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大人。”
雷力跟在花辞树的身后。
“他一定去了锦衣卫的据点,他一定去了锦衣卫的据点。”
花辞树咬着牙,疾步向前走着。
“什么?”
雷力没有听明白自家统领说的这话。
这怎么又跟锦衣卫的据点牵扯上关系了?
突然的,花辞树停了下来,他站在原地,转身看向雷力,对雷力说道
“朝不休,他昨日消失的那一段时间里面,一定是去了锦衣卫在新郑城的据点,他代表魏国,与南离锦衣卫达成了一桩新的交易。”
“什,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雷力非常不理解。
朝不休一个魏人,怎么可能会突然的就去了锦衣卫的据点?
“统领大人,这,咱们已经调查锦衣卫据点这么长时间了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头绪,朝不休他一魏人,怎么可能会知道锦衣卫的据点。”
雷力一脸不解。
作为血滴子的都统,调查新郑城内的锦衣卫据点,这件事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他在负责的。
前两年的时候暗中调查,今年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便是可以放开手来彻查新郑城内的锦衣卫,可是这都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雷力都是对于新郑城内所潜藏的锦衣卫没有一丁点的头绪。
这个朝不休初来乍到,再加上他是一个魏人,魏国对于南离锦衣卫,怎么可能会知道其在新郑城的据点?
这不可能,魏国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他们韩国又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呵。”
花辞树讥笑一声。
“朝不休凭什么不能知道?魏人,尤其是现如今的那个魏王,可是这一代的三国大祭司,锦衣卫在新郑城的据点,怎么可能瞒的过他?锦衣卫在中原这里,还没有那般的能量能够瞒得过大祭司的洞察。”
听闻自家统领的这话,雷力一下子就楞住了。
“统领大人,这,那魏王就算是这一代的三国大祭司,可是想要洞察这种事情,那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啊,那魏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这,这对他们魏国有什么好处?”
雷力仍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的思维逻辑,仍然让他自觉魏国的那魏王压根犯不着付出那般的代价,来洞悉锦衣卫在他们韩国的据点。
“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这么做?呵,血滴子与锦衣卫的决裂,这对他们而言不就是一个极好的信号吗?他们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这一代的魏王,他会不知道锦衣卫的力量有多么的好用?既然我们血滴子已经与锦衣卫彻底的决裂,那么总归是要有人来顶替上来的,很显然,这一代的魏王就已然是盯上了锦衣卫。”
花辞树冷冷的说道。
彻底铲除锦衣卫布局在中原的势力?
他花辞树从来都不敢这么想,并且,他也没有本事没有资格去想这件事情。
锦衣卫的根在南离,并且锦衣卫的庞大势力,只要稍微对中原略微施加压力,那就是可以轻松的将现在的血滴子给彻底的摧毁。
之所以锦衣卫没有这么做的原因,那是因为不值当。
东巽帝国和西坤王朝,这两个南离的邻居都是需要锦衣卫去注意的,而且就算是排除掉这两个邻居。
北方大陆,可还是有着北艮帝国矗立在那,这,也是锦衣卫不得不防范的。
势力虽然庞大,可是锦衣卫现在的方针,是代南离监察天下,而不是似血滴子这样,只是一介韩国,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彻底的消化。
场子铺的太广太大了,饶是花辞树这些年来疯狂的补救,也就只不过是让血滴子稍微的有了一些起色而已。
更别提中原大陆的诸国,先后两次挑起对南离的大战,最后皆是被南离打了一个落花流水,两次的大败。
这般的中原大陆,锦衣卫能够将其一分部设立在此,已是谨慎之见,并且,这也是因为锦衣卫对此有着更深的图谋在其中。
若只是想要监察中原诸国的讯息,锦衣卫在中原大陆布下的人手是完全可以在现人手上削减一半数量的。
之所以布置的人数不少,皆是因为中原大陆的盘子不小,饶是锦衣卫,也是要提起一些心思来布局的。
不过花辞树也是可以看得出来,锦衣卫目前对于中原大陆,也仅仅只是想要将局限于将局势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而已。
不然的话,锦衣卫布置在中原大陆的人手,会比现在要多不少,并且,锦衣卫也绝对不会与他们血滴子定下那般的私下交易,这对于锦衣卫而言,是赔本买卖。
之所以与韩国血滴子定下交易,一来是为了方便,二来,就是为了省事。
花辞树能够看出来这一点,中原大陆难不成就没有其他人能够看出来这一点吗?
