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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便如此，我们家小姐，还有我们，我们还是女孩子啊，我们也想长得漂亮，长得漂亮，被人夸奖，走在街上受到万人瞩目，被人夸奖，可是，这种事不是我们能够选择的，我们生在龙族，一开始高人一等，所以老天看不惯我们，才如此对待我们，不管如何，我是想开了，大不了一辈子带着面具，大不了一辈子不成亲，大不了一辈子躲在房内，大不了永远不去见人，可是我能这么做，一直逃避，我们家小姐却不行，因为她是龙族公主，我们族长唯一的孩子，所以她根本逃无可逃，少爷你能明白吗？你看着我们，我们也是女孩，我们家小姐也是女孩，就跟外面的女人，或是长相漂亮，或是长相平淡，或是像凤族一样貌惹天仙，但不管面貌如何，我们都是女孩，我们也是人啊！”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激动道，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

房内一时之间变得极为安静，哪怕一根针落下也能听到。

陈羽表情呆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两世为人的他，似乎心智还不如一个小女孩成熟。

拥有一张漂亮的脸，当然是一种财富，拥有高人一等的地位，同样是财富，两者兼得，自然是了不起的人生赢家。

即便如此，又能怎么样，哪怕是再漂亮，再高贵的存在，说到底还是人，抛却外在的一切，跟所有人没有任何区别。

人是很脆弱的，人是会死的，能作为人乐趣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既然如此，到底是应该更多的去看重人，还是去看重表面的一切，这只是一个令人为难的事。

上一世，陈羽是个孤儿，在没有进入孤儿园的时候，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当时唯一的念想就是填饱肚子，每天幻想着自己能变成有钱人，能够每天吃饱饭，能够有个美好的家庭。

因此让他对于钱财地位之类的事，很是看重，因为他明白，没有这些东西，你甚至活得连只野狗都不如，吃不饱饭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后来，当进入孤儿院之中，虽然吃得很不好，很是单调，每天都是面条、馒头、咸菜之类，连新鲜的蔬菜都好吃，但他还是很满足，毕竟能吃饱了。

然而，每当在外面，看到有人吃美味佳肴，吃肉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羡慕，甚至怒不可遏，对一些人大发雷霆，觉着自己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人可是血肉做的，吃不上肉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之后，孤儿院渐渐有了起色，能够吃到新鲜的蔬菜，偶尔也能吃到一回肉。

还是没完，依旧没了，他再度认为，不每天吃肉，人还像个什么人。

一直如此，直到生命结束，陈羽都在为这些循环往复的一种怨气在活着。

一开始，看书上说，他认为自己就跟所有人，甚至动物一样，全都是贪蓝无度的存在，被玉望所支配，因此才会永远不知足，永远在挣扎。

但后来，或者说现在，他明白了，并不是这样，人并不是能够拥有如此高傲了不起的物质，而是更加表面，再加单调，更加乏味的一种桎梏。

看见陈羽一直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的样子，龙凌儿有些担心起来，将一群哭哭啼啼的丫头赶出去之后，这才走了回来，看着陈羽担忧：“少爷，你没事吧，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那群丫头说错话，如果是这样，我就去骂她们几句。”

“不，不是，不是她们的错，她们说的没错，如果说真要错的话，应该是我才对，为什么已经到现在这个时候，我依然像个小孩子一样。”陈羽摇摇头，有些颓废说道。

“少爷别想那么多，还是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呢。”龙凌儿笑着说道。

“对啊，吃不饱饭的人，连人都不是。”陈羽笑道，言语之间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接着不由分说，就是大吃特吃起来。

“少爷，你先吃着，我在外面候着，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行。”龙凌儿说完，一行礼，就离开了。

见到龙凌儿离开，陈羽才放下筷子，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

做人真的不容易，哪怕是做到人上最上人，也是有着各自的烦恼的苦楚。

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那句话：‘饿着肚子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那么，到底什么才算人呢？”

陈羽歪着脑袋问道，随即就摇摇头，这个问题太难了，恐怕没有能够解开，除非人不再是人，而是人旁观者的姿态，说不定能够窥见一二。

不过，即便是被那个女孩的话所打动，为此就想让陈羽心甘情愿和龙凌儿成亲，显然不可能。

在感受到龙韵儿所承受的痛苦和绝望之后，他反而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龙韵儿成亲。

因为陈羽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明白自己还不够成熟，根本无法照顾好龙韵儿，说不定未来，会将其伤得更深。

哪怕他小心再小心，有的时候，就算你刻意避之，伤人行为和言语就已经说出来，做出来了。

“对不起，龙韵儿，我对你而言还是太年轻了，哪怕我两世为人，然而，没有任何总结的人生，哪怕来得再多，最后也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质，顶多就是经验丰富，知道的多一点而已，根移动的书馆没有多少区别，因此，我不能和你成亲，我还不够资格。”

陈羽目光坚定，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但是，婚礼就在明天，如果不能在今天将此事了结，等到明天成亲典礼的时候再取消，对龙韵儿来说会造成很大的伤害。

“只能靠他了，还好我冒了一次险，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成功，毕竟这个事连我都说不准，不过嘛，如果我真是所谓的主角，他就一定会成功！”

陈羽站起身，看着墙壁，思绪早已飞出墙壁之外。

明日即是公主龙韵儿的大婚之日，整个龙族上下忙成一片，来来往往，各自手中都拿着明天婚礼需要的东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