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思慕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也有一些泛红，或许是想起了哪位旧人......

“所以，要记住，没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曾经努力过，任务失败了也有我在上头顶着。”程思慕说完又忍不住自嘲的笑了一下，“这话是不是挺不符合我的身份？

有些东西或者有些事，也许真的值得某个人牺牲性命去维护。不过，那一定有个前提，那就是关系到国家荣辱，无数百姓的性命。除了这两种情况以外的牺牲，都不应该发生。活着，本身就比死难多了，不是么？

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什么都不用管了。可是活下来的人，心里却会一直记挂着，愧疚着，痛不欲生。在以后的人生中，每每想起来，那种痛苦和伤心的感觉，都不会减轻半分。有些伤口，时间是带不走的......”

苏浅听完程思慕的话，沉默了许久。

失去至亲至爱的感觉，就是痛苦到不想继续走下去了。这一点程思慕也许和她一样经历过，所以才会如此感慨。

只不过，她失去的至亲......太多了。

所以，她真的不想活了......

可是，等她完成最后四个心愿，平静的迎接死亡之后，活下来的人，真的会一直为她伤心痛苦吗？

苏浅并不希望他们那样子的......

见苏浅神情黯然，程思慕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她也不是刻意把话说到这方面来的，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着说着就说过头了。

程思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再次开口道:“总而言之呢，我希望你能原谅你自己，我希望你不要再背着这个沉重的心理负担，独自承受着痛苦......所以，我想问你的第二个问题就是......

如果我能查到，当年和你交易的人是谁，你想不想知道答案？想不想去看看......那个从你肚子里钻出来、却从未见过你一面的小家伙？”

苏浅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程思慕的第二个问题居然会是这个！

“当年的资料不是......”苏浅话说了半句便回想起来，一般人做不到的，不代表沈鹏和程思慕做不到。他们手下的能人异士，都是某个领域最优秀的。

苏浅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此生还有可能见到她的孩子，所以，程思慕这样一问，她整个人都呆了，一脸错愕，完全没有回答任何问题的意思。

程思慕见苏浅如此，重重的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这件事儿不是个小事儿，不是一下子就能作出决定的。你可以慢慢考虑。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再给我答案。你先休息会儿吧，我和老沈头儿先去把几个孩子接过来看看。”

程思慕说完之后站起身来，只是使了个眼色，就有个卫兵上前，对着苏浅行了个礼，说是由他给苏浅带路，去程思慕给她安排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