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店仆端着早餐便来到客房,何修想要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官府为什么不让自己离开客栈,店仆只是摇头,不肯说半个字,便匆匆准备离开。
乔沈明将五两纹银塞进他的怀中轻轻说道;“你放心,我们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别的意思。”
店仆这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轻语道;“先大人在昨晚被刺客行刺了。”
乔沈明惊讶的看了一眼何修,对着他说道;“什么?那先大人现在可好?”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官府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刺客,四座城门已经全部关闭,不让任何人外出,我就只是知道这些。”店仆说完,便赶紧离身。
“乔大哥,谁有这么大的胆量, 敢在城衙内刺杀朝中一品大臣?”何修惊坐在凳子上,思索的问道。
“何兄,事情不是明摆着吗?先大人的死对谁最有利?”
半响过后,何修恍然大悟,拳捣桌面狠狠的说道;“北梁奸细!先大人此番大摇大摆的进城,正好是那些奸细,动手的大好时机。”
“不错,也不知道先大人他老人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觉得先大人不会有事的。”
“怎么讲?”
“乔大哥你想啊,如果先大人已经被遇刺身亡,官府们肯定会将我们这些外籍人员全部带到官府审查,那会让我们就这样轻松的躲在这里享福呢。”
听到何修的分析后,乔沈明这才将一口清肺汤喝了一口;“是啊,但愿赶紧抓住那些刺客,要不然的话,我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了。”
“是啊,在出来的时候,跟关伯伯保证二十日之内便会回去,看来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了。”
乔沈明在吃完早餐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闷头补觉,剩下何修一人的时候,他趁着空闲,脑袋中回想着玄功技诀全册里的内容,将身体彻底放松,盘坐在卧床上面,深吸一口长气,口中默念两种口诀,小腹中的真气和尾椎骨的玄气开始缓缓流动。
当真气顺着固定的流通位置流转至右臂脉络的时候,何修发现右边的真气被一股吸力直接穿过胸肺横着吸到了左边脉络,这令他不由得心中纳闷,睁开眼睛,看到了左掌心中出现了红焰戮技能,两颗豆大般的红色真气,藏在里面。
右边真气无端的跑到的左边,这种事自己也没法做出解释,但仔细一回想,上次被肖道仁用剑将自己的肩膀刺穿后,玄功便消失不见,而后又被那名凶徒将自己的肩膀刺穿,真气便出现了紊乱,是不是因为右边臂膀的脉络已经被堵死,导致的这种现象。
心中暗自猜想着这些,只能得到这一种答案,随后反过来想,反正玄功和真气均没有消失,管它是从哪里流动,只要有足够的杀伤力就行。
而另一方面也想到,右掌心以后出不来真气,正好可以掩盖真气,这样在与别人作战的时候,就可以掩人耳目,多一份胜算。
想不到误打误撞的竟然将真气逼到了一起,还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一时难掩心中的兴奋,口中气息吐了出来,真气和玄气均消失不见。
随后,来回的练习了许多遍,发现还是像第一次那样的结果,便也没有再来回的思索,走在门窗处,推开一扇窗户,发现昨日还人头拥挤的街市,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鸟儿都少了许多。
沉闷的心情又再次传来,走在卧房里来回的渡步,排遣剩余的时光,渐渐的天已晌午,店仆拿着托盘将午饭放下便立马扭身快步离去,唯恐他再问自己什么。
何修简单的对付了几口,便一头栽倒在卧床睡过去,期间梦到了关芷荷跟郭振兴成亲的场面,在自己想要出手阻止的时候,被郭振兴投来的邪恶眼神给惊吓的不敢上前一步。
不由得大喊一声,惊坐起来,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吐出三口深气,自语道;“荷儿啊,你可千万不能上他的当啊……”
就在此时,何修从窗外听到了那名兵头的叫骂声,立马悄悄的从窗户探出头查看情况。
隐约看到那名兵头身后站着许多士兵,而士兵包围着五个披头散发的大汉,此时他们正被三两个士兵轮番鞭打着,口中还连连爆着粗口,像是在审问他们一样。
看到这样的场面,何修猜想这五名大汉,肯定跟昨晚的刺杀有关,一般的刑事案件,不是士兵该管的事。
一声声惨痛的叫声传遍了整条街市,直到兵头手中的钢刀刺进其中一名大汉腹中的时候,叫声戛然而止。
卧房的位置离他们有点远,超出了何修右耳辨音的范围,但还是能从只言片语中总结出一句话;你们的带头人是谁?
