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雕寺负伤一事,牵连甚大。
后续影响,已经关乎到了邓州这边的布局。
毕竟是这次计划的主导者,有他亲自坐镇,能在一定程度上,让众人心安,也不至于群龙无首,但现在……
头部人物在本土,被一个横空出世的年轻人突然打伤,而双方的根本矛盾,正是因为沈雕寺过于针对沈卓。
这是一种怎样的信号?
但凡有心人,都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联。
须知,这次负责在邓州围捕甚至是猎杀沈卓的大势力,均是不惜拼尽全力,甚至赌上了一整个家族的命运。
从他们踏出这一步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回头路。
换言之,沈卓只能死。
否则,以沈卓一贯杀伐果断的心性,只要让他回了一口气,事后多少家族会跟着烟消云散?
沈卓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活菩萨,招惹了他,不杀的你全家鸡犬不宁,除非他有朝一日不姓沈了。
现在,大家于邓州一带厉兵秣马,就等着一鼓作气宰了这个现如今,依旧权势滔天的北天王。
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其实,局面到了此时此刻这等焦灼地步,一些具备长远目光的人,都清楚,沈雕寺负伤确实让他们方寸大乱。
可……
乱了之后怎么办,异想天开着,全部撤回来?
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然后哪来的回哪儿去?
这可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你说干就干,说不干就不干,事后还能当没事人一样,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暂且不提,沈雕寺这边的态度。
沈卓会放过?
一群人,恨不得关键时刻不断加重落井下石的筹码,现在瞅着局势不对劲,就能相安无事的退走?
成年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于这点,大家都懂,也默认这样的规则!!!
其实,在沈雕寺负伤的第一时间,于邓州一代,就有大势力的首脑,火速征询了沈雕寺的意思。
当然,也会惺惺作态,很迫切的很紧张的,过问过问沈雕寺的个人状况,至于真实目的,还是想问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雕寺的回复相当有意思,自己决定!
大人物喜欢打机锋,话里藏话,本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这位陆地蛟龙,既没有明确表态,立即终止这次行动,也没有给出下一步的布局和细致方案。
一时间,大家云里雾里,不知道如何办才好,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抵是,陆蛟龙沈雕寺至少没死!!!
最终,经由各方私下投票敲定,继续行动!
其实到了他们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了,之所以各种知会沈雕寺,请他定夺决断,无外乎找个靠山,找个心灵的寄托。
沈卓在外面游玩一阵,返回董家时,和董汉山正巧在门口遇见。
董汉山似有心事,面色起伏不定。
沈卓与之笑笑,也没追问什么,招呼着自己有点匮乏,便去休息了,董汉山点完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
夏冬兰毕竟与董汉山成婚多年,沈卓都能轻而易举的看出董汉山心事重重,夏冬兰岂会看不出?
“你今天究竟怎么了?”夏冬兰中途为沈卓倒了一杯开水,送完之后,赶回来询问董汉山。
董汉山愣了愣,随之摇头。
夏冬兰好奇,于是猜测道,“是因为三叔的事情吗?”
董汉山没吱声,自顾自从柴房里拿出,去年腊月整理好的腌货,趁着今天难得的大太阳翻晒。
夏冬兰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虽然,董汉山明确表示,和三叔一家无关,实质上也确实没有太大的关联。
但,三叔那边,也或多或少让董汉山无奈。
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类似董汉山这种普普通通的小家庭,同样会受到这方面的困扰。
都说,希望你日子越过越好,幸福美满每一天的,可能大部分是好朋友,兄弟类的人。
而,见不得你好,凡是你稍微过得好一点,就忍不住跳出来冷嘲热讽,各种酸言酸语的人,一定是亲戚!
话糙理不糙。
董汉山以前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等渐渐年长,也顺理成章娶亲成家之后,越来越觉得,这些话,不无道理!
