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淑珍将念念捂在怀里，轻声说道，“念念，不怕啊，哥哥们在放炮，一会奶说他们，不让他们吓念念。”

  念念却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将头从吕淑珍的怀里伸出来，朝外看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呀哦，呀哦。”念念看着吕淑珍，小胖手指着外面，意思她要出去。

  “念念，哥哥们在放炮，会吓到你的，咱们不去，就在屋里玩。”吕淑珍轻哄着。

  念念不愿意，撅着小嘴，小身子一直往外伸。

  吕淑珍没办法，只好抱着念念站在门口，指着程言森说道，“你看几个哥哥正放炮呢，声音太大，会吓着你的，咱们回去吧。”

  念念没有看吕淑珍，看着外面很是兴奋。

  吕淑珍嘴角隐隐一抽！

  “妈，我抱着念念吧，她看起来想看放炮。”程海峰走过来。

  吕淑珍看了眼程海峰，“那你捂着她的耳朵，不要吓着她了。”

  “好！”程海峰点头，抱着念念站在屋檐下，看着几个小子放炮玩。

  “念念，哥哥给你放炮玩。”程言森看到念念，激动的大叫道，将手里的一个炮点燃，扔到了程海峰脚下。

  程海峰吓了一跳，想要躲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怦”的一声巨响，程海峰一手抱紧念念，另只手忙去捂她的耳朵，可念念根本不害怕，看着炸开的炮，咯咯直笑，小脸笑得比远处谁家放的烟花还在灿烂。

  程海峰试着放开捂着念念耳朵的手，仔细的看着她，发现她根本不但不害怕，反而很兴奋，一双手合在一起，使劲拍着，咧着嘴直笑。

  程海峰哑然失笑，他家丫头胆子真大。

  屋内，吕淑珍见舒意安脸上都没个笑意，知道她是在为那个孩子难过，握着她的手宽慰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那个孩子跟咱们无缘，他为了念念而去，相信有一天他或许也会为着念念而来。”

  舒意安勉强笑下，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她的心绪一时之间无法平定下来。

  直到睡觉前，舒意安也是闷闷不乐的。

  程海峰搂着舒意安的身子，轻声说道，“别难过了，孩子总有一天一定会再回到我们身边的。”

  “嗯。”舒意安将头埋在程海峰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海峰，爱我。”

  程海峰一愣，这还是第一次舒意安主动。

  小腹一阵灼热，程海峰抱着舒意安钳进了身体里。

  这一晚，舒意安很是疯狂，她也说不上来，为何心

绪会如何暴躁，只想不停的要，才能让她的心火平息些。

  十二点的时候，吕淑珍见程海峰没起来放炮，给念念掖好被子，悄悄起身。

  拿起放在堂屋的鞭炮，走到院门外。

  “妈，我来放吧。”程海峻见吕淑珍出来给大哥家放炮，就伸手接了过来。

  吕淑珍递给了他，“过年的时候，你跟孩子过来吃饭。”

  “不了，妈，我给他们做就行，我昨天已经买好了肉和菜，您就不用管我们了。”程海峻不想再麻烦吕淑珍，平时他在店里，孩子上学，都是她在管，他很少管。如今他在家，自然不想让吕淑珍再这么操劳。

  吕淑珍点点头，也没拒绝，叮嘱道，“放完炮，你把灯笼里的蜡烛吹灭，小心倒了将灯笼给点着了。”

  “好的，妈，你去睡吧。”程海峻说完，将鞭炮放在地上，擦了根火柴，点燃后往回跑。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紧接着，三房和四房的鞭炮声也响了起来。

  全村的鞭炮，一声接一声的响了起来，震得地面都有些松动。

  吕淑珍怕鞭炮声将念念吵醒，跑回屋给她捂耳朵。

  见念念睡得香甜，这才松了口气，直到鞭炮声没有了，吕淑珍才脱了衣服上炕睡觉。

  舒意安听着鞭炮声，搂紧程海峰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直到再也听不到鞭炮声，两人才相互抱着睡去。

  舒意安累极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一片白蒙蒙的雾气，像是清晨的白雾，看不清周围的情景。

  似曾相识的情景，令舒意安激动的瞪大眼睛，试探的叫道，“孩子，孩子你在吗？”

  “妈妈，我在，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哦。”一道清脆的小男孩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语气里带着轻快的笑意，再也没有以前痛苦的呢喃。

  舒意安呼吸一紧，“孩子，是你吗？是你吗？”

  耳边只传来小男孩咯咯直笑的清脆声，渐行渐远，然后就听不到了。

  “孩子！”舒意安大叫一声，从炕上坐了起来，满头都是汗，张着嘴大口的呼吸。

  程海峰吓了一跳，“意安，你怎么了？”

  “我……”舒意安揉了揉太阳穴，这会头疼得厉害。

  程海峰摸黑下炕，点亮煤油灯，看到舒意安的脸色苍白如纸，乌黑的头发披在肩头，嫣红的嘴唇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显得有些娇艳。

  程海峰往盆子里倒了热水，拧干毛巾给舒意安擦脸，

“是不是做恶梦了？”

  舒意安抓住程海峰的手，眼睛瞪得很大，“我梦到那个孩子了，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找我。”

  程海峰先是一愣，然后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晚我们刚去了墓地，晚上你就做了这样的梦，正常的，或许是孩子给你托梦，让你不要再伤心难过。”

  舒意安慢慢点头，拿过程海峰手里的毛巾，将脖子里的汗擦了擦。

  程海峰将毛巾投了投，给舒意安擦了全身，让她舒服些。

  两人这才睡下，舒意安却再也睡不着了。

  那个梦太过真实，真实的根本不像是在做梦一样。

  手抚在腹部，舒意安心头一跳，她该不会怀孕了吧，怀的就是之前那个孩子？

  舒意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黑暗中，她苦涩的笑了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呢。

  或许就像程海峰所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大年初一的时候，早上十点，冯月就过来了，帮忙做午饭。

  朱丽后面也跟着过来，看到舒意安在厨房，没见吕淑珍，脚步顿了下，然后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