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商州军营之中,项末和李将军二人先后分别带了所属麾下离开了军营,开拔前往了各自将要赶赴的地点。
一时之间,军营里面原本满当当的士卒却是少了两军一偏师的兵力,显得不那么拥挤一些,而周敦颐此时也是与一些军队内的高级军官们一起骑着马匹带着先遣部队出了军营,按照李将军在路上留下的记号跟了上去。
过了晌午时分,这座原本居住着四万两千军队的军营变得空空荡荡的,那些负责运输粮草的后续部队,也才不久之前跟上了周敦颐所率的先遣部队。
南离帝国,终究要率先抢在东巽帝国之前打破两国这段时间里面保持着的微妙关系,越过商州的最边限度,那,便是要到了东巽帝国境内了。
“军主,我们如此浩荡的行军声势,即便是越过边境线之后收拢声势,可是人数众多也难保不会被东巽侦察部队查询到我军的行踪,军主您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那莽汉军官挠了挠自己的头皮,驾着马匹到了周敦颐半个身子开外,探着自己的脑袋问着周敦颐。
“进入东巽境内后,大军划分为以一军为独立编制,各军分别距离十里,东巽侦察部队想要如此迅速的发现我军踪迹的话,只有骑兵侦察队才可以做得到,然而东巽侦察部队骑兵队里面唯一让本帅担心的早在开战之前便全员覆灭在了箭雨之下,所以,牛将军且放宽心,本帅自有安排。”
周敦颐嘴角微微上扬,他这次其实本来的想法可是要打东巽一个措手不及,让东巽那个小年轻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兵不厌诈,可是东巽国内这些年里从北方蛮族的战场上收获了不少优秀战马,就苦木他们传回来的消息,东巽禁军里面的骑兵侦察队就有千人左右。
前些日子自己大费周章围追堵截那支骑兵侦察小分队的原因就是想要来一手打草惊蛇,苦木传回来的情报里面,这些东巽禁军里面的骑兵小分队那可都是东巽国内的名门子弟担任要职的,自己只需要随便逮到一支格杀勿论的话,那么必然就会引起申包胥的警觉,如此的话,东巽军方的侦察队肯定会严查两国边境。
自己此次贸然越过边境线,根本就没担心过会被发现这种事,反而周敦颐还生怕东巽的兵娃娃们发现不了他们。
因为只有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周敦颐的计划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说给这牛将军的是这番说辞,主要就是周敦颐还不想让自己的计划过早的透露出去,鬼知道东巽军方在他手底下的大军里面安插了多少奸细,一个不慎,自己的计划就有可能会被那些奸细得知。
牛将军哪里看得出来这些,他反正是相信了周王爷的这话,而后不禁有些佩服的对着周敦颐感慨的说道
“不愧是军主大人,果然不是俺这种莽夫可以想象的,佩服佩服。”
周敦颐笑了笑,而后扭头一看这牛将军,轻声吩咐道
“牛将军,你可知道此次我们面临的东巽军队,主帅是谁?”
牛将军沉闷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问题,他有些发懵,他这种莽汉,你要是问他西坤和其他国家的军队主帅,他还能猜出来几个人名,不过东巽的话,那就纯属是一问三不知了,毕竟就他有生之年可还没有与东巽军队交过一次手,至于传言他也压根没有听到过一桩有关于东巽的将军什么的。
“那没事了,牛将军,本帅只是想从你的嘴里问一问对于东巽军队的看法。”
周敦颐面色不变,只是握着马鞭的手有了些微微的颤抖。
牛将军还是那憨厚的模样,再度摇了摇头,东巽军队问他那可真是没什么可说的,见到牛将军这样,周敦颐也是笑了笑,而后转回了头继续若有所思的驾驭着马匹。
而在大军的后方,黄老将军则是愤恨的看了一眼周敦颐的背影,而后那校尉驾着马到了黄老将军的身旁,拍了拍黄老将军的胳膊,低着头小声对黄老将军说道
“老将军,您可考虑好了?”
“干了。”
黄老将军有些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老将军您此次决定,在下相信在日后您绝对不会为此后悔的。”
这校尉轻笑一声,而后驾着马匹离开了黄老将军,双腿一夹,越过了重重人群之后消失在了黄老将军的视野之中。
看来,这家伙是去找人办那件事了。
黄老将军双眼微微眯着,这校尉既然如此肯定可以让自己的那计划被周敦颐下达的话,就意味着在这军队里面,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将军也是东巽安插的奸细,而且那位将军的话语权一定不容小觑,在周敦颐面前也有一些底气,否则的话,黄老将军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校尉还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周敦颐点头。
而此时的东巽国成都城内。
周不疑看着眼前这取下了黑色面纱的女子,先是露出了一道绝美无比的面容,可是待得面纱彻底取下之后,周不疑却清楚的看见,这女子的一边脸颊上,竟是有一道长三寸的刀疤痕迹留在了这绝美面容上。
“你,你这?!”
“怎么,世子殿下被奴婢的刀疤吓到了?”
这出身锦衣卫百户的女子,看着周不疑这有些瞋目结舌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乎闲散的坐在了一张破旧的椅子上,伸出自己被老茧布满的手掌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刀疤,这刀疤,倒是让自己在国内的那些年少了不少桃花。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可惜,哎等等,你自称什么?”