譬如,夏冬兰口中提及的三叔一家。
作为董汉山诸多亲戚里,这一家,将尖酸刻薄,小气嫉妒,明里暗里瞧不起人演绎的可谓淋漓尽致。
当初,董汉山就是因为不想和这些亲戚,过多纠缠,又或者牵扯太多。
故此与自家父母协商了一番,将这处老宅子,作为了他成婚之后的新家,与父母,与这帮子亲戚,有点距离,寻常阶段联系方面并不密切。
董汉山则和妻子,老丈人,日常在一起。
相较于这些亲戚,董汉山有时候更喜欢和老丈人夏尊待在一起,这老家伙神神叨叨归神神叨叨,但事事拎的清,很多东西不掺和。
这次……
因为三叔的孩子准备考学,需要到这边暂住几天。
加之,上次和陈老四的冲突,董汉山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夏冬兰岂有不通知董汉山父母的道理?
董汉山父母腿脚不方便,故此没能来看望,所以,委托三叔一家,趁着这次难得的机会,看看他。
“都是亲戚,没什么隔夜仇或者过不去的槛,再者,三叔也不会常住,我们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
妻子倒是明事理,尽量的安慰着自己的丈夫。
这也是让董汉山,感到欣慰的一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管遇到什么状况,妻子总会用自己的方式,给予他各种关怀和建议。
人生得此妻?
了无遗憾!
董汉山难得露出轻松的笑容,趁着没人,一把挽过夏冬兰,瞅模样,这男人要做什么亲昵举措。
夏冬兰脸色晕红,忙不迭挣扎,“做什么?大白天的!”
“下午我去买两刀肉,估摸着,三叔他们明天到。”董汉山意犹未尽的松开自己的妻子,嘀咕道。
夏冬兰点头,刻意提醒,“多备点菜,咱毕竟招待客人,不能太寒酸。”
“遵夫人的命。”董汉山握拳,笑容跃然脸上,一般年纪的人了,竟然笑的跟孩子似的。
夏冬兰没好气瞪了董汉山一眼,淬了句,一天到晚没个正行,怕是跟老头子夏尊后面学坏了。
只不过,董汉山始终没有告知夏冬兰,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心事重重。
可能时机未到。
也可能,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和夏冬兰协商。
毕竟,自己这妻子,只是个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普通人,习惯了这样平平淡淡的小生活,也没什么太大的抱负和野心。
一辈子平平安安,无病无灾,就足够了。
若是未来,生活方式出现太大的变故,又或者需要离开家乡,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董汉山害怕夏冬兰,一时半会适应不了!
“只能从长计议了。”
董汉山心里叹息,果真年纪大了,有了家庭,就慢慢的身不由己,很多东西,不是靠着一腔热血,就能擅自下决断的。
中途,董汉山转过头,偷偷的,看了两眼沈卓所在的卧室,眸子里精光闪动,也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清晨。
董汉山告知了沈卓,今天家里有客人到,环境可能会吵点,中午的话有机会在一起吃个便饭。
沈卓表示无妨。
毕竟,自己住在董汉山家里,本就多番叨扰了这家人,此刻岂有喧宾夺主的道理?
董汉山笑道,这样就好。
随即,董汉山先是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几道菜,匆匆赶回之后,就忙着择菜,洗菜,准备着中午的宴席。
“董汉山,在不在家?”
约莫上午九点钟的样子,就有人登门了。
沈卓原本躺在卧室里看书,因为董汉山提前说过,此刻有人在外面大声嚷嚷,倒也不例外。
只不过,这一声询问,还是让沈卓簇了簇眉头。
听嗓音,挺稚嫩的,最多二十岁的男孩子,怎么上来就直呼,董汉山的名讳?
别过脑袋,透着若隐若现的窗帘,沈卓果真看见,一位穿着运动装,留板寸头的小年轻,在院子里双手插袋,东张西望着。
董汉山正在洗菜,听见喊声,一边起身一边甩干手里的水渍。
从沈卓的角度看过去,是一家三口。
“董汉山,好久不见呀。”运动装男孩接着笑眯眯打招呼,一双眼,在董汉山身上不断游走,打量。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妇人嘴上呵斥着,看待董汉山的眼神,并没有那种所谓的客气。
中途在打量院子的时候,甚至伸手扇了扇鼻翼,表现的很不耐烦,和嫌弃。
照理说,董汉山怎么着,也是这孩子的长辈吧?