现在很显然,魏国的这一代魏王,也是同样看出来了这一点,并且不惜花费了那般的代价来洞察出来了锦衣卫的据点。
朝不休,便是这一代魏王派来与锦衣卫交涉的使者。
“魏国,还真是打了一手极好的如意算盘。”
花辞树现在已是有些咬牙切齿。
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魏国竟然会在如今搞出来了这么一手。
在南离使团刚刚进入新郑城之后,魏国竟然就是派遣了三方人手过来。
现在的花辞树,已经是开始隐约的觉得,他这些年所看到的魏国,是否只不过都是一些假象而已呢?
三方势力,是不是,这一代魏王用来迷惑自己的手段呢?
烟雾弹?
呵,自己看起来,还真挺像是被耍了一个团团转。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花辞树冷哼了一声。
“传令下去,让跟在朝不休身旁的血滴子,统统撤回来,那个家伙,我们管不了了。”
雷力面色一变。
“这,统领大人,这时候要是撤回来的话,这。”
“嗯?”
花辞树双眸瞪着雷力。
“诺,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吩咐。”
力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而后的下一秒,他便是转身离开了。
而随后不久,花辞树便是孤身一人,来到了新郑城北的一个看起来有些富贵堂皇的大宅子门口。
在宅子门口,站着两队身着皮甲,腰挂青铜剑的血滴子成员。
这两队血滴子成员在看见了花辞树到来之后,也是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行礼问候的打算。
而花辞树,也是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他知道,这些血滴子,是不归他管辖的。
来到了宅子大门,花辞树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左右两旁的血滴子成员,冷冷的对他们说道
“告诉别水和离火,我来了。”
这两队血滴子成员仍是一张死人脸,不过没过一会儿,便是从中走出来了一人,来到了花辞树的身旁,搜了花辞树的身。
将花辞树腰间和背上的一些暗器和兵刃统统卸下。
“进去吧,两位大人此时正在后院。”
将花辞树身上的兵刃暗器收走了之后,这血滴子便是让花辞树进去了。
走进大宅子,迎面而来的,便是宅子中巡逻的一队血滴子。
与门口的两队不同,在宅子内巡逻的血滴子,浑身上下穿的,也已然不是皮甲,而是一身青铜甲。
多少年过去了,还没有任何的变化,思想,还是那般的尘封。
花辞树摇了摇头,他并没有理会巡逻的血滴子,只是自顾自的向着宅子的后院走去。
而在他这一路上,也是陆续的遇见了三队巡逻的血滴子。
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光是花辞树这一路走下来看见的血滴子成员,人数就已然不下近乎五十人。
别水和离火,就算是被迫远离血滴子权力中心多年,他们的麾下,老班底仍然是不少的。
摇着头,长叹了一口气之后,花辞树走入了宅子的后院。
而后院中,离火此时正在木桩旁活动身体。
至于别水,则是躺在一张躺椅上,手中握着一卷书籍。
在听见了响声后,离火扭头看了一眼,在看见了后院的门口站着的,是花辞树后,他停下了练习,拿起木桩旁的毛巾,擦拭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汗水。
别水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不过他倒是没有起身,还是躺在躺椅上,只是侧着头看向花辞树,有些戏虐的开口说道
“怎么?今个这是什么风啊,竟然将咱们的统领大人吹到了这里。”
离火对此嗤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别水,你知道我今日为何来此的。”
花辞树面色如常的走入了后院。
“我知道是知道,可是,咱们的统领大人平日里不是自以为万事皆在掌控之中吗?怎么,今日竟然会想到来找我们两个老家伙了,哎,我还以为,咱们的统领大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主动踏上这个门槛呢。”
别水轻笑了一声,将手中的书籍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随后,从躺椅上下来站起了身。
