个人会活到最后……而他必然不可能是活到最后的……”说着，她突然闭上了眼睛沉默下来。

就在杨毅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她再次睁开了眼睛，指了指他们面前的屏幕：“指挥官，我把那段录音传上来了，你可以听一听。那是一次帝国顶层各个首脑之间的秘密会议，我的数据库里也仅记录有几次，一般是在讨论关乎帝国命运的话题。这次是关于刀锋女王……还有我们这些方舟舰的。”

“建造方舟舰的原因是很复杂的，您或许可以通过这段会议录音来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