哪有晚辈直呼长辈的名字,而就在身边的家长,竟然不觉得,这么做有违家教?有不尊重人的嫌疑?
“看样子,董汉山这亲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阿刁正坐在床边削果皮。
沈卓笑骂,“就你话多!”
阿刁挑眉,语气不紧不慢,“换我自己孩子,敢这么对待长辈,上去就两嘴巴子,没大没小该打。”
这本是一句假设,不见得一定就会有那么一天!
“你的孩子?”岂料,沈卓故意眨巴眼睛,意有所指。
阿刁后知后觉,脸色立马就红了,她一边避开沈卓的视线,一边解释道,“忘记了这一茬,阿刁这辈子才不要嫁人,永远都不要。”
“不嫁人等着孤独终老?”沈卓反问,一副要纠正阿刁,这种不符人伦世俗的理念。
这下子,阿刁耷拉着脑袋,双手握在一起不吭声了,她确实没想过有朝一日嫁人,然后离开沈卓。
她的命是沈卓捡来的,是沈卓从死人堆里捡来的。
是他,教会了自己读书写字。
也是他,教会了自己看家本领。
这么多年,在阿刁眼里,沈卓是主子,是顶头上司,同样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可信任的亲人,更是她情|窦|初开之后,唯一……
阿刁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主动离开沈卓,除非……
可是,真有那一天,自己留在世上苟活,又有什么意义?不过一具行尸走肉罢了,无趣!!!
“女大当嫁,这是……”沈卓似乎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
“哼。”阿刁冷不丁双手环抱,然后一脸愤愤的盯着沈卓,气呼呼道,“水果都堵不住你的嘴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
沈卓经由阿刁这么一呛,只能乖乖吃水果。
院子外。
董汉山正在不紧不慢和自家亲戚交流,气氛很压抑,光是从这位董姓男儿的脸上,就能看出一二。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也清楚三叔这一家子,打小看不起他董汉山,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主动来家里做客,总不能摆脸色吧?
本名董子健的年轻孩子,与董汉山交流两句,就没什么继续闲聊的兴趣了,抽来一张小马扎,便坐在院子里,玩起了游戏。
三叔董云雷站在院子另外一边,漫不经心抽着烟。
三婶问了问自己的近况,也没什么太大兴趣,干咳两声,说着要去帮夏冬兰打下手,找个机会溜了。
今天夏尊不在家,清早就告知了董汉山,说要去找自己的老友喝酒。
其实董汉山心里清楚,夏尊膈应他这边的亲戚,尤其三叔一脉,想着眼不见心不烦,惹不起难得还躲不起?
早年,夏尊还差点和三叔一家起了冲突,也是来这边做客,幸好夏冬兰从中圆场,这才没撕破脸。
今天气候不错,难得一连两日的大太阳。
好说歹说,是董汉山的长辈,沈卓也不能继续缩在屋子里,权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这不礼貌!
沈卓出去的时候,董子健仅仅是挑起眉头,轻描淡写瞥了沈卓一眼,然后继续玩游戏。
董云雷反而和沈卓闲聊了两句,大抵是看沈卓气质非凡,金玉其外,语气态度方面都很客气。
聊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抵集中在,沈卓和董汉山是什么关系,家住何方,是做什么的。
中途,还毫不避讳的预估着沈卓的衣装,估摸在猜沈卓的家底,心里大致有个衡量。
最后,董云雷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儿子董子健,吹嘘着自己的孩子怎么怎么优秀,以后大有可为什么的。
沈卓全程保持笑脸,虽然他也不清楚,陌生人头一次见面,聊着些是基于什么心态。
只不过,在偶然提及董汉山这位亲侄子的时候,董云雷明显不屑一顾,甚至有毫不掩饰的厌烦情绪。
听语气里的意思,今天来这边,倒不是什么特意过来看望董汉山,而是关乎董子健考学的问题。
加之,董汉山在这边居住,多多少少方便点。
同时强调道,自家这孩子学业优秀,注定未来大有作为……
而董汉山这一生注定没什么太大出息的长辈,能够在董子健起步的阶段,帮扶到自家儿子,本身就是董汉山的荣幸。
毕竟想巴结他董云雷一家子的人,数不胜数。
但,董汉山能在这么多巴结他董云雷的人里面脱颖而出,本就是他这名正言顺的三叔,看在自家亲戚的份上,将这份荣幸丢给了董汉山。
这……
沈卓是头一回遇到,求人帮忙,关键还是求自家亲戚帮忙,非但没有半点感怀的意思,还洋洋洒洒一番表态,是董汉山的荣幸?
