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把拉住胤佑的手:“既是要交这朋友, 那我必须尽一尽地主之谊。”
“那……”胤佑得倒是一点也不勉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对了!”那人又转过头来,“没请教阁下贵姓。”
“我姓……佟, 佟承。里排行第七, 父母兄弟都叫我小七。”
那人伸出手:“我乃博尔济吉特氏,名叫朋拉藏,藏名叫丹增拉藏。”
又是博尔济吉特氏, 胤佑心想:“追溯元代, 咱俩是亲戚呢。”
对热情的握住他的手:“承兄……小七, 我也可以这样叫吗?”
胤佑点点头:“那自是……可以的。”
朋拉藏的府邸并不远,倒也顺路。胤佑果真不再推辞, 带着人便跟着他去了。
他们在人府邸住了几日,每都是好酒好菜招待着,朋拉藏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 每就拉着他谈论武功, 切磋比试,对中原武学尤其感兴趣。
出门这大半月,胤佑每住帐篷,头枕山川,星河为被。住两日枕软榻, 也不错。
无论是西藏人是蒙古人, 喝酒都是一碗一碗的往肚子里灌。并且他们原地区的酒烈得很,刮过喉咙的时候有烧灼感, 喝进肚子里,感觉整腹都要燃起来了。
胤佑在宫里喝的都是清甜爽口的果酒,哪里喝得了这。一碗下肚,表面不动声『色』, 其实肚子里就跟点了一把火似的。
过一会儿渐渐适应了,又感觉有些爽快。品出来一点会须一饮百杯,愿醉不复醒的豪情。
他是很克制,懂得适可而止,并没有多喝。
日之后,朋拉藏已经把胤佑当成了他的至交好友,甚至邀请他不要回中原,从此便留在青海,给他官做,许他一世荣华。
胤佑相信,他做得,整青藏原全都掌握在他的族之中。若是换人,这条件也确实足以叫人动心。
可是他搞错了对象,整青藏原对胤佑来说算得了什么?整东亚大陆都是他的。
朋拉藏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好强留,只好应允。临走的前一晚,又是大摆筵席为他践行,又送了他们一些马匹骆驼,上面沉甸甸的装满了牛羊肉青稞,足够他们吃拉萨。
第二一早,朋拉藏亲自给胤佑送行,两人骑着马并排走在草原上。
胤佑一看,这再送下去,就该吃午饭了。于是抱了抱拳:“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他日有缘,咱们别处想见。”
朋拉藏点了点头,递给了他一样东西,胤佑接过来一看那竟是一块佛牌,沉甸甸的坠在掌心,应该是纯金打造。
“佛牌背面有我硕特族的徽标,只要在青藏地区,无论遇什么麻烦,亮出这块佛牌,就没有人敢为难。”
胤佑也不推迟,欣收下:“多谢!”
朋拉藏看着他,正要说一句“后会有期”,忽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循声望去,一队蒙古铁骑自远处而来。
这队骑兵没有靠近的时候,胤佑就注意他们神『色』肃穆,想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那队行他们前不远处的时候停了下来,而后,下马,跪在朋拉藏跟前说了句什么。
他们说的是藏语,胤佑听不懂。回头去看延恒,后者一脸错愕,小声的告诉他:“汗王……暴毙,这些人是来带他去拉萨。”
“!!!”
胤佑表面镇定,内心却是惊涛骇浪,没想出门一趟,能遇这样的事情。
朋拉藏显也有点懵,他的父亲□□汗也才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体一向健壮,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这其中必定另有蹊跷。
人里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胤佑也不好就这么走了,只得安静坐在一旁。
朋拉藏转过头来,看胤佑,问他:“小七,要与我一同去西藏吗?”
人刚死了爹,此次去拉萨奔丧,说不定要几位兄弟为了汗王的位置进行一番争斗,胤佑才不想去凑这热闹。
他抱了抱拳:“我就不去给添麻烦了,朋兄请节哀,我们这就告辞了。”
朋拉藏也没再留他,于是,大就此别过,各忙各的。
走远了,舜安颜才问胤佑:“他这是要去拉萨继承汗王之位吗?”
胤佑摇了摇头:“那倒未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兄。”
曹颜感慨:“出一趟门竟遇了硕特汗王的儿子,好巧不巧,汗王竟会忽死了。”
舜安颜接口道:“看那朋拉藏的表情也很震惊,事出突,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内情。”
富敦去看胤佑:“这件事,要禀报皇上吗?”
