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来这个东西与鳄鱼一模一样,沉甸甸的,少说也有四五十斤,张着大嘴挺吓人。但想着自己是男子汉,不能在个小妞面前示弱,大起胆子,再用长绳子把它脖子缠了几次,将大嘴巴踩住,也用绳子捆起来。然后失望地说:“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捉鬼卖钱的丫头,但也不能明目张胆地骗人吧?这是龙吗?哄小孩去!不就一条鳄鱼吗,一条鱼而已。”
花雨琅叫他废话少说,两人赶紧装进袋子里,打开院子后门,让他提到车上去。他大眼睛瞪着她:“这东西怎么提得动?你要跟我抬出去啊?”
“不要招摇过市好不好,偷来的锣鼓打不得。提不动你就扛着去。快快快,我要一道一道关门,我从前面老街走,你从后面绕过去,赶紧上车,赶紧撤退。”
花雨琅见他扛着大口袋走了,这才把后院子门关好,把竹竿放到原来晒衣服的地方,再把剩下来的鸡骨头一起扔进水里,将塘沿边洗干净,砧板摆放好,这才洗了手,关了后门,走到前面,锁了大门,又从容地走在古街上。
迎头碰见一个隔壁老爷爷,她还亲亲热热地打了招呼。老爷爷叫她二丫头,问她是不是来看奶奶的,她在码头口吃馄饨。花雨琅笑嘻嘻地说没事儿没事儿,已经看过了,要赶回去了。她知道奶奶天天这个时候要出去溜达一阵,这才赶过来的,还想撞到枪口上去?
赶到车边时,高帅已经坐在方向盘前了,正在用抽纸擦手,鼻子哼哼道:“弄得我一身腥气,居然拿鱼当龙肉呢!就想唬弄我。”
“拜托,鳄鱼不是鱼,是恐龙的堂兄弟,何况这是扬子鳄,是存活了亿多万年的古生物的后裔。在我们这里,它就叫土龙,还有叫猪婆龙的,都证明了它是龙。”
“扬子鳄?听报上说过的,是比较稀罕哦,你家居然养这个?”
“才不是呢,不知道从哪里偷跑过来的,在我家池塘里繁衍后代,越来越多,让我们家的鱼越来越少。”
高帅扁扁嘴:“得了吧!我看出来了,这不是你家。”
“我奶奶家怎么不是我家?只是,她与他大儿子住在一起。”
“呵呵,原来你不是独生女儿,又有哥又有姐的。”见她讥讽地歪了一下小嘴,高帅马上明白了,“嘿嘿,那是你堂哥你堂姐是吧?”
“算你聪明,但聪明不绝顶。”
“我在猜,你叫花雨琅,你姐姐就叫花雨珩,你哥哥就叫花雨山。”
“才不是呢!什么山?”
“珩琅山!”
“你呢?你叫高塔?”
说话间,汽车已经到赤杨镇中学门口了,花雨琅催他赶紧开车,路过赤杨镇中学门口的时候,干脆把头埋起来,生怕遇见教过自己的老师,当然更不能看见她的堂姐了。
上了大路,花雨琅的眼睛直勾勾地射过去,高帅握方向盘的手出汗了:“来赤杨镇街接翟鑫的时候,你也没说老家在这里……”
“现在我可是和盘托出了,对你却一无所知。”她的目光有点凄怨,发现他淡淡一笑,赶紧抓住他转瞬即逝的笑容,“高兴什么?”
