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懊恼，悔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种种东西交织在一起，让常大佬眼神涣散，都不知道人如何面对。而接下去，王斌还有很多的暴论，简直颠覆人三观。

终于，常大佬还是以强大的意志力从那种极其不适应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面沉如水，眼神里带着悲切，更多的却是坚决。

而我在审讯室里，则是问到了比较关键的问题。那就是，那几个人的死亡问题。那几个人，都是参与了一项比较机密的事情。而王斌则是利用常大佬的关系，刻意接近。在不久之后，就发生了他们的死亡事件。

当我直接提出这个问题，直刺他本心的时候，这一刻，王斌略微显得慌乱。看来他也意识到这个事情很敏感，即便是常大佬亲来，也很难过关。对这件事，他讳莫如深，就是不肯承认。

可是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步步紧逼，他就算不想承认，也是根本逃脱不了我的追问。

到了最后，王斌都有些破防了，他恶狠狠看着我：“你到底想要怎样？我是烈士子女，我干爸是常大佬，你确定要继续跟我杠下去？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

“你不要口口声声常大佬常大佬的，你这是打着他的招牌在做事情，他要是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呵呵，你不要管我，这是我的事情。你只要问你自己，是不是可以经受得住常大佬的冲击。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你好我好大家好，没必要搞这么认真。说吧，你想要什么？要钱，我可以给你。要权，我可以把我干爸引荐给你。”王斌就像是一个恶魔一般，发出了低语。言语中的魅惑之意让人难以抵御。

人生在世，不过是钱权二字。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拒绝的。看到我脸上露出迟疑神色，王斌的笑容就变得灿烂了不少。他之前也接触过不少人，基本上都会在他的拉拢之下堕落。这一招，无往而不利，我不会是最后一个。

就在王斌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我却忽然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带着讥讽还有冷漠。我对这个王斌真的是太深恶痛绝了。这家伙，真是恬不知耻啊，他玷污了自己的身份！我知道常大佬肯定容不得他，我当然不会放弃自己的表演，我对着他就是一顿义正词严的输出。

王斌很生气，对着我怒目而视，也开始了反击。他说的那些话真是不堪入耳，然后说着，说着，忽然间一个有些威严的声音响起。瞬时间，王斌傻眼了，他整个人都呆滞立在当场，表情难看，脸色一阵阴沉：“你耍我？”

然后，这厮就像是变色龙似的，收起了之前的暴戾与无耻，变成了小可怜模样，在那边抹眼泪，似乎想要让常大佬给他做主。

常大佬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如果没看到这家伙刚才的表演，他或许真的会被忽悠，动了恻隐之心。现在的情况是，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一切。如此一来，这家伙的表演简直就是可笑。甚至，常大佬还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他内心的情绪终于压制不住，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可以坏，但是，你不能背叛国家。你现在眼里还有谁？无父无母，无国无家，无法无天！”

常大佬估计是真的被气到了，说出的话字字泣血。他眼睛里都是愤懑，无奈，还有痛惜。

只是这注定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要是王斌有良心，他之前都不会是那样的作为。他能有良心的时候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伪装成那个样子，是为了达成目的。现在被戳穿了，见卖惨似乎也没用，王斌索性就不装了。他歇斯底里，在那边疯狂大叫着：“是啊，我无法无天，我无父无母，我无国无家，可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好好的一个家庭，我却变成了孤儿！你说我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啊！”

在这种痛苦的哀嚎之下，便是常大佬，也有些忍不住破防。这个论调让他老泪纵横，他能体会到王斌心里的苦痛。

我作为旁观者，却是一脸的淡漠。我同情王斌，可这不是他作奸犯科，违背国法的理由。我冷冷插嘴说道：“是啊，所以，你就可以自暴自弃？那些在孤儿院里长大的，难道都要犯罪？你比那些人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他们甚至吃不好，可你有常大佬照顾着，还生在京州，只要上高中，基本都能有书可读，你还有什么好矫情的。”

王斌的惺惺作态被我打断，他的情绪也出现了断章。瞬时间，他卡顿了。像是精密运转的机器遭受了一大波的流量攻击。这家伙知道自己说不了我，依旧在那边哭嚎着，说自己多惨多惨。

只是可惜，他的表演出现了漏洞。而我适时的开口说话，也让常大佬的心绪没有那么激动，可以更为冷淡的来看待问题。王斌的表演，自然就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这对王斌来说，自然是很不满意的，他看着我的目光更加仇恨。我甚至怀疑他下一刻会化成恶狼，朝我扑过来。

而李静怡也补了一刀：“说到底还是本性问题，我也是孤儿，为什么我就没有像你一样。我真的无法理解，你居然会出卖国家，你做的那些事，如果你父母知道了，他们还会认你这个儿子么？”

常大佬身体僵硬，表情唏嘘，内心痛楚。他不断自责，觉得自己对不起老朋友，他内心里的痛苦情绪不断放大，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闭嘴，你给我闭嘴。”王斌似乎被刺激到了， 更疯狂了。或者是在装疯，他不断的捶打桌子，这还不算，还想着去撞墙，头破血流。我看了之后，也觉得有些挠头，这厮还是够狠啊，关键时刻，来了这么一出，这下子常大佬估计要心软了。哎，事情难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