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汜领了夏侯兄弟,往南门赶去。为免惹人怀疑,他在路上给二人换上凉州兵的服装,再稍加修饰,基本就难以认出真实容貌了。
三人来到南门与并州军对峙处,只见周围硝烟滚滚,断臂断肢随处可见,呻吟声不绝于耳,有如人间炼狱。
郭汜哪有心管这些,只想赶紧领了兵投奔曹。幸好这个过程非常顺利,军中只有李傕与他平起平坐,贾诩威望高但却管不了自己一向带着的亲兵,因此只花了小半个时辰就把军队整合完毕,领着他们往东门赶去。
南城的凉州军本来就消耗甚巨,郭汜的一万三千兵一走,立时显得冷清下来。满脸灰尘的李傕见郭汜头也不回地赶路,连忙追上问道:“郭将军,你去哪里?”
一天的战争下来,作为主战方的李傕部遭到毁灭打击,三万人只剩下数千人。郭汜为保存实力,几乎都是在他部队后面虚张声势,因此损耗并不算大。而并州军因为被堵在城门附近,在付出了重大代价之后才又将战线推进数丈,此刻也是元气大伤,原地休整中。
“呃……东门告急,我去驰援。”郭汜随口答道。
李傕大吃一惊,却忽然想到不合理之处,“并州军尽数集结在南门,何来告急郭兄莫开玩笑,如今我还需郭兄多多出力呢。”
他见郭汜虽然有些心急,却并不惊惧,就更怀疑了。
“我说有就有,李兄啊,我告诉你,主公已被吕布杀害了,你还是早作打算吧!”
“什么?”
李傕闻言有如五雷轰顶,僵立当场。
“嘿嘿!贾诩还没告诉你吧?别被人当猴耍了都不知道。大家同僚一场,过往交也不浅,郭汜只能言尽于此了。”
说罢迈开双腿,不再理会李傕。
李傕却抓住他不放,“郭兄啊,既然主公已死,我还留着作甚指点愚弟一条明路吧!”
郭汜停了下来,心中不断计较:李傕平时跟我称兄道弟,实则没有一天不想着要爬到我头上。把他引荐给曹不是问题,但最多只会被称赞一番,却无端端多了一个劲敌,得不偿失。
“李兄弟啊,实不相瞒,你猜对了。不是东门告急,而是我准备带领兄弟们逃离战场啊。不要怪我做逃兵,如今我军大势已去,我无计可施,只能出此下策。你不能跟着我,因为那样目标太大,只会引起并州军的追击。以愚兄之见,你可以留一部分兵卒在此阻挡并州军,毕竟加上张济剩下的几千兵也有近一万,阻挡同样疲惫的并州军应该没问题。你另率一队心腹前往皇宫,搜刮财物,最后从北门而逃。有了钱,你进可以再次招兵买马,卷土重来;退可以弃甲归隐,逍遥自在,岂不美哉”
李傕闻言,连声道谢,大喜而去。
夏侯兄弟跟在郭汜左右,见李傕远去,这才脸色不善地走上前,夏
侯惇恶狠狠地质问道:“郭汜,你为什么不让李傕跟着我们前去?”
郭汜早已想好说辞:“李傕在军中一向口碑不好,而且他跟贾诩关系非比寻常,要是将所剩的一万兵全部抽离,不说遭到并州军的追击,我们双方人马差不多,万一被他们合谋暗算,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如果两位将军不信,我大可唤他回来,但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两位可得全盘负责哦。”
“这……”
夏侯惇被郭汜呛得哑口无言,只好作罢。但他的态度已经激怒了郭汜,郭汜强压怒气:我好歹也是一方大将,竟敢这样跟我说话。等我在兖州站稳阵脚,第一个就要对付你。
时间紧迫,大队人马在黑暗中举起火把急行,忽然从暗处转出一队并州兵,带头将领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还不快快投降!”
夏侯惇怕郭汜有失,疾步向前挡在他前,脉器已祭在手中,叫嚣道:“你爷爷夏侯元让是也,识相的赶快滚蛋!”
对面那将领冷哼一声,在黑暗中弯弓搭箭,一支漆黑黑的利箭破空而来,夏侯惇闪躲不及,左眼传来一阵锥心的剧痛,撕心裂肺道:“痛煞我也!”
下意识地伸手拔箭,结果连着眼球一起拔了出来。口中仍然咆哮道:“父精‖母血,不可丢弃!”
