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生望着巫女,说道:“这个巫女,怎么这么阴邪?”
我也抬头瞧了那巫女石像一眼,石像的表情,雕刻得很正常,和咱们寺庙里、道观
里,瞧见的菩萨、神女,没什么区别——神圣而庄严。
不过,我隔远了瞧啊,总感觉这个巫女在笑,她不是那种微笑,是心怀鬼胎的阴笑。
冯春生指着那石像说:这水门镇一带,以前叫鬼跳峡,这里的巫人很多,巫文化兴
盛,巫女的石像,出土过很多,这巫女呢,穿着、打扮,都被雕刻得有一股子神秘
感,但表情上,不会这么邪。
鬼跳峡这地方,也是曾经上古巴国的领土,巫文化发源的中心地,春叔在川西呆了
二十年,没少见到那些巫女、神女的石像,他这句话,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走!先过去瞧瞧。”我们三个,朝着巫女石像那边走。
到了跟前啊,这个镇子里,请了“巫汉”,找了当地二三十个年轻汉子,做着祭祀。
巫人的祭祀,和道家的、佛家的,完全不一样。
甭管是道门还是佛门,祭祀的风格更加偏向肃穆庄严,数千个道士、和尚,汇聚一
堂,念经作法,几乎不会有多余的声音发出,如果你是一个观光客,凑巧见到了这
场祭祀,你只会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认真的听,顶了天就是拿出手机偷怕。
我们面前的这场巫族祭祀呢,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么多的年轻汉子,双手搭在
了同伴的双肩上,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把那石像,围在中心。
年轻人欢快的跳着,嘴里还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叫,场面热闹十足,有不少的村民,
还拿出了手机拍照、拍视频呢。
只有那个巫汉,一个人坐在外围,手里拿着一面小铜鼓,轻轻的敲打着,嘴里喃喃
念着巫人的调子。
冯春生跟我说:这些村民,速度这么快,这长江巫女,被渔船从江里捞出来,这才
多久啊,都开始做祭祀了,这里头有玄机。
我听了,看向小姨奶奶,说:这儿事情不对,小姨奶奶,得发挥你的优势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小姨奶奶有点后知后觉,反问着我。
我拉过小姨奶奶,指着那摇铜鼓的巫汉,说道:你看啊,这村子里这么快就有祭祀
了,说明他们很着急,为什么他们这么着急给这长江巫女石像做祭祀呢?显然是这
村子里,瞧出了这巫女的“不寻常”,甚至对这巫女,有点知根知底的意思。
“哦,所以你让我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打听到这个巫女,到底哪儿不寻常?”小姨
奶奶一摊手,说道:可是我得去跟谁打听啊。
“镇长啊。”我说道:这个镇子里搞祭祀,肯定需要镇长拍板的,你去问他,如果他
不跟你说,你就亮身份,把你的警官证,拍出来,让他瞧一瞧,什么叫红色权力。
“少来,哪有这么办事的!”小姨奶奶显然不爽我这“官二代”做派,她说她要动之以
情、晓之以理,劝那镇长跟我们说一说这个长江巫女的猫腻。
她丢下了这句话后,走向了围观祭祀的人群里,随便找人问了几句后,走向了一个
抽着土匪烟的黑衣老人面前,跟老人攀谈了起来。
我估计,这黑衣老人就是水门镇的镇长。
不过,这个镇长不是很喜欢和我小姨奶奶说话,一脸厌烦的神情,甚至还粗暴的挥
手,示意我小姨奶奶迅速离开。
我小姨奶奶好说歹说,实在是没招了,只能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镇长看了证件
后,立马换了一副颜色,开始好声好气的和我小姨奶奶聊了起来。
两人聊了一阵后,小姨奶奶跟我招手,示意我和冯春生过去。
我们俩小跑过去,跟上了小姨奶奶,我幸灾乐祸的说:小姨奶奶,晓之以理、动之
以情啊,怎么还掏警官证呢?
“世风日下,还是你小子说得对,亮证就完了。”小姨奶奶很郁闷,她接着说:这个
镇长啊,带我们去镇政府里说这长江巫女的事。
“好!”我应了下来。
……
十分钟后,我、小姨奶奶和冯春生,一起坐在了镇长的办公室里。
镇长给我们倒了茶,说:三位都是市里来的领导啊。
小姨奶奶说:我们是为了长江巫女来的。
“这巫女石像,就是长江漂过来的。”镇长赔着笑,说。
我皱着眉头,说这事没这么简单吧——第一,你们镇子里的渔船,吃饱了没事干,去
捞石像干什么?
第二,这石像才上了岸,被立了起来,你们就火急火燎去找巫汉,来做祭祀?你们
镇子里,铁定是认出了女巫石像的来历,才会又是捞石像,又是搞祭祀吧?
“我可告诉你,这尊长江巫女的石像,和最近川西的许多案件,是有很大关联,你
这个镇长,如果这时候不配合我们工作,你可当不稳这个镇长。”我可不像我小姨
奶奶那么老实,直接开始恐吓镇长。
这当官的,最怕的就是官位不保,他被我一吓唬,立马慌神,说道:配合,一定好
好配合。
我很满意镇长的态度,我接着问:还是那个问题,你们是不是认识这长江巫女石像。
“这个……这个是肯定的。”那镇长说道:关于这长江巫女,其实涉及到咱们镇子里曾
经的丑闻,我如果说给了几位领导听,领导们可千万不要乱传啊。
我让镇长放心,我们几个,那嘴巴都严实,不会乱讲的。
再说了,几百年前的丑闻,现在都9012年了,谁还管得着。
“唉,有领导的保证,我就可以说了。”镇长走向了自己的写字桌,打开抽屉,猫着
腰翻找着什么东西。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立马喊住了镇长:等一下!
“怎么了?”
“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疤痕之类的?”我问。
我一大早去找了陈庆牛问关于“地仙”的事,结果陈庆牛被“劫火焚身”了。
小姨奶奶昨天提交了报告给他上级老k,老k一家三口惨死。
现在,这长江巫女,也和东皇太一教有很大的关系,我怕我一问这镇长,镇长万一
也遭了横祸,那我得多愧疚,所以我得问清楚一点,以绝后患。
镇长笑着说:领导说笑了,我这一坐办公室的,又不出去打渔,又不带游客上山去
参观景点,怎么会有疤痕!
没疤痕啊,那我就放心了。
陈庆牛身上的“默牒”,就是在皮肤上有一大块像符箓的疤痕。
我说:那你接着讲。
“好!”镇长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页面昏黄的古籍,翻到了其中一页后,递给了我
们,说:三位领导,你们看看,这上头记载的,是不是就是我们镇子里捞上来的长
江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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