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士载,你那是被人打怕了,对自己没有信心。以我们的军力,哪怕是正面对阵,也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正面对阵……当,当然是落花流水……但,夜袭的话,就……就未必了。那时他们是主动的……可以预先……布置,我们就是被动的。”
郭图和邓艾越说越大声,后来邓艾说急了,结巴加倍严重,变成了郭图单方面的演说。
张鲁看不对路,加入战团。李儒为了让关羽的死收到最大化,也站队郭图。
场中两伙人一方主战,一方反对,越来越激烈地吵了起来。
“够了,都闭嘴吧!”李儒以军师的职位把所有吵闹镇压下来,“我们听听仙长的最后决定。”
他自然是希望夜袭的,因此最后不忘补了一句,“如果仙长觉得应该夜袭,我们就要提早下去部署了。”
于吉刚才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对行军打仗不大熟悉,但对人性了如指掌。
急于立功的有李儒、郭图、魏延、甘宁,保存自己的有张鲁以及他的一众前手下,张翼、吴懿、孟达。
两边不得罪的有李傕、张济以及之前失手被擒、垂头丧气的文鸯。
而真正以事论事、不怀私心的,只有邓艾。
但也不能说邓艾就是对的,李儒也不希望自己的功劳被一场失败淹没。
“好了,既然你们判断关羽真的死了,那这场夜袭也不算太过冒险,就这样定吧!”
于吉这个决定,完全基于对自己以及尸兵尸化人的绝对信心。在这个前提下,不论夜袭失败还是成功,都不太重要。
当然,成功就最好了。
当下由李儒主管一切,暂时按下不说。
是夜,星月无光,大地一片暗沉。
趁着夜色,有一队千人骑兵,马衔环,人含枚,正缓缓向史辛大营靠近。
为首一员大将,身躯魁梧,头插鸟羽,身穿锦衣,腰间的铃铛暂时用腰带包住。
此人正是自告奋勇进行夜袭先头部队的甘宁。
他旁边是文鸯。
这两个人是司马阵营中抵死不修炼太平心法的人,也因此未被传授更高级的血阵大法,修为停滞不前。
白天的时候文鸯被张宁轻易捉住,作为难兄难弟的甘宁拉着他一顿劝,文鸯的心情这才好了些。
甘宁更争取到夜袭先头部队的差事,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他自然全力以赴,顺便拉上了文鸯。
甘宁在孙权麾下的时候是有过傲人战绩的,当时和荆州的刘表作战,他率领锦帆营趁夜冲进刘表大营,斩蔡瑁张允两员大将于马下。
此战让他声名大噪。
而此时,甘宁用锦帆营的兄弟为班底,再次组成了一支一千人的队伍,战马更是从西凉而来,千里选一。
他曾跟李傕、张济这两位来自西凉的将领比过军阵,把他们两人打得心服口服。
李张二人为了给自己找回点面子,对外宣称锦帆营是他们见过的最强骑兵,即使和马超的伏波骑、曹仁的虎豹骑对阵也是毫不逊色。
甘宁曾跟马超交过手,心想那时只输在了马匹和战术运用上,对李张二人的话信以为真,就更加骄傲了。
他也并不只是暴躁,平日里和军士们称兄道弟,打成一片,感情非常要好。
再有就是军法严明,绝不徇私,锦帆营的军士对他又敬又服,更是忠心耿耿,甚至远远超过司马懿。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问题,所有特殊部队几乎都有这个毛病,否则很难铸造一支铁血强军。
作为君主的,只需保证部队的最高领导够忠诚就够了,不可能同寝同食去联络感情。
对于那些觉得不可靠的将领,大不了安排一个参谋或者副将作为监督就可以了。
接近史军大营只有五十丈,营寨口的守卫隐约可见。
甘宁放慢了前进的速度,小心翼翼地往前踱去。
又走了大概十丈左右,所有人的精神高度集中,握紧了手中未点燃的火把。
“有点不妥啊!”
甘宁心生感应,突然勒住缰绳,举手握拳。
锦帆营齐刷刷地停下,完美令地诠释了何为令行禁止。
甘宁凑过去小声跟文鸯道:“次骞,是不是太静了?”
文鸯凝重地点了点头,“我也这样觉得,还是小心为妙啊。”
此时离营寨已经很近,在如此近的情况下要调转马蹄原路返回,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行踪。
如果只是自己这一千人暴露也就罢了,靠着骑兵的速度随便就走掉了。
可他们是先头部队,史军四个营门外已经布满了司马军,每道门一万五,只等甘宁这一千骑兵进去引起骚乱,到时一起封住营口,来个关门打狗。
而由于机动性和智慧不足的问题,于吉和张鲁分别带领着尸兵和天兵守在黑暗之中,要是战况顺利,便会把尸兵和天兵放进军营,大肆屠杀。
甘宁不敢后撤,只好暂时留在原地,把所有精力放在地方的军营里面。
忽然,里面响起了一阵“铃铃铃”的铃声。
还有一些人含糊不清的吟唱声。
“二哥啊!呜呜呜~”
张飞的吼声一起,吓了所有人一跳。
甘宁和文鸯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三将军切莫声张啊!”一人把张飞的声音压下,极力劝着。
由于声音太小了,即使甘宁和文鸯竖起耳朵,也只能依稀听到“法事”,“敌军”,“大事不妙”之类的字眼。
两人顿时明悟,关羽之死不能声张,但张飞作为兄弟的着急给他做法事,忍不住吼了一嗓子。
“肯定是这样子!”