按照兵头的询问方式,想来刺客就是这五名大汉没错了,但是奸细一般不会独自行动,身后往往会后很多的人在暗中活动,才能将这样一件大事做成。
随着第二名大汉被兵头刺杀后,剩余的三名大汉,仍是没有一点害怕,而是直直的看着兵头,连连痛笑,这种痛笑给何修的感觉就是,你们就算再审,老子还是那句话,不知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何修心中暗暗叹服这些奸细的忍耐力,和对家国的忠诚力,一个人能在死神面前表现的如此淡定,可想而知,他们的内心深处有多么的恐怖,而训练这些奸细的人,又是多么的阴险。
两国交战,情报是排在粮食后面的第二个兵锋,谁能先知道对方的软肋之处,给予重创,便能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胜利。
北梁国能在南阳国内安排奸细,何修相信,北梁国境内也插满了南阳国的奸细,彼此之间你来我往暗箭齐发。
随着第三名大汉口中喷血,剩余的两名大汉还是保持着刚才一样的姿势,纹理不动,眼神坚韧。
兵头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杀了他们俩,线索就彻底断掉,只好将他们羁押回去。
何修猜想,兵头之所以想要急切知道背后的指使人,是想凭借着这件事情邀功请赏,毕竟要是能够亲自将那位最大的奸细缉拿归案的话,前途肯定一片光景。
眼看着这些人各个视死如归,也是彻底没有办法,不得已将他们交由上级处理。
“何兄,我的那件房间只能看到丁点的重影,你这儿呢?”
乔沈明蹑手蹑脚的将房门推开,悄悄的对着他说完,便轻步来到窗前。
“乔大哥,我这儿也跟你一样,好了,别看了,他们已经走远了。”
乔沈明不甘心的坐在凳子上,喝了半杯清茶,说道;“这些个兵士,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疑犯动用私行,也不怕百姓揭发他们。”
“乔大哥,这些都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兵士,他们每天在刀尖上过日子,早就对生死看淡,何况他们是在审问先大人被刺杀的事,百姓们就是看到了也不会揭发的,他们反而希望,就地将他们全部斩首,才能消除心头之狠。”
“是啊,等着吧,兵士们既然抓到了疑犯,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我们也好快点离开。”
卧房里刚刚上灯,就听见了店仆的敲门声,他面带笑意的告诉何修,刺杀先大人的幕后指使者,已经找到,并在正街将他斩首,他的头颅就挂在东门的门楼上,供百姓观看。
何修立马推开乔沈明的卧房门,将他一把从被褥里提溜出来,朝着东门跑出。
东门门楼上面挂着数千盏灯笼,将那名指使者的头颅照的更加的血腥阴森,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对着它吐口水,恨不得将他的脑袋用牙齿一块块啃碎。
何修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再看下去,自己一人蹲在一处暗角,连连叹气,乔沈明也陪着他蹲下;“何兄,这件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你不觉的有点太顺理成章了吗?”
“嘘!”何修对着他示意;“乔大哥,在这敏感的关头,我们还是不要在人群中议论这些,小心隔墙有耳,引来杀身之祸。”
惊吓的乔沈明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拍着胸脯;“对对对,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些为好,好了,我们回去吧,明日一早还要出发。”
躺在卧床上,何修想起乔沈明那句疑问,不禁的背脊发凉,最后得出一个简单的答案;杀人不过头点地,人性深处不见底。
一众家丁听从何修的吩咐,一大早便全部散开,去到街头有意无意的将郭奉孝的事情大势传播,苏城的百姓听到是郭家的事情,都表现的极有兴趣,就这样一传百百传十,不到晌午十分,这件事已经成了整个苏城最热聊的话题。
在那条外来街市上领取到通行证后,何修带着车队缓缓离开了苏城,至于先康的消息,百姓们也不敢私下议论,他也没有听见任何关于先康的消息,一场刺杀案就这样草草了去。
回去的路上,马车上面没有了货物,行走的速度提高了不少,大家除了受了一点惊吓以外,心情都还算不错,一路上有说有笑,进入了奇漫镇的东门。
关楷辉领着一总家丁,早早的就守在东门等待着他们,见到何修和乔沈明更是一手牵着一个,开颜大笑,将他们邀进去自己的马车上面。
二人在沐浴更换衣物后,便弓腰在了关楷辉的面前。
“修儿拜见关伯伯。”
“乔沈明让老爷牵挂了。”
“哈哈,免了免了,来,赶快坐下,给老夫仔细讲讲路径无名山的经过。”关楷辉将他们扶起,并邀请在偏坐上,迫不及待的对着他们说道。
这件事是何修一人策划的,听见关楷辉这样说,反倒不好意思开口,乔沈明代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津津有味的说了一遍。
关楷辉虽然早就听自己的回探说过,但远没有他们亲自讲出来听的心中畅快,在听到那名独眼山贼看到是郭奉孝雕像的反应时,忍不住笑的更家爽朗大笑;“修儿,不瞒你说,老夫也跟乔管家一样在暗中揣摩你说的那位高人,老夫的脑袋都快要想破了,却始终得不到合理的答案,哈哈,想不到这位高人,竟然是他郭奉孝本人,哈哈,有趣,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
“关伯伯,我当初故意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就是想保全这趟买卖的周全,还请关伯伯莫要见怪。”
“哈哈,老夫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办的太争气了,你是不知道哇,你们在苏城散播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老夫的耳朵里了,想必,那郭奉孝也是哭笑不得啊,哈哈。”
“关伯伯,这后面的这条主意是乔大哥所想,修儿亦是心中佩服啊。”
“哈哈,你们二位真是犹如老夫的左右手哇,这离开那一只,都完全不能自理,哈哈哈哈。”
二人皆面生笑意,能够得到关楷辉,奇漫镇第一首富的亲口夸奖,比得到黄金万两还要称心。
阅读大天师传最新章节 请关注热血小说网(www.rexue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