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是女朋友的来电有效果啊，你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好很多了。”老李接过桂有良递来的扳手调侃道。

桂有良耸耸肩，很随意的道：“她那通电话只是来通知我分手的。”

“分手？是她外面有人，还是你外面有人了？”老李停下手上的活，意味深长的打量着桂有良。

兴许是老李声音大了些，其他同事也凑了过来，一脸的八卦。

“喂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偶像剧看多了吧？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怪不得你小子这两天又是看见巨蟒又是在河边睡觉的，原来是为情所困，脑袋有些糊涂了。哎，干嘛拿我的烟？你不是不抽烟吗？”

桂有良叼着烟，给所有同事散了一圈后，把干瘪的烟盒拍回小张手中。

“哎哟，我的中华啊，这一下子就没了一半。”小张满脸的心疼。

借着老李的火点了烟，桂有良深深的吸了一口，感受着烟雾穿过气管，进入肺部，为整个呼吸系统带来奇异的饱胀感。随着烟雾的吐出，有种轻松无比的感觉涌现出来，似乎一些情绪都随着烟雾的离开一起消失了。

感受到桂有良平静外表下的惆怅和茫然，同事们没有再调侃他，一群人就这么围在一起吞云吐雾。

“只是分手，又不是世界末日，天塌不下来。你们围着我吐烟是个什意思？上香啊？散了散了，完成工作走人，都不想早回家啦？我还准备回去物色一个新女友，可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桂有良捻熄了烟头，抓过工具就干了起来。

看到他状态确实不错，同事们这才四散而去，回到各自的工作位。

加班到夜里8点多，机组的几个问题已经处理完成。经过了近两小时的测试，各项指标和数据都很准确，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下石龙电站安全生产科科长让人烧起炭火，抬出烤架，从冰柜里拿出食材和啤酒。

“除了值夜班的，其他人都敞开了喝！”

陪着大家喝了几轮，桂有良抓着一瓶啤酒悄无声息的离开人群，来到河边找了个地方坐下，自言自语般说道：“我以为分手没什么的，现在想来，或许还是有那么一点吧。不然，我怎么会疯到答应送一条龙回到大海？而且没有任何好处。”

硕大的龙头静静地浮出水面，在夜色下显得格外狰狞，若是胆小的人看到，非得吓傻不可。

“我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因为我确实给不了你报酬。如果你改变主意，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这里地处内陆，附近的小水系虽然不少，却没有一条能够汇入大型的入海主水系。想要进入主水系，我们就无法避免的要穿过陆地。内陆人口密集，不说城镇，大部分道路甚至乡村都遍布摄像头。不小心被发现的话，将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来搜寻你，捕捉你。等待你的，将会是某个秘密实验室，还有一辈子的小白鼠。”

桂有良说完，一口饮尽瓶子里的啤酒，痛快的打了个酒嗝。

百川微微仰起头，巨大的龙目看向未知的远方，“从懵懂的鱼化身为龙开启灵智后，回归海洋就是我的宿命，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向往，哪怕就此死在路上。”

“就像迁徙的角马，逆流而回的大马哈鱼，是为了生存，为了繁衍而镌刻在DNA深处的枷锁。”抿了抿嘴，桂有良接着道：“你和它们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虽然没有如传说中上天入地的本领，但至少拥有人类的智慧……”

说着说着，桂有良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按照这家伙的说法，自己是它化龙开智后第一个接触的人类，可为什么两者间的交流却如正常人一般毫无问题？要知道，如果没有人教的话，即便是人类，也没办法学会说话的。哪怕是所谓的精神交流，在没有共同认知和基础常识的情况下，也只能是鸡同鸭讲。

“等等，为什么你可以与我进行无障碍交流？或者说，你是通过什么方式了解这个世界的？难道你们的DNA遗传信息里还包括了人类语言？所以你们天生就能听得懂？也不对，语言是逐渐完善的，会根据时代的进步加入新字新词。同样是说普通话，古人和现代人也做不到无障碍交流。”

“化龙后，我开启的智慧相当于七八岁的孩童，我会等到合适的对象，搭建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思感桥。”

“…说简单点”

“我通过你的记忆了解这个世界。”

“你偷窥我隐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