甘宁坚信自己的推断,随后又举起了手,张开手掌。
这是冲锋的信号。
……
史军大营内。
“怎么样?”
周泰隐藏在一根木柱后面,轻声问向旁边的张宁。
空旷处,诸葛亮带着一群机灵的士兵,时不时含糊地说几声,再摇摇手中的铃铛。
张飞瞪着环眼,紧紧盯着诸葛亮的手。
诸葛亮手掌一摊开,张飞便“呜呜呜”地哭起来。手掌一合,哭声骤停。
每到这时,张飞都会连忙掩住嘴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张宁身形娇小,完全被木柱挡住。偷眼向外望去,依稀看到甘宁举起了手。
“他们准备冲过来了!”急急向诸葛亮摆手。
片刻之后,军营外马蹄声响起,当先的甘宁和文鸯面目狰狞,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点着火把。
来到寨门一丈范围,甘宁狂喊一声,“抛!”
率先把手中的火把抛了出去。
“杀啊!”
随着满天的火把被抛出,甘宁和文鸯的马蹄正式踏进军营,寒光闪闪的脉器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杀气腾腾。
轰隆隆~
马蹄声在史军南营响起,正式拉开了这次夜袭的帷幕。
甘宁和文鸯冲进营内,此时诸葛亮、周泰、张宁早已隐藏起来。
附近的军士一哄而散,只剩下几人使劲拉着张飞,慌张地叫着:“完了,完了!敌军知道关将军的事了。三将军,我们快点逃吧。”
张飞照样掩住嘴巴,好不容易才让不笑出来,在士兵的掩护下急忙逃窜。祭祀用的纸钱,白幡,符箓等散落了一地。
这还能有假?
锦帆营士气高昂,甘宁解开腰带上的铃铛,铃铃的声音在夜色中振奋人心。
“杀啊!”
与文鸯齐头并进,领着锦帆营杀进军营,边冲边放火。
进了里面,却发现每隔一丈就竖着一条大型的木柱,不止骑兵难以同行,还严重妨碍他们放火。
事实上,这里军帐少之又少,根本就没什么可以放火的地方。
“这里怎地如此古怪?”
锦帆营的速度降到最低,只能把手里的火把朝远处的军帐抛去,根本就打不到目的。
更奇的是,在他们还没到过的地方竟然起火了。
不止起火,还有人齐声呐喊:“不好啦,敌袭,敌袭!敌人攻进来了!”
火势随着呐喊声一起,还真像被攻进来的样子。
甘宁再傻,也知道中计了。
“大家调转马头,随我冲出去。”
但谈何容易?
早有一队长戟兵从暗处转了出来,由一员身材高挑的将领带着,闷头向这边杀来。
“张郃在此,甘宁匹夫中我军师妙计也!快快受死吧!”
这是张郃新组成的大戟士,也许因为脉器太长,不适合单挑作战,但对于勾马脚这种事情却是拿手好戏。
张郃很快就赶了过来,指挥着大戟士开始勾马脚。
现场战马的嘶鸣声、倒地声,以及锦帆营军士的喝骂声、惊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再伴随着断肢鲜血落了一地,场面极度血腥。
这可是甘宁视之为兄弟的伙伴啊,他的心随着这一声声的惨叫被撕得支离破碎,脑袋瞬间被怒火充满。
“艹你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
红着眼睛跃离战马,对着张郃就是一刀。
张郃时刻注意着甘宁,他的巧变戟够长,忽地从地下抽出,戟头的弯钩已经勾向了甘宁。
要是甘宁不放弃砍杀自己,首先就会被弯钩勾中。
哪料甘宁不管不顾,嘶的一声,衣服被刮破,紧跟着就是兵器入肉的声音,倒勾已经刺进他的后背。
砰~
仓促之间,张郃只能以巧变戟的末端挡住飞速而至的锦帆刀,依然挡不住其威力,被砍到肩膀上。
两道血箭同时喷出,甘宁和张郃先后受伤。
甘宁在空中连续打了几个空翻,掉在地上。
而张郃也捂着肩膀,后退三步。
“这甘宁竟如此悍勇!”
张郃始料未及,动作有些变形。
甘宁深呼吸一口气,蹂身而上,狞笑道:“张郃,慌了?还没完呢!”
文鸯也已跃下地来,与甘宁围攻张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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