周不疑撇了撇嘴,他说实话就是觉得有些可惜,这么一个长相按理来说也是好看的女子,脸上却多了一道刀疤,属实是让见惯了美人的他不禁暗叹可惜,不过周不疑这才反应了过来刚刚这锦衣卫女子自称的不对劲。
这姐姐,刚刚自称奴婢?
嘛玩意,真是老爹派来的?
完了完了,丢脸丢大发了。
原本周不疑就觉得这女子的来历不对劲,锦衣卫的人,而且还是金陵本部的,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东巽都城,当时周不疑就怕是自己老爹找来的,现在一听这,完了完了,自己回去之后肯定要被老爹臭骂一顿。
“奴婢现在可是世子殿下您的婢女,自称奴婢,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只见这婢女整个人瘫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双瞳就这么瞧着周不疑,姿态也有些戏虐了起来。
“你是我老爹派来的?”
周不疑直接忽略掉了这锦衣卫女子的后半句说词,直接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倒是有些一阵见血。
“周王爷?不不不,奴婢可不是周王爷派来的,奴婢是南越王雇来的,南越王从锦衣卫那里雇佣了奴婢,让奴婢连夜从金陵出发赶往成都城,在世子殿下您呆在东巽的这段日子里面,当您的贴身婢女,也可以说是,让我来保护着世子殿下您。”
“南越王?”
周不疑有些发懵,南越王是谁来着?
南离有这么一号王爷吗?
哦对对对,记得小时候老爹跟
我闲谈的时候提起过,我有叔叔,在上一代政治交锋中落了下风,被贬到了交州封为南越王。
啧,这就更不对了呀,按理说我跟这个王叔压根就没有任何交集来着,甚至在我的印象里面甚至连这位王叔的面我都没有见过一次,可是我这王叔怎么就从锦衣卫雇人来大费周章的从金陵跑到成都来保护自己呢?
至于从锦衣卫雇人这件事,周不疑则是压根就没有怀疑过有什么不对。
那令牌都验证过了,肯定是锦衣卫的人无疑了,而且锦衣卫的雇佣身份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而且不止于锦衣卫,南离的执金司也有雇佣业务,只不过这两个衙门的雇佣业务只面向南离权贵开放,而且价格高昂。
不过价格虽然高昂,但是只要你出的起足够的价钱,传说就算是顶尖战力修士要来杀你,只要不是宗师,也可以给你保护的好好的。
当然,除去雇佣业务以外,刺杀任务,这两个衙门也是有所涉猎的,毕竟大家都要吃饭的,光朝廷发的那点俸禄哪够啊,接点私活什么的,也是情有可原的。
“南越王为何要雇佣我来保护世子殿下您,这点还请世子殿下回京之后再亲自上门好好问问南越王,现在世子殿下要做的,就是安安生生的被我保护好,毕竟我还是觉得世子殿下您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周王爷说不定都会把我给活活剥了。”
锦衣卫这女子半开玩笑似的说这此话,剩下的她也不想解释太多,还是让周不疑自己去好好琢磨去吧。
而周不疑也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个所以然,只是感觉自己的后脑勺有些疼痛,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只见自己的手掌刚一碰到后脑勺,就感觉到了一个凹起来的触感。
“我他妈后脑勺怎么鼓起来一个包,你你你你,是不是你干的?”
周不疑伸着手指着这女子质问道,他说怎么自己刚刚感觉跟睡了一觉一样,而且这种触感,明显的就让他回忆到了一些早就被他遗忘的事情了好不好。
这锦衣卫女子双手一摊,翻了个白眼,然后不做任何解释。
反正这小家伙那手脚,自己闭着眼都可以打十个,自己承认了他也拿自己没什么办法,撑死也就是回了南离之后向周王爷告自己一状罢了,不过周王爷哪里会分不清轻重,自己这可是保护着他的宝贝儿子哎。
而距离周不疑所在的地方不远处,忽地笑脸色苍白,一只手腕已经被利器划开,流出了一些鲜血滴在了木德老道士手中的一块木盘之上,木盘上面这时候也是被忽地笑的鲜血给染红了一角,只见木盘突然一发亮,木盘上面的一处代表着方位的地方微弱的闪烁着光亮,而那方位指着的地方,正是周不疑现如今所在的那个地方的方向。
“应该快到了,这寻灵盘上面的亮光已经开始变淡了,小不疑他现在应该离我们不会太远了。”
木德老道士面露喜色,还好自己手里面还有这么个小玩意正好派上了用场,不然的话,光靠忽地笑频繁的施展那门秘术的话,对忽地笑的身体负担实在是太过于透支了,就算是到后来找到了周不疑,那么忽地笑估摸着也要在床上躺上半年才可以。
“快,快,不疑他,不疑他,绝对不能有,任何,任何危险。”
忽地笑嘴唇也已经开始发白,说话也开始软弱无力,他现在要不是木德老道士搀扶着的话,早就没了气力躺在了地上。
这些鲜血的流逝,可是让他体内的元气还没来得及恢复便再度消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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