胤佑摇头:“跟咱们又没关系,他们自会将此事上疏我阿玛。如果没有,那就有意思了。”
在穿过一片无人放牧的山地丘陵地带之后,他们终于进入了西藏。
胤佑并没有记者前往拉萨,而是沿着昌都昌都、林芝一路了山南的门隅地区,再往难走就是朱隅(不丹)地区。
这地『乱』得很,当初被固始汗打败的噶玛噶举派
残就是逃往这一地带,建立政权。现在僧侣集团,与世俗集团为了争夺统治权打得不可开交。
于是,胤佑便不再往南边走而是在门隅地区四处走走,后再去拉萨。这里偏僻、静谧,像是雪域原上的一颗明珠。人们信奉红教,也就是宁玛派。这派别是藏区佛教最古的一支,却没什么形成规模的组织,散落在整青藏原。
就在这么一偏远几乎与世隔绝的地,胤佑竟也结识了一位朋友。
那是与胤佑年纪相仿的男孩子,胤佑在他的门口讨了口水喝,闲谈之际发现对竟会说一点汉语。
正巧,胤佑一路上跟着延恒沿途的一些藏民学了不少藏语,两人勉强能交流。
对名叫计美多吉协加衮钦,这名字太了,叫起来又很绕口,于是,对着说可以称呼他“多吉”,人都是这样叫他的。
聊过一会儿胤佑才知道,原来多吉今年只有13岁,只比九阿哥打了半岁左右,他看起来却比自己的弟弟成熟许多,以至于胤佑以为他与自己同龄。
多吉得知他们来自中原,颇为好奇,一直向他请教有关那片土地的故事。
他说,他曾经也遇见过一道次云游的汉族僧人,对教过他一些汉语,给他念过一些诗词。
所以,他一直向往东边的世界,希望有机会能去那边看看。
胤佑觉得他有些特别,反正自己一路过来见的藏民都不一样。
说不出来这种不一样究竟体现在哪里,这人就是莫名给他一种,有些叛逆的错觉。
其实对很乖,白会帮着母亲干农活,晚上会来胤佑他们扎帐篷的地与他聊。
这一路过来,胤佑途经各地区,遇许多牧民农民,与他们聊,听他们漫谈生活,了解他们的故事。
几乎每一户人,愿望都是那么朴实,多羊一些牛羊,给孩子们置办过冬的衣,了秋收成好一些,给儿子说一门亲事,一人平安喜乐,诸如此类。
多吉,是第一告诉他,想要去远看看的人。他能说几句汉语,背一两首唐诗。
他渴望自由,不喜欢被人约束,能够躺在河边看一整云卷云舒,甚至能看一整夜稠密的繁星。
他真的觉得这人很有意思,甚至萌生出想要带他离开,去看看他憧憬的中原是什么样子。
如果对愿意,他的父母也同意的话。
这夜里,胤佑与多吉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星星。胤佑问他:“想去中原看看吗?”
“当,”多吉脸上『露』出明媚的颜,“一直都想。”
胤佑又问:“知道这里离中原有多远吗?”
多吉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大概几月?”
胤佑说:“顺治九年,五世□□喇*嘛京师觐见先帝,千官员侍从走了整整一年半。如果是一人,或许一年能。”
“如果想要游历整中原地区,不算关外,大约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光阴,愿意将这几十年的光阴都耗费在游历的路上,与的亲人久分别,甚至永不相见?”
听这里,多吉有些犹豫。他低下了头,思索片刻,又抬起头来:“或许,我想念他们的时候,可以回来看看他们。”
胤佑身体后仰,双手枕在脑后:“思乡是一件很苦的事情,比如现在,我就很想念我的父母,有我的曾祖母,以及兄弟姐妹,有我的朋友们。”
多吉问他:“离多久了。”
胤佑掐指一算,叹口:“也快半年了吧。”
“想回去了吗?”
他这么一问,胤佑忽想起来他阿玛约定好回京的期限就是半年。
这……有不一月就期了,怎么可能回得去?
胤佑忽就了起来:“故土与亲人是最缠绵的羁绊,当重新拥抱他们的时候,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在这一刻,他下定决心要抗旨不尊。什么半年一年的期限,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
一声轻传入耳中,多吉看着他,眼睛里散落着满星子:“那就等我卷了累了那,再回来吧。回来了,就不走了。”
胤佑也哈哈大起来,他果没看错,这小子别人不同,他的心生就很野,不受这一地拘束。
胤佑打算明白再他谈想要带他走的事情,当,也要征得他父母同意。
于是,他拍了拍对的后脑:“行了,时辰不造,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第二,当胤佑来多吉他们,没有开口说出来意。就看,一群喇&嘛从村子那边走来。
这一路,他们吸引了不少村民的注意,全村小小都驻足往这边张望,既感新奇,又有些害怕,而多的是震惊。
多吉一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似乎预感了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却又无法预知究竟会发生什么。
他们一辈子都是实巴交的农民,年复一年在地里劳作。是虔诚的佛教徒,每日带着子女诵经礼佛。
胤佑皱了皱眉头,看着这一群喇&嘛纪律严明的走多吉里,为首的人一招手,将整房子包围起来,隔绝其他人的视线,后将多吉,以及他的父母带进屋里。
胤佑想要跟着进去一探究竟,是被两喇&嘛拦了下来。
他一眼能看出,这些拉磨是会功夫的,宫里不浅,不过要打也不一定打不过。
只是,在事情尚不明朗之前,他不想与对发生冲突。只能带着自己的人,退了河边。
延恒皱眉:“来者不善。”
胤佑转过头去看着他他:“也看出来了。”
延恒点点头:“都是手。”
舜安颜颇为不解的问道:“这这……什么情况?这些喇&嘛看着不对呀。”
曹颜解答了他的疑『惑』:“帽子不对,咱们来这地区看的喇&嘛都是戴红『色』僧帽,而这些喇&嘛戴的是黄『色』僧帽。”
胤佑一把搂过他的肩膀:“是小玉观察细致。”
曹颜咬牙:“都已经十六了,别再叫我小玉了。”
“好啊,”胤佑从善如流的改口,“妹妹。”
“!!!”
曹颜深深地吸了口,感觉头有点晕,都快被他出原反应来了。
富敦说道:“这是格鲁派的人,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胤佑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舜安颜问:“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又不关咱们的事,走呗。”
舜安颜追问:“这是去哪儿?”
“收拾行装,准备上路。”
他来是想着带多吉一起走,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必要了。一全人都信奉宁玛派的农小男孩,竟引来了一群格鲁派的僧众,他来头可不小啊。
带走他将会是一大麻烦,胤佑可不想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可他嘴上说着赶紧走,不想找麻烦,行动上却远远地注视着多吉的房子,观察那里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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