奇葩年年有。
但,这样的奇葩,属实刷新了沈卓的价值观。
也难怪,董汉山昨天就明确表示,自己和三叔那一方不怎么对付,但迫于是亲戚,不能不招待。
这么看来,董汉山真的做到了,一个亲戚应该做到的本分。
至于这董云雷一家三口,确实有点不厚道,严格说来,是不识抬举,关键还喜欢摆架子,各种瞧不起人。
挺没谱的!!!
遥想当年,董汉山还在北系的时候,也算一号呼风唤雨的人物,风华正茂,惊艳才绝,谁见着这么号人物,不心服口服竖起大拇指?!
说他董汉山一辈子没什么太大的出息?
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沈卓站在原地,一阵感慨,当初董汉山执意离开军营的阶段,明确表示自己想要过平平淡淡,安安分分的日子。
现在,也不知道这家伙后悔不?
人生在世,哪里处处如意?若是沈卓有这么个不识抬举,还怎么避都避不开的亲戚,大概率撕破脸了。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么喜欢摆谱?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各种忍让?各种以德报怨?
“汉山这怂玩意,有你这号朋友,也挺离谱的。”董云雷摇摇头,竟然觉得沈卓眼光太差,和董汉山这路货|色,混在一起?
沈卓,“……”
“没事和我家子健多交流交流,他知识面广,也聪明,善于交流。”董云雷说完,就要招呼董子健过来,与沈卓认识认识。
不过,沈卓很果断的拒绝了。
董云雷吃了个闷亏,深深的看了沈卓两眼,估摸着心里在想,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金玉其外的年轻人,也和董汉山一样嘛,眼光太差!!!
沈卓越来越后悔,自己闲着没事和董云雷聊什么天,三观不敢苟同!
这一家三口,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关键还喜欢瞧不起人,明明普通老百姓的背景,偏要摆出大人物的架子,对人一阵指指点点。
总算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沈卓赶紧溜之大吉,和阿刁去了别处。
阿刁嘴里藏着笑,“很少看到你,这么无奈。”
“难顶。”沈卓摇摇头,罕见了给出这样的评价,阿刁笑的更欢,“其实想想,也蛮有意思的。”
“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古人诚不欺我!!!”
沈卓陷入沉默,都说人生百态,多见见,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只不过,他还是有点为董汉山叫屈,当年,多么意气风发,前途敞亮的年轻人,现在竟然活成这样?
再奢望平静,安分的过日子,也没道理受这样的气。
生活果真是一把磨刀石,有些人磨着磨着,终于没了当年的锐气和锋芒!!!
“你在想什么?”阿刁瞧见沈卓在摇头,好奇询问。
沈卓没吱声。
阿刁倒也识趣,不曾继续追问。
两个小时之后,饭菜终于上桌。
董云雷似乎对沈卓很感兴趣,各种找话题,不过后者态度敷衍,面上表现的清清楚楚,董云雷只能寻找下一次机会。
“三叔,我敬你。”董汉山举起一杯酒,客客气气道。
“嗯。”董云雷闷哼一声,也不回敬,二话不说张嘴就喝得一干二净。
原本起身敬酒的董汉山,呈现两三秒的尴尬,然后切到下一话题。
“董汉山,我要吃红烧肉,盘子移过来,赶紧的。”董子健不耐烦的敲了敲碗筷,催促刚刚坐下来的董汉山。
夏冬兰连忙将红烧肉,推了过去。
这位董姓小年轻咀嚼两下,似乎很合胃口,这才没嚷嚷着吃着吃那。
沈卓连连蹙眉,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孩子的秉性,在父母一辈的放纵下,真的没有半点教养,礼貌!!!