“笑只是个表情,与快乐无关。”高帅眸底沁着寒意,说,“你知道的是你所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是你不应该知道的。”
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意思,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高帅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拿起来接听,是他老板来的,翟总告诉他,技术员核对检验过数据,还让人连续开车测试了十几个小时,磨损度低于百分之零点零三。这个磨损度低于同期国产转向机水平,也没有发生异响状况。
所以,转向机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车队里的人都换上了兴龙转向机,一直运转正常,那天只有周斌没有换,还用的还是品牌转向机,却偏偏只有他一个人出了状况——就因为赛车的路况险恶,转向机断裂,车子撞到了银杏树上,还是他那个小跟班事先领取了一个兴龙转向机,重新安到车子上,这才把车子开回白鹭山庄。侧面也印证兴龙转向机相对可靠。
电话里,老总还告诉他,赛车不是终极目的,关键是要推销转向机,既然已经驻扎下来,开展了训练,下面就要考虑,如何召开新闻发布会,吩咐他,现在就要开始做好准备了,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任务归任务,当前要解决的是自己车子问题,自以为改装不错,也不过训练了一天,问题就暴露出来了,找得到原因才有办法解决,不是转向机的问题,车子不稳,还发出非同一般的响声,那是什么问题呢?高帅的脑子又溜号。像被冷水浇了一样,他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就是一个打工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的?绝对不是来寻芳找艳的,拿不到冠军,得不到奖金,没有钱,母亲的病没办法治好;完不成任务,回去向老板无法交代。也不能怪他对花雨琅的似火热情有口无心,摊上这事,谁还有心谈情说爱呀。
高帅挂了电话,脑仁子都疼,不知道问题到底是什么引起的。所以,在回去的路上他一肚子心思,原来的兴高采烈,变成了心事重重。
具体的意思,他也没表达清楚,心境的复杂,干扰着他的思绪。与花雨琅进一步的了解后,觉得这是个值得交往的姑娘,有她在身边,一种甜蜜而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自己,从来没这么不设城防地心身放松。但是,下一步交往呢?他毕竟只是匆匆过客,他们毕竟是萍水相逢……
今天,她带给自己看了老家的一面:陈旧、寒酸、破败……与白鹭山庄的优雅豪华成反比。他突然觉得,今天带他不是来捉龙的,是来参观一个对他有感情了姑娘的另外一面,更真实的一面。人家等于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给你了,自己的家底能给她看吗?
难道给她说,海边那风雨飘摇的小房子?难道给她说,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那里的住处那么简陋,只用一个衣橱隔离出两个房间,烧饭或吃饭都在过道上,行人鄙夷的目光,不时落在他们的粗茶淡饭上,还不如花家宽敞殷实的老房子,何况人家越走越亮堂,而自己?始终没有摆脱贫困……
更不能说,才进公司的时候,只有住在办公室里,睡在办公室里,等所有人下班了以后,在走道上打地铺,在别人上班之前,收拾起自己可怜的行李,还要把所有的办公室打扫干净……
沉默是金,不说又不行,如果不说,就等于对姑娘说,他不愿意让对方深入了解,不愿意继续发展他们的关系,这让会让她十分失望。但是他又舍不得这个姑娘,因为在生活之外,他还没遇到这样投缘的人。
高帅命不好啊,前几年总是倒霉,哪有心思谈恋爱?这两年才安顿下来,喜欢他的姑娘不少,但是让他喜欢的可不多。漂亮的只是外表,在他看来重要的是头脑,能够与自己情投意合,必须要有共同的语言,要有相等的智商,不仅能在一起生活,还能够在一起工作,相互成为工作上的贤内助,成为生活上的亲密伙伴,这才能为将来打拼天下奠定坚实基础……
话不投机半句多,本来还以为,趁着抓扬子鳄的机会,可以更进一步双方了解,更进一步的密切双方关系,谁知道还越来越冷了,花雨琅也不再那么活跃了,是因为回到她的家里了吗?
很快,车子就进了白鹭山庄,他在院子门口就要停车取东西。花雨琅说别停,指挥着车子一直开到后面茶楼的旁边,竹林深处还有一个别致的小院,砖墙外又种满了密匝匝的竹子,围得水泄不通,远处看,根本看不见里面有房子。
车子停在门口,绿色的大门自动打开,车子开进去,门又自动关上。两人下车,花雨琅才和他抬出大口袋,送到后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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