稍微的活动了一下四肢,他将左手旁桌子上放着的上衣丢给了离火。
“别水,血滴子现在的这样,是你想看到的吗?如果你说是,那我无言以对,我立马就走,你,也就当我今日没有来过这里。”
听到花辞树的话都这么说了,别水的脸色,也是微微的产生了一些变化。
他上前一步,走下台阶,看向花辞树,有些唏嘘的说道
“在此之前,我确实预想过你会来,只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将你给逼成这般的模样,就连这话,都说出了口。”
“没办法啊。”
花辞树苦笑了一声。
“无论是南离使团,还是朝不休,又或者是南离锦衣卫,随意一个,都不是可以轻易对待的,更何况如今,这三方聚集在一起,血滴子的实力现在如何,别水你应该也是清楚的,你也应该明白,在对上了这三方之后,现在的血滴子,处境如何。”
“很危险嘛。”
别水舔了舔嘴唇。
“只是,就算是现在的血滴子再如何的危险,这关乎我和离火什么事呢?即便是现在的血滴子没落了,你花辞树死了,又有何妨?我和离火,仍然可以将血滴子重新的建立起来,而这一切,与你花辞树,都毫无关系。”
别水的口吻之中,仍然蕴含着对于花辞树的不满。
而关于这些,花辞树也并没有表示任何的反感。
因为他知道,自己今日主动低头前来认错,这些,是肯定要面临的。
别水现在说的这些还算是好的,他就算是再怎么固步自封,他的脑子也还在,这件事的利益关系,他也是可以轻松盘明白的,所以说啊,他花辞树,是不用担心别水不明事理的。
他需要去担心的,是离火。
若是离火仍然愤愤不平,对他心怀怨恨的话,那就免不了要有一番缠斗了。
离火这个人的性子,血滴子之中,也就唯有别水能够与他搭档。
“别水,你说的这些话,真的有必要吗?难道你手底下的人没有告诉你,魏人朝不休,昨日击昏了他身旁的血滴子,而后,消失了一下午。”
花辞树苦笑一声。
这件事,想必应该是可以引起别水注意的。
果不其然,在别水听到了花辞树说的这话之后,他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皱起了眉头,略微思索了一番过后,道
“朝不休消失了一整个下午?花辞树,你嗅到了什么东西吗?”
别水,看来还是远离权力中心太长时间了啊,这一点,还没有琢磨明白。
于是乎,花辞树便是将自己的猜想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出来。
在听完了花辞树的猜想之后,别水再次陷入了深思之中。
没过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看向花辞树。
“你确定吗?”
花辞树点点头。
“这一点,若是说先前的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我已然是可以与你打保票,朝不休,绝对与南离锦衣卫联络了。”
别水听到这里的时候,眨了眨双眼,看向
花辞树。
花辞树为何敢如此确定这件事?
他,到底有什么依仗在背后支撑着他的这话?
花辞树自然是看出来了别水的心中所想,他苦笑一声,道
“别水,你别忘了,这一代的魏王,可是三国大祭司,他有这个本事能够洞察出来锦衣卫的据点,并且,南离锦衣卫在中原的布局所在,我不相信你看不透。”
听到花辞树这么说了之后,别水便是沉默了下来。
是的,花辞树的这话说的,并没有任何的毛病,他说的很对。
自己,自然是看得出来,南离锦衣卫在中原的布局是哪般意思,只是,他长久以来,都并不是很愿意承认此事就是了。
“当年你和离火还在权力中心的时候,因为离火的莽撞,你不得不与南离锦衣卫站在了对立面,我知道,你心中对此,是很后悔的,你比我聪明,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你自然也能想到,那时的血滴子与南离锦衣卫交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离火的鲁莽,却是让你只能吃下那一恶果。”
花辞树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全然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离火。
就仿佛是,他花辞树压根就不担心离火会对此冒火一样。
“花辞树,你现在说这话,又有什么用呢?除了激怒离火之外,你觉得,还能有什么作用吗?”