举手把眼球咬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咀嚼起来,一口吞掉。复又起脉器,向对方疯狂杀去。
双方士兵见夏侯惇如此悍勇,俱都吓得面无人色。待对面将领反应过来,夏侯惇已经满脸鲜血地杀到,别提有多狰狞了。措手不及之下,被夏侯惇一枪刺死。
夏侯惇杀散敌兵,这才问向郭汜,“此将是谁?”
郭汜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早已心惊,吞吞吐吐回道:“是……是吕布手下的八健将之一,曹。此人最善偷!”
夏侯渊撕下衣角给夏侯惇包扎伤口,夏侯惇仍然忿忿不平地往曹尸体上吐了一口唾沫,“暗箭伤人的鼠辈!秒才,我不碍事,赶路要紧。”夏侯渊仍然坚持帮他包扎完毕。
夏侯惇瞪着独目骂骂咧咧,忽然看到角落有一人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看材,此人还长得非常魁梧。
“原来是徐晃!他被吕布所伤,应该是混乱当中被曹俘虏了,想不到在此被碰上了。”郭汜解释道。
夏侯惇大喜,“曾闻孟德说起,董卓军的后起之秀中也就徐晃和张绣有些本事,既然遇到了,把他也带上。”
这一路再无事故,郭汜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东门所剩的两千士兵都抽离,加入到投降大军当中。他们在东城外与曹汇合,此时军队增加至一万七千人,又得了徐晃,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最重要的,是曹怀里深藏着一道任命书,豫州牧的任命书。这是曹舍命为刘协办事,甚至舍弃了原先与史辛约定
的最大原因。
原来,刘协为了拉拢诸侯军,私下给曹,刘备,孙坚,刘表四路诸侯各颁了一道任命书。曹为兖州和豫州牧,刘备为徐州和青州豫州牧,孙坚为扬州和交州牧,刘表为荆州和益州牧。
刘协的计划里,本来也包括杀掉史辛,但诸侯在曹的带领下,临阵反口,支持史辛用吕布掣肘并州军,让史辛逃过一劫。这让刘协大为光火,但他还得靠诸侯逃离长安,只好敢怒不敢言。
曹见夏侯惇瞎了一只眼,不由大惊失色,连问究竟。
夏侯惇说出事原经过,对独目不以为意,反而略带喜色道:“刚才那一箭虽然让我失了一只眼睛,但痛彻心扉之际却让我茅塞顿开,突破了多年的限制,许多修炼上的难题迎刃而解,更一举升到七等二重,也算是因祸得福。”
众人皆啧啧称奇,但见夏侯惇面目狰狞,衣襟上全是鲜血,张开嘴巴骂骂咧咧个不停,也不敢多问。
曹慰问几句,让夏侯渊好生照顾着他,大手一挥,带着众人连夜望兖州而去。他不是没想过立刻杀掉郭汜,但毕竟要利用他稳定军心,因此把他招到边,好言相劝。心想回到兖州以后,如果他不知好歹,高调做人,那就随便按个罪名杀掉便是。
东门的士兵撤走后,城门大开。几队人马从暗巷中转出,合为一队。当先一人威猛果敢,龙行虎步,正是孙坚。此时的他眉头紧皱,为曹得了如此多兵马心生不忿。
“主公,我们走吧!”周瑜走上前去安慰孙坚,“得之何幸,失之何哀曹带来如此多的将领,比我们有准备得多。他让杨修扮成献帝,吸引大部分兵力,本来就有“富贵险中求”的意思,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早就葬敌阵。因此这种冒险得来的好处,我们不要也罢。更何况,我们不是得了交州的任命书吗?这已是最大的收获。”
孙策生豪爽阔达,从来不会纠结已经过去了的事,哈哈一笑,搂着周瑜和太史慈的肩膀道:“父亲,公瑾说得没错。而且这五千兵可是公瑾和子义冒着生命危险为你招来的,你这样动气让他们多伤心。更何况,来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招兵买马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争取到交州牧的任命书,同时瓦解董吕联盟,为后的放手发展提供前提,这两个目标不都达到了吗?”
孙坚一想,果然如此,失落的心顿时放宽不少。他看着眼前这三张朝气十足的脸,雄心再被次激起,笑骂道:“臭小子,你爹还用不着你来教训。此间诸事已了,我们必须得马上赶回江东,加紧训练,还有很多大事等着我们去干呢。”
随后又皱着眉头看向天空,不无担忧道:“我总觉得这道能量将会引起局势的巨变,是福是祸,都需早做准备。”
四人脸色顿变凝重,只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些,各怀心事地领着人马往扬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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