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手负在身后，仰头看着灰暗的洞顶，眼神当中流露着一丝光芒，如同就要飞升的仙人一样。

“也不知道，你小子在哪儿学了这么多句子，还挺有道理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家宜结不宜解，所以说，你还只是个小屁孩，太小看这个世界了，你想做烂好人，别人未来愿意承你的情，你不杀别人，别人却会杀你，你没得选择，与其担惊受怕的活着，不如将一切威胁全都斩杀。”

虎岩不高兴，毕竟他杀过的人，也有几千了，其中仇家是有一些，还有一些长得特别吓人的，话太多的，故事讲得不好听，身材比例失调，等等各种原因。

如果按照陈二的说法，岂不是就在讽刺他，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样，那怎么可能，天下人皆知圣族不仅强大无比，更是心底善良，为人坦荡，乃是整个大陆，甚至整个世界的楷模。

为了能和圣族子弟攀上关系，周遭之人可谓用心良苦，不管圣族人，多么凶恶可怖，都会将他们赞成圣人、仙人一般伟大光明的存在。

所以说，虎岩杀人是有罪，但这些怂恿，纵容圣族的人，可不仅是帮凶，甚至他们才是真正的主谋。

吃饱喝好之后，不管是人也好，兽也罢，脾气会相对和善一些，但是，若善恶不分，真假难辨，将杀人当作是乐事善事，那么就跟本身善恶与否无关。

圣族之人，完全活在普通人类的阿谀奉承里，不管圣族子弟，做了多么凶恶的事，在那些奉承的人嘴里，就变成善事美事乐事。

长久以往下去，圣族子弟当然视人命如草芥，甚至杀了人，以为做了天大的好事，会被大陆所有人歌颂赞美。

真正的凶手，不是那些圣族子弟，不是有着人类外表的凶兽，依旧是人类自己，自己的作得孽，自己来承担。

“杀人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当然要想清楚了，不过，咱们现在别讨论这么深刻的东西，虎师兄，按照小山的说法，蓝色漩涡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出口，咱们赶紧出去吧，迟则生变。”

毕竟小山依旧是个威胁，现在务必赶紧离开，之后的事再说吧。反正只要活着就行了，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迟则生变……”

虎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向地洞的入口处，万一这个变化是跟舞仙子有关，他岂不就是个恩人。“你走吧，我没法抛下舞仙子不管。”

“虎师兄，说实在的，我有点佩服你，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到这种地步，连命都豁出去不要，天下间又能找出几个人呢。”

陈羽笑着摇摇头，不管虎岩杀过多少人，也不影响其身上的闪光点，就算看上去很傻很蠢。

当然不是说，这种为爱人付出一切的感情傻，而是虎岩眼光太傻，竟然能看上舞魔头这种十八层地狱当中爬出的恶鬼。

“不，一定有很多人像我一样，你这么说，只是因为你没有真正爱上过一个，所以不懂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虎岩憨笑道，仿佛看到了未来与舞仙子美好生活。

“这么说我就不开心了，我当然有喜欢的人，而且如果她遇到危险，我也同样会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包括这条命，这是我欠她的。”

陈羽拍着胸口，或许真如虎岩所说，天下间愿意为爱人付出生命的人很多，之所以感觉少，是因为找到对的人太难了。

“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现在的感觉，你要是想走，就赶紧走吧，迟则生变，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虎岩摆摆手催促道，本以为自己多么的高大上，结果发现，居然一个武士境，都跟自己有着同样的觉悟，到底应该高兴呢，还是悲哀呢。

“好！虎师兄保重，我实在是饿得不行，要不然就等虎师兄一起出去，咱们后会有期，相信咱们还会见面的，只是早晚问题。”陈羽一抱拳，向虎岩道别。

“别提吃的！再提我就把你吃了！”虎岩怒吼道，口水撒了一地，脑子里尽各种肉食，要不是舞仙子的关系，早就一头冲出蓝色漩涡。

“那个，虎师兄，我就先走了。”

陈羽咽了口唾沫说道，毕竟之前虎岩确实有想吃他尸体的意图，还是趁早离开，陪着一头饿疯的老虎，实在是太危险了。

“滚！赶紧给我滚远点！”

陈羽无奈摊开手，抬头看着蓝色漩涡，顿时内心激动异常，不管之前经历多少磨难，甚至死过两次，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过去了，马上他就能走出冥地，吃个痛快。

“啊！”

蓝色漩涡，在陈羽眼里变成了蓝色海洋，无数的鱼是在海里游荡着，时不时不会看过来。

陈羽哪还忍得住，大吼一声，就是跳向了海洋，他的手甚至已经抓到了蓝色海洋，然而却一点触感都没有。

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依然身在地洞当中，在蓝色漩涡正下方，伸长了手，从下方看上去仿佛碰到蓝色漩涡，其实离得还有几米远。

陈羽这才反应过来，根本没有办法自己跳到蓝色漩涡里，将目光重新透向一边打着哈欠的虎岩，无奈说道：“虎师兄，看来还得麻烦你了，虎师兄，你说话啊，怎么不回答我，刚才咱们不都商量好了，虎师兄，你倒是说句痛快话，到底行还是不行。”

“不行。”虎岩回答很坚决，直接躺在地上，一副冷漠的样子。

“太坚决了吧，啊！不对啊！虎师兄，你不能这样啊，咱们不是说好了，把我五花大绑扔出去，赶紧开始吧虎师兄，你可是堂堂虎族三师兄，难道要食言，出而反而不成，如果让大陆人知道虎师兄今天的行为，会对虎师兄多么失望，对整个虎族多么失望，虎师兄，算我求你了。”

陈羽懵了，怎么闹半天，回到原点了，真是又气又恨，恨自己实力不够，只能委曲求全。

“果然……”

虎岩背对着陈羽，拳头紧握，就跟他所料一样，对于他而言最大的威胁不是小山，而是同为人类，嘴巴没有把门的陈二。

(本章完)