“爸,下午我想逛逛商场。”中途,又是这个孩子嚷嚷。
董云雷有求必应,笑眯眯允诺道,“吃完饭,我就带你去。”
“嗯嗯。”董子健点头,然后视线一转,询问董汉山,“酒店给我安排好了没?你不会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吧?”
“酒店?”董汉山讶异,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夏冬兰反应稍快,但也有点疑惑,于是慢条斯理解释道,“咱这院子虽然不新,客房还是有足够的。”
言外之意,家里空置的卧室,足够安顿董子健一家三口了,没必要破费,额外去安排什么酒店。
“啥玩意?”不成想,这番解释,董云雷这对夫妻还没表态,这孩子倒是一脸阴沉,“要我住你这臭烘烘的地方?”
这句话,瞬间让现场的气氛冷寂下来。
最令人费解的是,董云雷夫妻,竟然没有出面制止,这是暗中认可的意思?
夏冬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什么叫臭烘烘的地方?为人做客,连一丁点的礼貌和修养都不知道?
三叔一家刻薄没错,但以往没这么变本加厉吧?怎么这稍稍长大点的孩子,现在这种态度了?
“我难道说错了什么吗?”董子健放下手中的筷子,脸色已经很烦躁了,他果断忽视夏冬兰,盯着董汉山。
“董汉山,你不会真要我住这里吧?我可是未来董家,最有出息的人。”
“这会儿不抓紧机会好好的巴结我,难不成要得罪我?”
董子健这番话,让董云雷心里大为爽快,孩子有本事,就不应该藏着掖着,需要摆到台面上来说。
董汉山但凡懂点事,眼力劲放的够长远,就知道,这个阶段,巴结他家这孩子,才是王道。
孩子要住酒店,这点小事都不愿意破费?
假以时日等董子健终于成才了,有出息了,可不见得,会顺手拉一把自己这没出息的长辈!
“咳咳。”董云雷瞅着董汉山没什么动静,于是干咳两声,意在催促。
岂料,董汉山将脑袋一歪,直接吩咐夏冬兰,“吃完饭,你记得铺床,东房够三人居住了。”
“好的。”夏冬兰应承下来。
董云雷,“……”
董子健,“……”
这什么意思,铁了心给脸不要脸?
都说了,孩子不愿意住这臭烘烘的地方,让董汉山尽快安排上等的酒店,怎么,还坚持收拾卧室?
拿他们一家子的话,当做耳旁风?
“来,敬你。”董汉山懒得搭理,这一家没事找事的三口人,他将手一扬,示意沈卓喝酒。
沈卓端起酒杯,笑眯眯道,“敬你。”
这一来一去,让董云雷的脸色,彻底阴冷下来。
董子健也愤愤不平的盯着董汉山,只是嘴上没继续开腔了。
董汉山干脆将话挑明,“你家子健,以后有没有出息我暂时不知道,至少现在还没成才吧?”
“那是早晚的事。”董云雷据理力争。
董汉山道,“那就等你家董子健,彻底出息了的那天,我再来巴结。”
董云雷,“……”
“另外,我董汉山不觉得,一个不尊重长辈,不懂教养和礼貌的后生,能有什么大出息,成才之前先做人!”
董云雷,“……”
这些话,彻底激起了董云雷的火气,什么东|西,这姓董的出息了?敢这么和自己呛嘴?
岂料,董汉山将杯子往桌上一扣,语气不咸不淡道,“爱住不住!”
董云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董汉山,一时间拿捏不准,也不舍得自己破费,何况这两天伙食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在这边蹭吃蹭喝不香吗?
董云雷直接转移话锋,想了想,然后继续端着架子道,“谅你也不敢赶我一家出门,还知道安排卧室。”
“等会记得打扫干净,我们可不希望,住的难受,毕竟咱一家三口身体金贵着呐,好好招待!!!”
沈卓,“……”
阿刁,“……”
这没皮没脸的行径,还真是头一次碰到。
董汉山又为自己续了一杯酒,何等憋屈?若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早扫地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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