别水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花辞树。
是,花辞树说的没错,他别水当年还在血滴子权力中心的时候,确确实实也是有想法要与锦衣卫私下里建立合作关系。
互通有无罢了,这在别水的百般设想中,对于血滴子的发展,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正当他推算的时候,离火的莽撞,却是让当时的血滴子险些就上了南离锦衣卫的黑名单。
虽然身在中原,可是南离的锦衣卫却并不是那时的血滴子可以随意招惹的。
不过既然那时也是有着实权在手的离火惹怒了锦衣卫之后,别水也就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最后,也是只能咬咬牙,选择了将血滴子摆在了锦衣卫的对立面。
那一次,可是血滴子最为危险的时候,因为那时的锦衣卫刚要加大在中原分部的力量,正愁着没有地方施展本事呢。
这时候韩国的血滴子冒了出来,很显然的,当时的南离锦衣卫,绝对是盯上了韩国血滴子,并且已经做好了该如何将韩国血滴子铲除的打算。
不过还好,韩王当机立断就选择将别水离火二人撤职,只留下了二人的粘罕侍卫名头,紧接着,便是迅速的让花辞树上任担任统领一职。
这番快速的人员调动,再加上上任之后花辞树积极主动的对南离锦衣卫展开联络,并且也是在私下里与对方许诺了不少好处便利。
最后,这才使得了南离锦衣卫放过了比起现在,那时还弱小许多的血滴子。
可以说,若是离火当初没有莽撞行事的话,别水和离火他们二人,说不定还是会在血滴子权力中心的位置中,多呆不少时间呢。
因为这位韩王最初的时候是并没有打算将别水离火换下去的。
别水和离火毕竟是一手将血滴子创立起来的功臣,并且他们二人的本事也绝对不差,将他们二人撤下去,那也只不过是无奈之举。
花辞树是韩王的亲信不假,但最为理想的状态,那肯定是别水离火和花辞树他们三人共治血滴子。
“离火,你性子莽撞,一根筋,这些皆是实话罢了,我自认为我没有说错,当初若不是你莽撞险些将锦衣卫虐杀,别水他也不会做出那般的决定,你太冲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你的性子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我宁愿与你们继续维持以往的那般。”
花辞树冷冷的看向离火。
对于别水,他只需要陈述事实就好了,别水是能够明白他意思的。
可是对于离火,他反而是需要一记猛药。
离火的性格,是他最大的缺陷,若是他能够将这个缺陷弥补的话,他完全可以成为血滴子的一大战力。
别水站在一旁挑了挑眉,这倒是让他感到有些意想不到。
别水这个家伙,竟然会对离火如此说话?
他的胆子,还真是有够大的啊。
不过,花辞树这个家伙,倒是选对了。
别水轻笑了一声。
紧接着,离火上前走到了花辞树的跟前,而花辞树,这个时候也已经是握紧了拳头,随时都准备迎接离火的攻势。
然而,下一秒,离火却是开口如此说道
“花辞树,虽然直到现在,我仍然对你提不起来任何的好感,可是你说的这些,也都算是客观,呵,就暂且听信你一回罢了。”
什么?
花辞树双眸瞪大。
离火,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看着离火走了回去,坐在石墩上饮着凉茶,花辞树不由得开始感觉,自己是不是,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
按照正常情况来看的话,离火接下来不是应该要对自己重拳出击的吗?这这这,这实在是太出乎花辞树的预料了。
“很意外吧。”
别水突然开口了。
看着花辞树一脸困惑的神情,别说继续说道
“你说的那些狠话,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那些话,离火是听得进去的,花辞树,继续说下去,你若是真心想要请我们二人回去,说下去,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么真诚。”
别水倚靠在柱子旁。
“朝不休与锦衣卫一旦达成了交易,那么其代表着的含义也就完全不同了,早在先前几年的时候,我等血滴子抢先与锦衣卫的交易,是在赵魏两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才促成的,经过这几年的时间过去,赵魏两国想必也是意识到了南离锦衣卫在中原的想法,所以,与锦衣卫达成合作,对于我们,对于他们,都是没有什么坏处的,而前些日子的决裂,这也就是给赵魏两国提了个醒,别水,你要知道,不止是魏国的朝不休,就连赵国的那名赵将赵奢,现如今可还是在城中驿馆呆着呢,接下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别水,你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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